余振杉也还没有歇下,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也是知晓的,不过他忍住了,没有出去掺和。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出去,他那个娘又会不依不饶?反而认为大嫂勾引了他。
好在他那个大侄女有了改变,能护住她娘了。
平日里跟着老爹下地,忙活了起来,心里不觉得难受,这会儿闲下来,看着那些旧书,心里就难受得紧。
他这一辈子因为那次的事情,算是毁了,他再有不甘又怎么样?
从前的日子,终究是回不去了。
余若清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着屋里,看到余振杉脸上的痛苦,她心里就更好奇了。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小叔瘸了腿,更是从一介书生变成了泥腿子?
她那个便宜爷爷不是最看重读书人的吗?怎么会放任着不管?
不过,即使是一个谜,她也要想办法解开,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罢了。
于是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余振杉看到余若清进来,忙摸了一把脸。
“大丫,还不歇息?到小叔这里来可是有事?”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余振杉在侄女面前落了泪,难免觉得难堪。
余若清假装没有看到,将布包着的肉包子给拿了出来,“小叔,平时你省口粮给我们填饱肚子,大丫心里都记着的,今天有了好吃的,也要让你尝尝。”
今天在外面那一场闹剧,可不就是因为余建桥闻到了肉包子才惹来的吗?看到眼前的肉包子,余振杉惊得立了起来。
“大丫,你这东西哪里来的?你……”
“小叔,放心,这是我跟三丫卖了东西用银钱买来的,绝对不是来路不明的。”
余若清生怕余振杉太过激动,反而引来了人,让别人看到肉包子,可就不好说了,便急着打断了他,自己解释了起来。
听到来路正常,余振杉这才松了心,不过还是有些狐疑,“肉包子,三文钱一个,也不便宜,你们卖了什么东西?”
余若清也不打算瞒着余振杉,她知道这个小叔跟别人不一样,一定不会出卖她的,便将她对张氏的那番说辞给说了。
余振杉长吁短叹了一番,“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大丫,放心,小叔绝对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
余若清信得过他,点了点头,“那小叔快些将它吃了吧!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侄女儿也回去歇息了。”
余若清走了以后,余振杉便将肉包子快速解决了,只是吃得泪流满脸的。
那些个二三十岁的老爷们还不如余若清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一个孩子尚且知恩图报,可他们……事情过了,便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了。
其实余若清并没有真的走,在房檐下静坐了会儿,听着余振杉那压抑的哭声,心里也跟针扎了一样的难受。
她一定要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解了余振杉的心结。
有了白庄德的一番话,张氏母女的日子也算好受了一点,虽然活儿一点都没少,但是没受气了。
余若清也觉得日子清净了不少,依旧去了山上,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将那些采摘下来的红辣椒给拿出来晾干,她要做辣椒面,将来自己做些吃食去卖。
然后便去空间里锄地,将种辣椒的那一半给翻了过来,买了些草莓种子来种下。
这几日她经常偷溜到镇子上去卖草莓,跟百味居的东家齐云钰有了交情,并且口头约定好了,她有了草莓便送到百味居去。
本来她去的是珍满楼,奈何那日掌柜的不在,珍满楼的小二狗眼看人低,将她当做叫花子给赶了出来,她才去了百味居。
到了百味居,那又是另一番天地,里面的小二热情,从来不轻视任何人。
两厢一比较,她才断了跟珍满楼做生意的心思。
正好那齐云钰也是一个豪爽之人,颇为对她的胃口,经常打交道,那便有了交情。
余若清也想过了,依靠自己,终究是太辛苦,她得为自己找一个靠山,那便是家大业大的齐云钰。
她有这个世界没有东西,齐云钰有势力,两人凑在一起,保准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多年以后,百味居越做越大,甚至到京城开了分店,珍满楼的掌柜那叫一个后悔,若是那日他在珍满楼,也不会叫人轻视了余若清去。
不过一切都还是余若清的计划,得等着辣椒晾干了,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这一日,余若清又摘了一篮子的草莓送到百味居去,掌柜的还是照旧给了三两银子。
正要离开的时候,齐云钰外出云游归来了,看到她那是一个高兴,非要请她喝茶。
余若清也没有拒绝,跟着他上了楼,品茗清浅,倒也没有闹出笑话来。
齐云钰越来越好奇,这余若清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了?
“余姑娘,我瞧着你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女儿。”
那样子倒像是大家闺秀一样,一举一动都标致得很。
余若清轻笑,“我看齐小公子也不像是这小镇上出来的人。”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齐云钰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便是贵气。
齐云钰笑得更欢了,“余姑娘的眼睛,真漂亮。”
不仅漂亮而且毒辣,一眼便看出来了他的身份有些不同。
对外,他的确是称自己是纨绔子弟,仗着家里的基业才敢如此挥霍。
其实他不过是被家里扔在这个地方来历练的,也并非是什么纨绔子弟。
不过是家里双亲俱亡,依靠着祖父母的庇佑,才能潇洒肆意一些罢了。
可是这大宅院里的勾心斗角从来没有那么简单,从前家里的长辈护着他,如今也该他来护着他们,给他们送终养老了。
余若清自然听懂了齐云钰话里的话,也没有故作不懂,“小公子,每个人都有秘密,自然也就有了神秘,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去探寻你的。”
齐云钰顿首,“自然,我也不会。”
喝了茶,谈了话,余若清便揣着银子走了。
齐云钰的随从有所才敢上前来,“小公子,这余姑娘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有所,她是友非敌,只要不过界,便由着她去罢。”
盛京里的那些人,虽然派了探子来,可不该是这么一个小姑娘。
她或许的确是个贫穷人家的姑娘,不过也许有了别的际遇,才变得与众不同了些。
齐云钰的话,有所自然听的,不过半晌才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