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二皇子那个马踏飞燕,简直绝了!”钟羽霓拍着白初的肩膀高声惊呼道,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红晕。
白初定睛看了看,宝蓝色队伍那边身后绣着甲字的那位二皇子看起来似乎更加灵活一些,在马上那叫一个上下翻飞,简直看得白初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葬身马蹄之下。
而白初也注意到平日里不太爱说话的魏巡此时在场上却像是入水的鱼儿,他身材高大,手长脚长,常常能捕捉到别人拿不到的球,因此一番争斗下来,也获得了好几个满堂彩。
“魏公子也好厉害。”白初赞叹道。
钟羽霓也喜上眉梢,心中像吃了蜜一般:“那是自然,这木头可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
不过还没等二人高兴太久,便听得台下传来阵阵惊呼,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喝彩声。
原来是沈昱进球了。
此时他的杆子还未落下,他的人和马分明是还在场地的另一端,向来应该是刚从对手的马下抢过球来便挥杆一个长射,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居然一杆入洞,怪不得场下的人如此沸腾。
钟羽霓也一脸赞叹地看着棕红色骏马上长身玉立的沈昱,摇头叹道:“你那位大姐姐可真是行大运了。”
白初不可置否,似乎也被场上激烈的赛事吸引了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无精打采。
随着气氛的高涨,赛事也渐渐落入尾声,双方的比分咬得非常紧。只可惜,在最后一刻钟的比赛里,最终还是沈昱的烈焰队更胜一筹,拿下了最后的胜利。
等到场令吹响结束的唢呐声时,陆铎才满头大汗地摘下护具,随意抹了几把,朝着沈昱走过去。
沈昱同样汗如雨下,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看着对面的陆铎不由得大笑出声:“二皇子这下可服气了?”
陆铎眼中笑意不减:“为兄最近疏于锻炼,没想到被你小子拉在马下,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随后跟沈昱击了一掌,才招呼自己球队的队员们离开。
沈昱单手将护具抱在身侧,望着陆铎远去的背影,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最终归于平静,眼中氤氲着未知的情绪,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对着其他人沉声道:“走了。”
看着场上的人渐渐退场,钟羽霓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最终还不住地惋惜实在太短了,完全不够看,嘀咕完之后居然一下子拉住白初的手兴奋道:“阿初,快跟我走。”
“诶……去哪里?”白初被钟羽霓拽在身后,小跑着向一道小门跑去。
白初看了看四周,有不少姑娘都行色匆匆地从她们身边经过,含羞带臊,面有春意。
她不由得疑惑道:“羽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钟羽霓一边拉着白初小步快走一边笑眯眯道:“跟我走,没错的。”
穿过马场角落的一扇小门,经过一条石子堆彻的小路,眼前豁然开朗,正是一片如画的梅园。
这里面已经很热闹了,有许多年轻的公子小姐们正在说话。
看着白初不解的目光,钟羽霓这才扬着下巴喜滋滋道:“这是场上的公子们打完了马球赛休息的地方,一般人不知道呢,多亏了昨日那木头昨日偷偷跟我说了一句”不过钟羽霓打量了一下四周还颇有些不满道:“居然有这么多人,我还以为这是秘密呢。”
“羽霓,你怎么来了?”换完便装的钟熙棠和魏巡刚好出来,便看到了四处张望的钟羽霓。
“二哥!魏公子!”钟羽霓看见二人的身影后也连忙兴奋地招手道。
钟熙棠见钟羽霓身上的衣衫轻薄,梅园中风又大,刚要沉下脸色,却见妹妹身边的女子忽然回眸。
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这一眼恍如隔世,钟熙棠顿时觉得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人,她一双翦水秋瞳脉脉含水,莹润又黑亮,整个人包裹在雪白的披风中,看起来可爱非常,恨不能将她捧在手心。
“白……白姑娘……”钟熙棠声音有些颤抖。
“钟公子。”白初对着钟熙棠轻轻福身,而后又对着他身边的魏巡也福了一下身子,同样开口道:“魏公子。”她表情恬淡温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没有任何异样。
然而她越是如此,钟熙棠的心却越往下沉了一分。
正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能表现的如此平静吧,不像他,简直如同失魂落魄一般……
钟羽霓和魏巡似乎也察觉到了二人之间气氛的异常,一时也都不敢出声,静悄悄的。
就当钟熙棠终于鼓足勇气想要打破这寂静之时,却忽然听到后方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白姑娘吗?”
众人闻声望去,却发现出声的男子居然是二皇子陆铎!
陆铎换了一件玄青色锦袍,头发也重新束地整整齐齐,从球场上英姿飒爽的骑手转身又变成了温润如玉的公子。
“上次与白姑娘牡丹园一别,已经许久未见了。”陆铎俊秀的面庞浮起一丝笑意,双目温柔,望着白初轻声道。
钟羽霓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置信地望着白初,心中尖叫道,天哪,她们阿初居然跟二皇子在牡丹园私会过!
白初心下一沉,看着周围其他人的目光也知道肯定被想歪了,只好有些不自然地笑道:“二皇子说的应当是诗会那日吧,原来殿下也去过牡丹园,阿初倒是不知呢。”
陆铎眼中笑意加深,不过也没有戳破她,只道:“哦?是吗,那日本殿见一个蹲在地下采药的女子,背影和白姑娘实在相像,或许是认错了罢,实在是失礼。”
白初扯扯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回道:“无妨。”不过她心中也纳闷自己好像没有惹到过这位二皇子,怎么偏偏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陆铎也回以笑容,心中暗道原来这就是前些日子传遍京城的沈昱亲自送回家的女孩,她居然能入了宁国公夫人的眼,更有趣的是见了她之后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印象深刻,可不就是那日在院子里偷材药粉准备戏弄人的小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