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江兰兰都这样说了,段深也不好继续将礼物退回去,他三两下将盒子拆开,里面的礼品顿时映入眼帘。
众人见了,有些惊讶的议论了起来。
“这是流星锤吧,看这表面银闪闪的,难不成是镀银的?”
“江小姐怎么可能送镀银的东西,我估摸着应是纯银打造。”
“这么一件流星锤,要用多少的银子,这是件宝贝。”
听了众人的话,江兰兰不禁有些得意,小心的打量着段深的脸色。
她道:“诸位猜的没错,这流星锤的确是纯银打造,还是请了最好的师傅制作而成,花了许多的心思。”
段深脸色缓和,显然,对这件礼物颇为满意。
楚倾言在一旁笑道:“段老大一向喜爱舞枪弄棒,妹妹这礼物倒是尽了心意了,将这流星锤摆放在家中,也是个很好的观赏物件。”
从段深为了一把宝剑拼尽全力来看,江兰兰送的这个礼物的确对他的口味。
只是……
听了楚倾言的话,原本还有些喜色的段深顿时脸色一拉,道:“只能被当做摆件的武器,还算得上是武器吗?只是一件观赏品罢了,不伦不类!”
江兰兰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眼睁睁的看着段深将流星锤随手塞进了身边下人的怀里,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楚倾言只觉好笑,江兰兰并非习武之人,怎能真的了解段深对武器的那一种热爱,这种精心打造的观赏型武器,用又不能用,自然不能让段深满意。
江兰兰虽然不是很懂武器之于段深的重要,但是她晓得,是楚倾言说了这么一句话后,段深才面色不喜的。
这句话又平平常常,至少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异常。
可有一件事情能确定,那就是楚倾言不安好心。
江兰兰眯了眯眼睛,说道:“不知楚姐姐给段大哥准备了什么礼物呢?瞧这盒子也不大,里面难道装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楚倾言连连摆手:“那怎么可能,自然是没有妹妹的纯银流星锤贵重,只是些小玩意罢了。”
闻言,江兰兰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她的礼物虽然不得段深的喜爱,但要是楚倾言的礼物更不入段深眼,相比较之下,不还是自己的礼物比较好?
便道:“妹妹可不要再谦虚了,快打开让我们都瞧一瞧吧!”
这礼物虽是楚倾言精心准备的,但的确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她正为难时,便听一边的段深道:“正好我也想看看,你这画像的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无奈,楚倾言只好将礼品当着众人面递了上去,道:“不是什么贵重物件,段老大就当个小玩意,随便看看吧。”
段深却摇头:“那怎么能行,既然是你送我的,自然要仔仔细细的看一下。”
楚倾言已经不打算挣扎了,早知道这里有个爱与她攀比的江兰兰,这礼物也该准备的像样一点。
礼品盒子一打开,原本还兴致勃勃的众人,立即就不说话了。
就连江兰兰都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楚倾言抽抽唇角,尴尬不已,许是在座的众人都没有见过如此便宜的礼物吧。
其实,也不算便宜,只是在这些不缺银子的人看来,实在不值得一提,更不能算得上是一件礼品。
段深眉头紧皱,用手指挑起礼品盒子里那根缎带,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楚倾言正要解释,就听江兰兰说道:“难不成是姐姐亲手绣的?这是腰带还是抹额,恕妹妹眼拙,竟然看不出来。”
桌子上已经有了憋笑的声音,段深也大为不解,这个比腰带窄比抹额的宽的缎带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楚倾言将缎带从段深手里拿过来,说道:“这个是发带,是这样用得。”
说着起身,走到了段深的身后。
段深身边没有丫鬟伺候,小厮下人一个个都是糙汉子,笨手笨脚的,再加上段深并不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发辫随手扎上就能混上一天,这就导致他的发辫歪歪斜斜的,即使在自己生辰这样重要的日子,脑袋还比那鸡窝好不了多少。
感受到楚倾言的手接触到了他的头发,段深有些不解的挑起眉头,但还是没有动,任由楚倾言在他的头上捣鼓着。
花了些力气将段深头上缠了许多发丝的绑发绳解开,楚倾言用随身携带的木梳将头发梳顺,而后拿着发带道:“这个小玩意,是这么用的。”
众人不禁都看了过来,江兰兰眼底有些不屑,这么一条缎带,能玩出什么花样。
只见楚倾言将缎带打开,套住段深的发辫根部,而后用手揪起两端缀着玉珠的绳子,用力一拉,段深的头发就被利落的束在了脑后。
再用绳子绕着头发打个结,这样,无论段深做什么动作,都不会松散了。
楚倾言笑笑,说道:“段老大,我看你的绑发带总是松松散散的,就想了这么个点子,很简单就能将头发束在脑后,还不会松散,你要不要试一下。”
段深颇觉新鲜的摸了摸自己的新发带,咧嘴笑道:“得,算你长心了,这礼物比那些个金银财宝可要实用多了。”
段深笑就是笑,怒就是怒,无疑,他对这份礼物是真的喜欢。
楚倾言瞬间松了一口气。
室内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气氛,甚至有人对楚倾言的礼物赞不绝口。
“还是姑娘家的心思细,咱大老爷们,哪里能想到这种事情。”
“别说,这绑发带的颜色也正合男人的心意,不扎眼不花哨,上面的花样也符合段公子的风格。”
“礼物贵在心意,看得出来,这姑娘是花了心思的,这种拉绳子的绑带,我可都没在市面上见过,天下独这一条!”
“唉,大男人身边还是要有小女子关心着,不然这衣食住行,一塌糊涂!”
众人把酒言欢,听到这些夸赞的话,原本就打心眼里喜欢这礼物的段深也更加高兴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多起来。
这笑在江兰兰看来真是扎眼极了。
她想不明白,一条破布上面绣点花样,穿两条带玉珠的绳子,这样不入流的礼物,怎么就能入段深的眼了?
江兰兰故意说道:“恭喜段大哥得了件合心意的礼物,想来楚姐姐制作这条绑带没少花心思,都是一针一线的缝出来的。”
东西再实用,也是用得普通的针普通的绣线,真到了正式场合,这种便宜货色怎么可能戴的出去。
江兰兰如是想着,表面是为段深高兴,实际上却在提醒他这礼物一点也不值钱的事实。
怎料,段深听后却更加兴奋了。
他道:“还是江兰兰看的细,画像的,绣这花样没少花你的时间吧?”
额……楚倾言有些发懵,被江兰兰这么一说,让段老大误以为这花是她自己绣上去的了。
昨天得到请柬的时间那么晚,楚倾言自然是让手下找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制出来的,她呢,则是安心的睡大觉。
楚倾言有种预感,她要是说了实话,会影响段深的兴致。
便道:“是啊,段老大你给我请柬的时候太晚了,我可是熬夜才绣好这个绑发带的呢。”
段深一愣,脸上竟然有些自责,因为他的请柬给晚了,所以导致楚倾言熬夜赶制礼物,都没有睡好。
杯子里的酒顿时不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