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房间里…
坐在地面上,目光怔怔的望着窗外,心中不知又在想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像过去了一年一般,只是周围传来的还是母亲的怒喝声,声声不绝!
听着听着,柳馨梦眼中一热,似乎有种想哭的感觉,想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在看看今天,可以说红尘之中,茫茫尘世间,一切的一切,早已消散如烟,不曾回来!!
现在的她,心情跌宕起伏,口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无论说些什么,也诉说不尽那种悲伤的心情,好像整个人都已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似乎虚空飘渺的世界,早已抛弃了她,抛弃了她这个可怜的孩子!也许现在她,身体中只有一小半是有知觉的,另外一半也许连痛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了!
“妈妈,我饿了!冰箱里好像还有一些冻馄炖吧!先下一点吧,我的肚子有些饿…真的有些饿了!”
“你还想着吃馄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去外面看看,你去外面听听,关于你的事情,现在都传开了,你还在那说什么!”
一个愤怒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原来是自己的目光,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对持着。看上去好吓人,好恐怖!像是挑衅的野兽一般。
站在柳馨梦面前的母亲,眼中的红色血丝越来越重,心跳声也越来越重,好像末日的黄昏将要到来前的一种重压,压得连呼吸都不敢了。柳馨梦看着母亲越来越泛着血红光芒的眼睛,突然无力的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妈,你不要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好吓人的,你看过日本的动画片大剑么???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大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觉醒,然后变身成怪兽??只是你想错了,我们是人,不是妖魔,也不是活在虚幻的世界中…”
说着,她慢慢支起身体,然后拢了一下散乱的头发,道:“还是我自己去下馄饨吧!”说着,她慢慢走向了厨房,只是快要厨房时,她又回转了一下头,目光向着窗外看去,也许她想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也许她想着,如果他站在那里该有多好,可是,眼前看到的,还是一片“空白”,熟悉的街道上,没有那副熟悉的身影,留下的,只是一抹残芒断日。
20
从冰箱最下层拖出一袋重重的冻馄饨,依然用手一把一把的捧了出来。
拧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冲到了饭锅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馨梦看着水渐渐的涨满,这才关紧水龙头,不过刚刚关紧时,身子就不停抽搐了起来,好像有种要死了的感觉,全身也觉得冰冷冰冷的。
柳馨梦双手抱了抱肩膀,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继续做着她该做的事情。
一般来说,煮饺子或者馄饨都会很快,便是不出片刻,做好了饭的柳馨梦,把所有东西都摆在餐桌上,然后叫父亲母亲过来吃饭。
父亲的面色还算好一些,只是母亲的面色像是惨白的月光,看得吓人,只是她慢慢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柳馨梦道:“你还真有心思吃饭!”
柳馨梦转身走进房间,道:“爸爸妈妈,我先不吃了,我想睡会觉!”
“睡觉??你还有心思睡觉??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难道自己心中没数么??亏你以前还是三好学生??你看看现在的你,哪里还有当初的样子?”母亲拿着筷子的手,有些隐隐发抖!
柳馨梦好像没有听见,继续朝着房间走去。
走进房间时,柳馨梦低声道:“妈,我没有变,其实我真的没变,因为我就是我,只是你们觉得我变了而已,但不论十年还是二十年,我就是我,不可能改变,也不会改变。”
说完,便一头栽倒在睡觉的小床上。
然后一头将被子蒙在了脸上,周围顿时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旁。
一把掀开了被子,是母亲愤怒的面容,只是这一刻,母亲在大声的责骂着她。
只是经过了白天一系列的事情后,似乎这样被骂而显露出的痛苦,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柳馨梦一动不动的沉默着躺在那里,任凭母亲如何责骂,却也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她的存在!
