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乔听着卫鸣风在那自言自语,道:“当初辛婉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了?”
卫鸣风闻言不满地抬头:“我怎么了,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怎么就不能看上我了,不看上我才是瞎了眼好吗?”
庄景乔摇头:“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卫鸣风气结,走过去,道:“你不就是看我猜出了你心中之人,心中秘密被人发现不高兴呗。”
庄景乔无奈地摇摇头,整理着书案。
卫鸣风见他不说话,得意地去瞧他桌上的宣纸。
那宣纸上苍劲有力地写了六个字:“终不似,少年游。”
卫鸣风情不自禁地伸手拿起那张纸,庄景乔想要制止他已经来不及。
“你这字倒是越来越……”卫鸣风的话语在瞧见宣纸下另一张宣纸上的字时戛然而止。
那张纸上写着两个大字:“阿殊。”笔锋婉转,似乎有万千情意在其中……
“莫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是阿殊吧?”
庄景乔喝了口茶,轻笑道:“那依尚书郎之见,我应该怎么做呢?”
卫鸣风认真的想了想:“虽然现在阿殊去了曹国,你们隔得有点远,但是喜欢就要追啊,这不是还有十日才立秋吗,反正现在朝堂之上也没什么大事,你还可以去曹国看一看阿殊什么的,只要在立秋之前回来就可以了……”
庄景乔忽然站了起来,看向卫鸣风:“其实有时候你这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卫鸣风目瞪口呆的看着庄景乔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转身便往外走。
“你去哪?”卫鸣风问他,心想不可能还真的说走就走吧?
“去向皇兄请旨,我要去曹国。”庄景乔跨出书房门,忽然又折回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卫鸣风道“此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让我知道你再出去散布谣言,小心我回来揍你。”
卫鸣风连忙点头:“放心放心,这事我就是说出去也没人信。”
看着庄景乔出了门没再回来,卫鸣风抽出那张被压在“终不似,少年游”下面的“阿殊”,盯了许久,觉得这世界有点玄幻。
庄景乔得了庄瑾的许可,便骑着马一路奔往曹国。
正常情况下,洛城到曹国国都安城需要五六日的时间,但庄景乔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最多也就三四日。
昆国联姻之事被推至秋后,边境各处探子回报也都说太平得很,宸国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庄景乔其实这些日子本就无事,但为了不去想朱殊,便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找事情做。
他其实很想去曹国找朱殊,但他却不知自己能有什么样的理由,即便是见到了朱殊,又能说什么呢。
不过既然连卫鸣风都支持自己去找朱殊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虽说这个理由是有点牵强,但其实也是个不错的理由对吧。
庄景乔快马加鞭赶往曹国的同时,陵王的寿宴也即将来临。
娄芙兰知道这是一场场注定不能平静的寿宴,但她还是决定前往。
曹阳反对她:“兰兰你如今的身份本就已让陵王起疑,还执意要去陵王的寿宴,这不是正中陵王的下怀吗?”
娄芙兰不是没有想过,前几日遇上的刺客,很有可能就是陵王派来的,打探娄芙兰的身份,再将娄芙兰引去陵王府。
“我自然知晓这其中的蹊跷,可若我不去,我便也不会知道陵王卖的是什么关子,也不会知道我娘的处境,更不会知道陵王为什么要将我娘关在陵王府。”娄芙兰对曹阳道。
“你既然知晓陵王很有可能是故意将你引去,你还是要去。”曹阳皱眉道。
娄芙兰点点头:“既然他想要将我引过去,我自然得去会一会他,也好弄清楚他的目的。”
曹阳叹口气,道:“行吧行吧,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不过你得跟紧我,别到处乱跑,到时候跑远了我可保护不了你。”
娄芙兰看着曹阳,忽地笑起来:“我以前觉得你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絮絮叨叨又好吃,一点一国太子的样子都没有,不过回到了曹国以后,你一下子就变成了个正经的太子,反倒是找不着一点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曹阳的影子了。“
曹阳也笑:“那兰兰你是喜欢哪个样子的我?”
娄芙兰想了想,道:“其实哪个样子的都好,不过我倒更希望你是之前在宸国的那个样子,无忧无虑,不像现在,身负重任,反倒是不快乐了。”
曹阳看着娄芙兰:“其实我也希望自己是那个样子,在宸国和在离山的时候,我不用去想那么多,不用觉得自己背负了一个国家的重任,不用提心吊胆担心有人下毒害我,或是有人会半路冲出来杀我。”
娄芙兰拍拍曹阳的肩,以示安慰:“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曹阳忽地凝眉望向娄芙兰,道:“兰兰,我以前在曹国其实也不是这样的,我做什么都不会考虑太多,也不会去想一些弯弯绕绕,很多时候,若不是皇兄的深谋远虑与思虑周详,我早就为奸人所害了。”
娄芙兰挑眉:“那你如今怎么就这样沉稳远虑了?”
曹阳笑得温柔,道:“兰兰为我挡剑之时,我很后悔自己没有能力,才将你扯进这场纷乱,甚至害得你因为我而受伤。但我没有办法,只能照着皇兄的意思将你带到曹国,我唯一能做的,便也是保护好你,早早结束这场纷乱,不让你受到伤害。”
娄芙兰皱眉,他这话的意思,是在因为把她带来曹国而自责?
“其实我来曹国是必然的,无论是出于宸国与曹国的交情,还是因为我爹娘,我都是要来曹国的,你也不用自责。何况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知道我爹娘的消息,说来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娄芙兰安慰他道。
“兰兰,我不仅仅是在自责。”曹阳看着朱殊,眸光深邃。
啊?娄芙兰有些发懵:“那你还在他责?”
曹阳无奈地摇摇头,道:“罢了,在这曹国,我定会护你周全。”
娄芙兰连忙将手上装着一块上等和田玉的锦盒递给他。
陵王原本一副不屑的样子,却在看到娄芙兰时愣了愣,而后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听闻太子新近收了一名门客,看来这位就是了吧,本王听说这门客是个宸国人,不知是不是谣传。”
娄芙兰挑眉,道:“实属谣传,小人乃是个曹国人,怎会成了宸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