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萧玉檀和萧玉绣最近关系并没有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了,虽然还是爱斗嘴,但是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或许也和二人都相继定下了亲事有关,萧玉霜指给了武安侯世子作侧妃,当时武安侯府来提亲的时候可是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倒是萧玉霜本人却表情淡淡,仿佛早在意料之中的模样。
说到这武安侯世子,其风流之名最是显赫,平日里也是游手好闲,武安侯夫人好不容易给他娶了个正妻,刚嫁过来没几个月就被气得病倒在榻,然而这位萧侯爷却依旧不管不顾吗,该怎么玩怎么玩。
因此,京城中谁人提到这位武安侯世子,无不唉声叹气,萧老太君听到武安侯府上门提亲的消息差点气的喘不动,然而萧玉霜却直直跪在萧老太君面前求她成全。
萧老太君一见如此,长叹一声,这才挥手允了这桩婚事。
府中众人无不对这桩婚事窃窃私语,然而萧玉霜却视若无睹,安安静静地绣起嫁衣来。
萧玉霜的婚事敲定以后,高氏也等不及了,萧玉绣还是萧玉霜的姐姐,哪有妹妹先出嫁的道理,于是开始马不停蹄地给女儿相看起人家来,不过挑来挑去却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最后还是疼惜女儿,给她定下自己娘家萧玉绣的表哥。
高家富庶,且高家这位表哥好学上进,今年便要来京城参加会试了,若中了进士,这门婚事也便正式敲定了。
与其在高门中当妾,小心翼翼,防着主母搓摩,还不如在小门小户中当个管家太太,高氏心中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自然是对萧玉霜的选择嗤之以鼻,说的好听是侧妃,其实不就是个妾吗。
不过二人的婚事都定下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却渐渐地不再像往常一样见面不语,互相看不上眼了。
“顺其自然个鬼,你若不好好相看,等到时候老太君定下来可就没法挽回了,现在的男人,个个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以为表面无害便是好人了?”萧玉绣挑着眉毛瞥了一眼白初,上下打量了一番,“像你这样皮囊漂亮,看起来又好骗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骗回家去呢,你可得给我长点心,别指望到时候跟我们诉苦。”
萧玉霜不悦地看了一眼似乎胸有成竹的萧玉绣,继续对白初道:“这位云表哥的品行自有老太君把关,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要矜持些,别被人看轻了去。”
白初好笑地望着这两位表姐,突然发觉她们也有些可爱,就连平日里刁蛮跋扈的萧玉绣都顺眼了不少,她朝着两人眨眨眼:“多二位姐姐了,妹妹心中有数,而且,妹妹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你们放心吧。”
萧玉绣哼了一声,这才甩袖向前走去,萧玉霜望着萧玉绣的背影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白初耸耸肩,也带着青芷向前走去。
其实她对这些事并能没有那么排斥,上辈子还没有谈过恋爱就眼睛一闭,来到了这里,这位邢家表哥样子看起来不错,脾气也不像很差,若是真的不错,嫁给他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位表哥还是她中意的那种文质彬彬的俊秀公子模样。果然,女人还是看脸的动物。
既然已经想通了,白初的心情瞬间也变好了起来,美滋滋地跟上去。
一行人沿途赏着风景,很快便来到岐黄庙前。
“阿初妹妹,可要捞一尾锦鲤放生?我瞧着今日这池中的锦鲤颜色鲜亮,分外漂亮呢。”邢楚云忽然停下脚步,对身后的白初道,眉眼温柔,斯文有礼。
白初脸上微烫,看到身边的青芷捂嘴直笑,只好偷偷瞪了她一眼,这才轻轻点头。
邢楚云的俊秀的脸上也划过一丝欣喜,笑着为白初取来一柄捞网,递到她手上。
萧老太君和邢夫人见二人渐渐熟稔,也相视一笑,率先进庙里祭拜了。
岐黄庙前的锦鲤样子的确好看,红彤彤的,很是喜人,不过就是长得有些太好了,肥嘟嘟的,有一只让白初捞起来居然又挣扎了几番,重新落入水中去了。
胖胖的锦鲤一下子入睡,溅起几朵高高的水花,白初轻呼一声,向后躲去,邢楚云抬手轻轻一扶,待白初站定,便立刻松开了手,眼带关心地问道:“阿初妹妹,没有受惊吧?”
白初摇摇头,脸上绽开一抹笑意,精致的五官顿时生动起来,让邢楚云看得一呆,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捞网重新递到摆出手上,“阿初妹妹,给。”
“多谢云表哥。”
白初笑笑,满意地接过捞网,心中暗暗给这位表哥打了一个高分,彬彬有礼,点到即止,还很细心,现在看来的话,白初对这位夫婿候选人很是满意。
不过白初却不知道,这时他们身后,正从岐黄庙里,走出两个人。
“副将,嫂子最近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啊,这大冷天的,怎么还非要求签呢。”严忠粗声粗气地问道。
“别提了,自从皇上赐的那个女人进门之后,你嫂子就见天儿地找我撒气,我这整天在家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秦凉哀叹一声,白皙的侧脸上满是忧伤。
严忠嘿嘿一声,凑过去,“嫂子这不是有了嘛,你可得哄着点,这怀孕的女人最容易胡思乱想了,我家那位姑奶奶也一样。”
秦凉脖子一梗,气愤道:“将军也太不厚道了,皇上明明是要给他塞女人,怎么到头来塞到我院子里了!”
“切,你还不知道咱们将军,给他塞女人,还不如砍他两刀。”严忠鼻孔中喷出两股粗气。
秦凉想想好像严忠说得也没错,不过忽然脑海中闪现一个梨花带雨的女子,他眼前一亮,抓住严忠的手臂,“不对啊,咱们上次在护城河练兵扎寨的时候,将军不是宠幸过一个女人吗,人还是你带回来的呢!”
“哟,是呀,怎么忘了这一茬儿!”严忠一拍脑袋,不过随后又有几分不确定道:“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那女子再出现啊,难不成,不愿意跟咱们将军?”
秦凉捏着下巴,仰头思索了片刻,沉重的点点头:“应该是了,咱们将军在京城的名声,你也知道,说不定人家姑娘知道了将军身份之后,吓得都要投河了。”
“怪不得呢,才在将军帐里待了半宿就让玄堂主送走了,啧,咱将军这终身大事,还真是难办了。”严忠呼噜了一下脑袋,眼带遗憾道。
二人面带忧伤地走出岐黄庙,刚要下山,严忠却忽然一把抓住了秦凉的胳膊。
“干嘛?”秦凉皱眉。
“那……那那……”严忠瞪着一双牛眼望向锦鲤池边成双入对的一对男女。
“那什么啊,大惊小怪。”秦凉嫌弃地瞥了一眼严忠,这才看向严忠指的方向,这一看,却也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