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涯看着儿子叹了口气，“那人已经有了家室，大学士府嫡出的小姐是不会给人做妾的，所以你外祖父才会一力阻止。”
“姑姑不知道吗？”
“她知道，可是她自小便看些上不得台面的书，被我们纵容得有些清高和天真，以为有了爱情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一门心思扑在那个男人身上。”
元涯简单说了几句后发现不该跟儿子说这些，不管怎么说，自己妹妹还是他的长辈，自己说的这些话难免对会他产生影响，于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可有心仪的女子，若是有的话，母妃让你父皇下旨为你们赐婚可好？”
凌谦曜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一下跳到了自己身上，他一挑眉头，“母妃，儿臣不急。”
“说的什么话！”元涯正了脸色看他，“你都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还不着急，母妃几时才能抱上孙子？”
凌谦曜说：“儿臣可不愿意娶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去，看着就心烦。”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女人？我这不是在问你吗？”
“总之，儿臣现在一心一意的为父皇办事，至于成亲的事以后再说吧！”
元涯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见到儿子坚毅的脸庞便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辛辛苦苦养大了一个出色的儿子，结果看起来是个听话的，其实主意比谁都大！
大殿里因为母子俩俱不开口陷入沉默，凌谦曜没有注意到元涯脸上的挫败，他的思绪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扳倒凌楚曜——这是他现在最在意的事情，如果不趁他刚成为太子羽翼未丰，将来就更加没机会了。
“母妃，你最近去凤翔宫了吗？”
元涯听凌谦曜提起代瑜，脸上露出一些不屑：“那位好不容易有了儿子自然着紧得很，每日去请安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很快就被打发了。”
凌谦曜挥了挥手，让大殿里伺候的人都出去，方才说道：“母妃，您下次去凤翔宫的时候多坐一会儿吧！”
元涯能够混到皇贵妃的位置不仅仅靠的美貌和手段，其实她跟皇后代瑜比起来，在容貌上还有所不足，皇帝喜爱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总可以适时的知道他要什么，这份聪明可以说是极少见的。
只是对于这个儿子，元涯永远都看不懂。
“皇后怕是不乐意。”
凌谦曜露出一个笑容，“没事，您只要将我们愿意跟她合作的消息透露给她就可以了。”
元涯想了半晌，问道：“有用吗？”
“放心，只要您说了， 皇后娘娘肯定会将你留下的。”
“只是我们为什么要跟她合作？”
凌谦曜点到即止：“身份。”
元涯聪明，一点就通，皇后是一国之母，她所出的十九皇子也是嫡子，如果凌楚曜出事，皇上考虑的下一任太子恐怕就是十九，只是十九现在才三岁，能不能活到成年还难说。
“好，母妃知道了。”
因为有了凌谦曜的嘱托，元涯再去凤翔宫请安的时候向代瑜暗示了几句，之后果然被代瑜留了下来。
代瑜不喜欢拐弯抹角，等来请安的妃子们都离开后看向元涯，“妹妹方才是什么意思？”
元涯没有接话，反而说道：“姐姐可否屏退左右？”
代瑜看了身后站着的嬷嬷一眼，那嬷嬷躬身一礼，带着其他的小宫女下去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姐姐爽快。”元涯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妹妹知道姐姐的烦恼，所以想跟姐姐合作一把。”
代瑜的身子坐得直直的，给人一种端庄严肃的感觉，“什么意思？”
元涯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太子已定，娘娘甘心吗？”
代瑜说：“前朝大事，甘不甘心都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妹妹，小心祸从口出。”
“呵，”元涯轻笑一声，“明人不说暗话，如果娘娘您真的对那个位置没兴趣的话，也不会特意将我留下来，我愿意跟娘娘合作，将太子拉下马，扶十九皇子上位。”
代瑜目光有些暗，“条件。”
“皇后娘娘爽快。”元涯说，“很简单，划疆而治，并且让我出宫，随我儿一起前往封地！”
代瑜听到这个条件冷下脸，“你们倒是打的好算盘，事成之后十九还没成年，而老七现在已经到了弱冠之年，怎么看都是我们母子吃亏！”
元涯说：“十九殿下再小，不是还有您这个母后在吗？这些年来，谁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心胸堪比男儿？就连先皇都说您若生为男子，毕竟会有一番成就。”
代瑜将手放在额头上，过了一会儿淡淡的说道：“你让本宫考虑几日。”
元涯也知道代瑜不会马上给出答案，毕竟这次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有弊，确实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元涯离开后李嬷嬷进来，见到代瑜一脸疲惫的靠在软榻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手按在代瑜的头顶，“娘娘可是又头疼了？”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累。”
李嬷嬷力度适中的给代瑜按着头，就在她以为主子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她说话：“嬷嬷，你说本宫是与虎谋皮好一些，还是徐徐图之好一些？”
李嬷嬷虽然刚才没有在室内，但是根据代瑜的话来看她也能猜到几分。
李嬷嬷一直跟着代瑜，也见惯了各种后宅手段，只是自家主子和皇贵妃所谋非同小可，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老奴以为与虎谋皮风险太大，不如坐山观虎斗？”
代瑜轻轻叹了口气，“怕的就是这虎不听使唤，而且看元涯的样子，老七应该已经出手了，只是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才会找上本宫。”
李嬷嬷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手上的力度，“如果将来……对娘娘您和小殿下不利啊！”
“不利又如何？现在太子已定，皇上哪里还记得起有十九这个儿子？他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来凤翔宫了？”代瑜的口气有些怨怼，自从凌楚曜的身份被揭穿，宣乐帝的一腔怜爱好像都给了他，其他的儿子再也没多看一眼。
除了棠梨宫所出的双胞胎！偏偏那对双胞胎又对凌楚曜死心塌地，想拉拢都没机会。
李嬷嬷问道：“皇贵妃的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