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言并没有想要逛街的兴趣,可只要她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还不如让自己过得充实一些。
还没出王府,就有宫人到访。
“誉王妃,安宁公主在宫里又闹了,您是不是过去瞧上一眼?”
宫人额头上有细汗,呼吸还有些急促,显然是小跑着赶过来的。
安宁毕竟是个公主,一直住在王府之中,不太像话,现在九皇子登基,安宁在宫里有了庇护,楚倾言便安排了安宁住在宫里。
可她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以往楚倾言不在城中,也就不那么闹腾了,可现在楚倾言就在城里,安宁想念她的时候,可是没少折腾。
眼前这宫人就是被闹得焦头烂额,不得已,来楚倾言这里寻求帮助。
楚倾言这些日子心里都不舒服,也没有哄安宁的心情,她道:“你去街上买些吃食,多买些花样。”
宫人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没用,要不您还是去看一眼吧。”
也对,宫里什么吃的没有,路边的小食再新鲜,吃个几天也该吃够了,楚倾言思索片刻:“行吧,进宫。”
听到楚倾言的话,宫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在前头引路。
在宫里陪着安宁玩了半日,楚倾言的心情始终没有阳光起来,就连安宁都看出了有些不对。
“嫂嫂,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怎么愁眉苦脸的?”
安宁拿着一个小木马,蹲在楚倾言的身边,歪着头一脸疑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事情,与旁人说的再多都没有用,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楚倾言缓缓笑了一下:“没有不开心,只是最近事情多,累了。”
原来如此,安宁瞧着楚倾言的脸色,好像是憔悴了很多,想到楚倾言的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急忙道:“那嫂嫂要好好休息,我要是想你了,就出宫去看你,好不好?”
由于安宁自身的原因,她身边并没有太忠心的奴才,让安宁出宫去王府,楚倾言可是十万个担心。
“安宁,你不是会写字吗,要是想嫂嫂了,就让宫里人送信给我,我会给你回信的。”楚倾言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安宁笑呵呵的点头:“好,那我以后给嫂嫂写信,等嫂嫂休息够了再来看我。”
离开皇宫之后,天已经快要黑了。
踏入府门,楚倾言下意识就想询问家丁,赵潇誉回来没有,但话到嘴边,硬是给憋回去了。
管他回没回来做什么,烦得很,还是不知道的好。
楚倾言大步就往里面走。
文竹倒是会察言观色,她问道:“王爷回来了没有?”
家丁立刻回应:“还没呢,昨天都是入夜了才归,想来今天也是如此。”
文竹三两步追上楚倾言:“主子,看来王爷最近忙得很。”
楚倾言没有表情变化:“我不想知道,别和我说。”
文竹笑而不语,王妃嘴上虽说不想知道,方才她询问家丁的时候,脚步却明显慢了很多。
这说明什么,她家主子还是念着王爷的,只是解不开心结,生一时闷气罢了。
赵潇誉还没回来,倒是王府先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宋敬岚差人送过来的,信封上写明,这封信是寄给楚倾言和赵潇誉两个人的。
楚倾言心里咯噔一下。
往常宋敬岚寄信,信封上只写她一个人的名字。
这说明,信里有些内容,是专门要赵潇誉过目的。
赵潇誉与药神堂的关联,除了绯雪,还能有什么。
楚倾言一时有些没勇气打开信来看,纠结了好长时间,才深吸一口气,将里面的内容看完了。
不出她所料,绯雪因身体原因,终究还是过世了,尸体被埋在了雪山之下。
她死在了药神堂,也算是了无遗憾,可她对于赵潇誉而言,将会永远成为一个遗憾。
将信送到蜡烛边上,想了想,又收了回来。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亲口告诉赵潇誉的好,更何况,他们现在正冷战着。
楚倾言将信收回信封里,递给文竹:“等他回来了,将信送给他。”
文竹看楚倾言脸色不好,猜测这信里内容也非什么好事,问道:“主子,有什么让你烦心的事吗?”
楚倾言不知道心里面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又心疼赵潇誉,又恼他,想要借此机会好好安慰他,又想晾着他。
女人是都这样纠结吗,还是只有她才这样。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烦心事,没事了。”
楚倾言到底还是将信从文竹手里拿了过来,坐在院子里,静待赵潇誉回家。
太阳落了许久,赵潇誉才迟迟归来,看到楚倾言坐在院子里等他,整个人一愣。
跟在后面的诚丰见状,不动声色的走远,文竹也是如此,只剩下楚倾言和赵潇誉两个人。
楚倾言觉得,他们孩子都已经有了,还因为已经过去的事情怄气,实在有点小孩子作风,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冷战,也要暂时告一段落。
想通后,她主动开口:“赵潇誉,今天是不是很累了?”
“不累,倾言,其实我没有主动告诉你,是因为……”
赵潇誉这些天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好不容易见到楚倾言,自然是要解释清楚。
楚倾言抬手,打断了赵潇誉将要说出口的话。
她几乎能够猜到赵潇誉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此时此刻,她需要的不是解释。
有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楚倾言将信递给赵潇誉:“你先看一看吧,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
赵潇誉垂头,看着楚倾言手里的信,有些发怔的道:“上面写了我的名字。”
赵潇誉这般敏感,看到名字后应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楚倾言将信塞进他的手里,想了想,又抱住了赵潇誉。
“有我在呢,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在你身边,我们还有孩子,她不是你唯一的亲人。”
赵潇誉终究没有拆开信来查看,不过,他已经猜到了信里的内容。
意料之中,赵潇誉表现的很平静,他总是喜怒不形于色,悲欢亦是如此。
火苗一点点将信吞噬,楚倾言担忧的看着赵潇誉:“你要是难过的话,就表现出来吧,没人会笑话你的。”
赵潇誉摇了摇头:“谈不上难过,她在我心里是死过一次的人,只是,这里有点空罢了。”
他手握成拳,轻轻的捶了下自己的胸口。
这种缺憾是无法用语言去填补的,楚倾言能做的只有叮嘱厨房做些赵潇誉喜欢吃的饭菜,陪他一起吃个晚饭。
夜半,二人躺在床上,紧紧靠着,都没有睡着。
楚倾言以为赵潇誉是在悲伤,却听他忽然说道:“北语国派了大臣来,谈和亲条件。”
这不是都谈过的事情了?难不成北语国有想要反悔的地方?
九皇子如今已经登基,韩晶晶和亲过来可就是皇后,她应当没有不满的地方。
楚倾言皱起眉头,问道:“是北语国君提出什么条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