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谷真的那么厉害吗?值得小姐这样小心在意?”
对于屋子里一众丫头来说,娄芙兰若是无视定国公府,她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目前为止,小姐从没有出过错,她所做的决定,事后证明,都是极为有远见的。
可就是这样的小姐,竟然对医谷抱有这样大的戒惧之心,她们都有些不可思议。
娄芙兰从来都是张扬的,鲜活的,即使大敌当前,依旧能嬉笑怒骂的。
如此谨慎,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你们知道什么,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不了解就会平添许多变数,我们就算再怎么布局,不知道医谷的底细,终究是白搭。”
在娄芙兰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若是医谷入京是为了朝代更迭,那么南恪那个龟孙儿肯定要倒霉了。
只是,如今岚凤入宫三月有余,宫里却依旧风平浪静,不得不让她有些猜想。
希望,事情不会真的到最坏的一步。
定国公府是大禹柱石,无论谁想拿下大禹这块肥肉,都会对定国公府下手。
况且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南恪一定会拖定国公府的后腿,若是真的阴沟里翻船,娄芙兰可不会原谅自己。
她赌不起也输不起,一旦输了,丢的是她爹爹她姐姐的性命。
所以,她才对医谷抱有如此大的戒惧之心。
“但愿,不会发展到那一步吧。”
娄芙兰心中也是颇为无奈,她如今虽说对于自己三年才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不在自怨自艾,可到底还是时间紧迫。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老天愿不愿意帮她一把了。
娄芙兰自然不会真的把佛陀的话放在心上,关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什么天命什么的,她是不在乎的,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天命什么的,无所谓。
可姐姐的命数是不同的,姐姐她及笄以后,就有一劫,自己想要保护姐姐安全度过这一劫就不能过于强求。
“姐姐这几日在做什么?”
“大小姐如今也在学些粗浅的拳脚功夫,说是为了不让小姐和国公担心。”
“连姐姐都察觉出气氛不同寻常了么?”
“小姐放心,十四这就过去。”
娄芙兰点了点头。
“庄景乔那里,有什么动静?”
“皇上的人盯的紧,咱们的人不少靠太近,具体什么情形不知。”
娄芙兰想了想,总归只要庄景乔入宫,他都会得到消息的。也并不急在一时,若是此时漏了马脚,难免又是一场麻烦。
“小姐,国公回来了,已经带着御医去了梨院儿。”
“无妨,任他大罗金仙也查不出所以然来。由着他们折腾就是,不过,御医既然来了,想必皇上会带话过来,让爹爹找借口离开,给他们机会接触。”
“小姐就不怕他们对定国公府不利么?”
“以黎蔓儿的段数也就那样了折腾不出什么浪花,若不给她一个安心的环境,她怎么会放心折腾?”
“小姐,你这可真是……”
有点太瞧不起那四小姐了。
不过也难怪娄芙兰瞧不上她,娄芙兰什么人?二十一世纪王牌特工,不说经历,就只说见识,也绝对不是一个黎蔓儿能比的。
梨院儿。
“蔓儿,这位是秦御医,奉皇上的命令来给你请平安脉的。”
“秦御医,请坐。”
外人面前,黎蔓儿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定国夫人。
“定国夫人放心,皇上也只是重视定国公府的子嗣,这才遣老臣来给夫人瞧瞧,夫人不必担心。”
“那就有劳秦御医了。”
“国公。”
娄离从外面进来,欲言又止。
“蔓儿,你先招呼秦御医,我出去一下。”
出得门来,娄伊凡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偷听,这才看向娄离。
“出了什么事?”
“二小姐说,让您找个机会离开梨院儿,让秦御医单独与四小姐相处。”
娄伊凡贵为丞相,一听此话自然就明白了娄芙兰的用意。
“那精卫可有妨碍?”
“国公放心,二小姐心中有数。”
“精卫的确算是不错,可她来我这清荷居的次数,太多了些。”
菊白本和娄伊凡有一样的担忧,只是自家小姐高深莫测的一句话,也让她明白了,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夫人脉相正常,小世子十分健康,夫人尽可放心,只是……”
秦御医眯了眯眼,看了看四周的丫头。
“你们都先退下吧。”
黎蔓儿十分重视这一胎,看这御医的样子就知道有话要说。
“好了,秦御医,你有话可以说了,可是孩子有什么不妥?”
“夫人放心,世子一切安好,是皇上让我问夫人几句话。”
黎蔓儿一惊,随即自嘲,该来的始终会来,这些日子娄伊凡对她温柔小意,精卫也像是忘了她的任务。
这一切给了黎蔓儿一种错觉,一种自由了的错觉。
果然啊,人不能太得意忘形,这不,报应来了。
“秦御医问吧。”
“皇上问夫人,前日,两位小姐去梅花庄,可是穿了夫人送的衣裳。”
黎蔓儿眼神一闪,果然是这件事么?
“是这样,出门的时候,精卫特意去看了。”
“皇上还问,您这胎若是男孩儿,您有把握定国公会立他为世子么?”
“定国公不轻易许诺,世子之位,是他主动承诺给我的。”
“既然如此,老臣告退。”
看来,皇家从来就没有省油的灯,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御医,。能够代皇上问话,足见皇上看重。
黎蔓儿心事重重,她不知道自己身边除了精卫是不是还有皇上的人,这样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儿子,娘能不能翻身,全靠你了。”
黎蔓儿的手,无意识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只是,那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过一刻钟,梨院儿的对话就传到了定国公和娄芙兰的耳朵里。
娄伊凡听了这些话,脸色极为不好看,娄芙兰倒是无所谓的,左右她已经算计好了,最后打脸的反正都不是她,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小姐,国公来了。”
“哼,不见。”
“芙兰,莫闹了,为父今日来是有事。”
“那你就说吧,说完快走。”
娄芙兰撇撇嘴,她才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的爹呢,谁让他先斩后奏了。
娄伊凡苦笑,芙兰这孩子,从来就与旁的孩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