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辰释然的一笑,“你说的对,又得东西,也许只是因为执着。”说罢,他又变回了一个温润如玉的贤王,转身离去。
他没有告诉叶般若,是因为执着没错,可渐渐的,那份执着就变了。
但终究他是比不上萧寂离的,他没有那个人那么洒脱,那么狠。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
感觉,除了萧寂离还有些忙碌之外,很多人都闲下来了,特别是叶般若。
她搬了个凳子躺在院里,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头上落下一片阴影来,叶般若没有睁眼,“今日里怎么回的这么早?”
萧寂离轻笑,低沉有磁性的声音直达耳际,“因为啊,想兔儿了。”
叶般若也笑了一下,“得了吧,我才不信。”
萧寂离俯身捏了捏叶般若的鼻子,眼里尽是宠溺,“顺便带回来了一道圣旨。”
叶般若这才睁眼,目光扫过萧寂离手里的那一抹黄,“什么圣旨?”
萧寂离意味深长的一笑,“想看?”
叶般若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不想。”
萧寂离有些无奈,“我们就快大婚了。”
叶般若翻身而起,“大婚?”
萧寂离故作伤心,“怎么,兔儿不愿意嫁与我?”
叶般若怎会不知萧寂离是装出来的,“就没人反对?”
“还有谁会反对。”萧寂离的话里,带了几分冷厉。
叶般若撇了撇嘴,“那就嫁呗。”
自萧寂离拿回圣旨之后,将军府和王府都忙碌了起来。
大婚那日,鸣渊的京城热闹非凡。大街小巷的人皆知,今日里是鸣渊摄政王萧寂离与镇国将军府大小姐成亲的大日子,若错过了这场热闹,那可是会后悔的,毕竟这二位也是名满京城的人物。
早早的,市井便开出一条无人通行的大道,静静等待远处的迎亲队伍。也有其他地方特地赶来凑热闹的,坐在酒楼之上向窗外张望着。
而此时的叶般若,正坐在闺房任由喜婆摆弄着。她以为,成婚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自己大约不会有太大的感觉。
可是她错了,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也许也有那么几分紧张的成分。
叶爹站在叶般若身后,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表情,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但出口的话却让叶般若额上的青筋直冒,“本来我鸣渊女子出嫁的嫁衣,是要母亲来绣的,但你娘亲只会用绣花针杀人,不会用绣花针绣嫁衣,所以就只能临时买一件,你将就着用吧。”
叶般若嘴角微抽,虽然知道这买来的嫁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还是为叶爹的话有些无言。
喜婆开始给叶般若梳头,一边梳一边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喜婆的声音很慈祥,给叶般若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叶般若穿上喜服,镜中的自己漂亮的不像真人。
因为摄政王府就在镇国将军府隔壁,所以萧寂离一早就骑着高头大马等在府外。他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锦玉冠,金钗端端正正的将男子乌发束在里面,整整齐齐。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异常。
平时有些冷厉的面庞,今日里被喜服衬的有几分妖孽,惹得不少人忍不住窥视。只是叶般若的哥哥怎么都不让他进府,说是吉时尚早。
府内的叶般若早已梳妆完毕,叶爹握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他本不算苍老的面庞漫上委屈,“丫头,要不别嫁了,爹养你一辈子。”
叶般若轻笑,“怎么,不怕我吃穷你了?”
叶爹瞬间放开手,“那你还是去吃穷萧寂离吧,你爹我的钱,可要留着给你哥取媳妇的。”
红艳艳的盖头隔绝了叶般若和叶爹的视线,叶爹拍了拍叶般若的肩头,“丫头啊,这嫁了人,萧寂离就是你夫君了,之后欺负人的时候,下手亲点。”
叶般若的哥哥也终于不在阻拦萧寂离,他亲自背起叶般若,一路将她送出了府,送上了花轿。
叶般若哥哥将叶般若送上花轿时,忍不住说道:“如果有人欺负了你,就回来找哥。”
叶般若应了一声,“好。”
花轿被抬起,并没有急着抬进摄政王府,而是顺着街走。街上人群涌动,开始聒噪不安。
一整队火红的队伍浩浩荡荡,像是一片流火,热烈的灼人眼球,十里红妆,说的大抵就是这般了吧。
奢华的花轿绕着京城走了一遍,仿佛是在昭告天下,这花轿的人啊,从今以后。就是他萧寂离的了。
是夜,摄政王府热闹非凡,对面的冷清的屋顶站了个人,衣袂在冷风中飘起又落下。
忽然,他身后又落下个人来,眉眼温柔,只是那眼底的黑暗看不到边,“要抢亲可得趁早。”
天璇没有回头,只是应道:“等你抢出来,我再下手也无凡。”
易随风表情不变,依然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可受不得折腾。”
天璇这才回了头,觉得有几分好笑,“我听闻南疆药材极多,说不得有你要的,要不要一起走一趟?”
易随风眼尾微挑,意味不明的道:“和我这么个人见人怕的异人阁阁主同行,你就不怕?”
“说的好像我们没有同行过一样。”天璇说罢,直接飞身离去,“再不启程,就晚了。”
易随风轻轻一笑,笑意终于染上了眼底,“来了。”离去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摄政王府,嗯,真的很热闹。
摄政王府的洞房里,才卸下红盖头的叶般若就看到桌上有一个木盒子,还有一封信,是天璇留下的。
她正在看信的时候,门被推开了,萧寂离从背后抱住叶般若,眉头微皱,“看来摄政王府的守卫该换了。”
叶般若放下信纸,白了他一眼,“谁会有事无事往摄政王府跑。”
萧寂离看着叶般若的笑颜,“娘子,我们该歇息了。”
烛光忽然灭了,整间屋子都暗了下去,“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