21
空气中,到底出现了谁的呼吸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似乎心脏将要停止跳动一般,又好像是电视剧中出现的画面,只是这样的快速喘息声出现在这个看似安静的房间,却又有着脱离现实的感觉,让人觉得好像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这样的声音,出现了一分钟。
而后…
先是一阵狂暴的怒骂声,声声震耳,紧接着,是一阵“五指山”的声音,声声如雷,最后传来的,如同山洪喷发的绝望嘶吼,爆炸在空气中。
“你这个不要脸的丫头,让你睡,我让你像死猪一样,装着睡觉…”
眼皮上传来一阵耀眼的红色光芒。
紧接着,周围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黑暗。
只是,耳朵中的耳膜似乎要破裂开来。
视网膜上,也是一片黑红交织的光芒。
最让她感到伤心的是,她的额头传来丝丝疼痛的感觉,是什么如此撕心裂肺,难道是额头出血了么??还是心中的伤痛,让她无法忘记这样的疼痛感觉。
是啊,她想忘记什么叫疼痛,可是母亲的“五指山”,却没有办法让她忘记,更是额头上流下鲜红的血,让周围的一切事物,全部泡在了一片血红颜色中,仿佛整个世界只有留下的,便是这些血红的颜色。
慢慢的,周围安静了下来。
是啊,到底安静了多长时间,只怕她自己也无法说清,只是,又是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周围又是恢复了平静,平静的令人不觉得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战争”,平静的令人不敢相信,便是在爆裂的事情发生过后,世界也会恢复平静的,就好像上苍弄人一般,没有人会记得,在刚刚,就是刚刚,她经历了多么“恐怖”的瞬间,也许能够记得这样的事情的人,只有她一个 吧。
现在的她,眼眸中,还是充满了那种无法用语言说清的强烈的血红颜色,低下头,用鼻子使劲闻了闻,闻到的只有一阵阵强烈的血腥气味,令人恶心的想吐。
柳馨梦摇了摇头,只是她想哭,因为她没有想到,母亲第一次这样狠心对待自己,而父亲却拦都没有拦,只是她不知,难道犯了错误的人,就一定要受到这样的惩罚么??
伸出手,使劲朝着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下,清晰的痛觉久久传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样的真切感觉,很现实,是的,刚刚的一切都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
只是,这种令人恶心的血腥气味,又是久久传彻在她的身旁,令她的眼眸再度向下看去,居然看到,被子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额头在流血,那样的感觉,好害怕,那样的感觉,如此恐怖,更是恐怖到令人窒息!
22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看着那摊血迹,竟是脑子有种迷糊的感觉,就像是注射了麻醉针一般,再也无法清醒,只是再度挣扎醒来的时候,柳馨梦看着周围平静如初的事物,口中低低的叹息一声,然后慢慢走下床,拉亮了房间里的灯,在那柔和的灯光下,干净的床单是那样的整洁,又是那样的洁白,像是一块透明的玉,毫无瑕疵,只是之前看到的一切,难道都是自己的错觉么?柳馨梦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这口气,好像如同空气般,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这样的感觉,好像如同市面上卖的充气娃娃,然后被人狠狠戳穿了一个洞,随即整个人都被打散了一半,忽忽悠悠的倒了下去。
只是,柳馨梦就这样,脑中幻想着,同时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雪白的床单,这才听到房间外传来母亲的哭泣声和父亲的安慰声。
“妈妈。你没事吧??”柳馨梦大声叫喊着,眼中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到底为什么哭不出来??
就算她自己,只怕也是说不清楚的!
是啊!错综杂乱的亲情,却又如何说的明白?
23
陈易寒被手机吵醒的时候,眼睛周围还有着“眼屎”,睡意朦胧的他,竟然不知道现在几点,只是接起了手机,听到的,是柳馨梦语无伦次的声音和巨大的哭声,于是他的脑袋,突然清醒了一般,忙从床上跳下来。
握着电话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更是他的耳朵中,听着更多的,是柳馨梦一声一声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陈易寒!陈易寒!
喊得那样的撕心裂肺,喊得如此痛彻心扉!
她希望,他可以过来帮助自己,劝劝她的爸爸妈妈,只是妈妈的身体不好,希望他可以劝说他们,一同去医院。
也许柳馨梦想的太简单了,也许她想的就是这样简单,只是她没有想到,如果陈易寒真的出现在她家,那么结果又会怎样。
自然而然的,陈易寒也没有想那么多,不管去了之后,还能够发生什么事情,只是陈易寒心中所想,他必须要去,因为电话中传来的柳馨梦的声音,如同一把匕首插进他的心脏,不仅扎出了血,扎的他,更是生生作疼!
就这样,不再犹豫,刚想开口说“你等等我,我想在就过去。”,却不想,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陈易寒一个回头,看见的,是脸色苍白而又冷漠的女人,是他的母亲,口中冷声道:“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以为我没听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