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琛漆黑的眸子微危地眯了眯,沉声道,“纪晨曦,你不要谎报体重。就你这个体形怎么可能是九十几斤?我看应该是九十几公斤吧?”
“……”纪晨曦咬紧下唇瓣,羞恼交织,真真是想咬死这个男人的心都有了!
她侧坐在男人腿上,从容墨琛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气得眼睫毛都抖动得厉害。
容墨琛目光落在她气恼的侧脸上,忍不住在心里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分?
不过,他很快就否定掉了这个念头。
她作为看护,竟然敢说老板的身体弱不禁风,他没开除她已经很仁慈了。
男人等了片刻,见她迟迟没有起身,恶由心生,倾身凑近她耳边,想给她个教训。
纪晨曦自认为脾气向来不错,忍了又忍,却还是被他的九十几公斤给惹毛了。
就在她转过脸的时候,男人凑近的唇巧不巧地擦过她的脸颊。
细腻的触感让两人当场僵住。
他们离得很近,纪晨曦一个抬眼,瞳孔里便映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削薄的薄唇,线条完美的下巴,俊美得能颠倒众生。
视线缓缓下移,男人衬衣领口处有两粒扣子没扣,露出性感迷人的喉结,线条分明的锁骨若隐若现,存心惹人遐想。
噗通!
噗通!
这一刻,整个书房都安静下来,纪晨曦撑大眼眸,耳畔只有自己凌乱的心跳声。
纪晨曦眼睫毛快频率地扇动了几下,不敢再往下看了。
她捏着支票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几分,连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容、先生,您能不能放开我?”
从男人这个视角,恰好能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唇瓣。
她的唇型很好看,色泽带着淡淡的樱花色,粉粉润润,口感肯定也很好。
容墨琛看着看着,喉咙一紧,心下突然生出一亲芳泽的冲动。
眼看着他的唇离她越来越紧,纪晨曦心脏一揪,急急叫了一声,“容先生!”
容墨琛回神,眼底的暗色迅速褪去。
他拧了拧眉峰,沉声道,“去见沈司夜的时候,跟他保持距离,嗯?”
纪晨曦听着他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皱了皱眉心,“沈先生是我的朋友,您应该没权利限制我交朋友吧?”
话音刚落,就感觉掐在她腰间的大手徒然收紧,低低的嗓音里透着危险,“不准跟他交朋友。”
陆良川已经查到,沈司夜就是当初花天价雇人撞翻他车的幕后黑手。
在此之前,他们从没有见过,更没有商业往来,沈司夜针对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来者不善,容墨琛怎么可能允许她跟这种人有过多的交集?
纪晨曦看着他突然转冷的眼神,心下也蹿出一股愤慨的情绪。
他装病骗她这事暂且不说,他只是她的雇主,凭什么干涉她的社交?
想到这里,她语气平静地回道,“沈先生人挺好的,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容墨琛盯着她,眸光沉沉,“你才跟他认识几天?就觉得他好?那你跟我说说看,他哪里好?”
纪晨曦对上他漆黑幽深的眸子,不答反问,“听说容氏最近在跟沈先生他们公司谈合作,他如果不好,您怎么可能跟他签合同?”
她最近经常陪男人去公司,对容氏正在跟沈司夜洽谈合作的事也略知一二。
容墨琛低头看着她,口吻淡淡,“我是商人,跟他签合同只是为了利益,他人品是好是坏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晨曦抿了抿角,“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沈先生的修理费已经拖了好久,再不还我肯定会过意不去。”
不知道她这句话里哪几个字眼取悦了男人,容墨琛听她说完,俊脸上神色缓和不少。
他终于收回掐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悠悠地点头,“也是,我也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明天的假批了。”
她能早点把钱还上,也能提前断了她跟沈司夜的联系。
见男人松口,纪晨曦顿时松了一口气,“谢谢容先生,钱我会尽快还给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不打扰您工作。”
说着,她立刻从男人腿上站起来,眼角余光都没往男人身上瞟,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手还没有握上门把手,身后又传来男人慵懒性感的嗓音,“等一下。”
纪晨曦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容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容墨琛眼风往墙角方向一带,淡淡道,“你把棉花糖带出去吧。”
纪晨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墙角,发现墙角的青花瓷瓶里插着五根颜色鲜丽的棉花糖。
孔雀蓝色的瓷瓶瓶身莹透净白,古典雅致,跟可爱软萌的棉花糖明明是两种不同画风,此刻放在一处,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美。
她想了想,婉拒道,“您之前说得很对,棉花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还是把它们留在这里吧。它们这么可爱,就算不吃,时不时地看一眼,也能让人心情愉悦。”
她说完,拉开书房的门径自走出去。
容墨琛视线一转,落在蓬松柔软的棉花糖上。
他盯着它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纪晨曦离开书房,后背贴着走廊的墙壁,抬手慢慢抚上左心房的位置。
她的心跳依然很快很快,心脏像是随时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纪晨曦低头望着手里捏着的支票,眼底浮起一抹困惑的表情。
她不懂容墨琛刚才为什么想亲她,但是她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这个男人是华城万千少女的梦,而她是个有牢狱史的女人。
哪怕她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那样的男人也不是她能肖想的。
他们只是雇主和看护,除此之外,不可能再有别的关系。
所以,她要心如止水,绝不能对他生出一丝不该有的遐想。
月底离开后,他们大概再也不会有机会碰面,她务必守住自己的心。
纪晨曦在心里说服自己,深呼一口气,努力调整情绪。
她站直身体,准备下楼找小易,不过还没有走到楼梯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猛地一顿,然后直接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既然注定要分开,她现在有必要提前适应。
小易那么好的孩子,跟他接触越多,对他的喜欢也越深,她怕离开时会更加不舍。
每次只有看到他,她才会暂时忘记在监狱失去孩子的伤痛。
可是,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刻,纪晨曦感觉自己左心房的位置莫名疼了起来。
她抬手用力揉上心口的位置,那股疼痛依然萦绕在心头,久久没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