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大俞皇帝从来未曾想要皇子们争斗,有这样一个太子,还争斗什么?
“到了宫里少说话就是,早早回来。”
“岳父大人放心,有我在,大禹皇帝不会真个给芙兰气受的。”
“这我便放心了。”
娄芙兰今儿个穿了郡主的朝服,既然圣旨已经下了,她入宫谢恩,顺带把赐婚的圣旨领了,必是要穿这衣裳的。
这衣裳是宫里的尚衣局特制的,为显庄重,颜色多比较厚重,只在边边角角有些有些红色和孔雀翎点缀,娄芙兰此时穿在身上竟是看着比平日里长大了许多。
“芙兰这般穿着倒是头一回见。”
“还要多谢你死皮赖脸的算计我,芙兰才能白得这一个郡主的封号和这一身老气横秋的朝服。”
对娄伊凡没好话,对庄景乔更没有,毕竟庄景乔才是始作俑者,她爹充其量就是个帮凶。
庄景乔被堵的一窒,摸了摸鼻子,不敢吭声了。
这事,说到底,的确是他理亏,对外的那些个说法,对娄芙兰是没用的,庄景乔的性格,娄芙兰不说了若指掌,可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是是是,芙兰莫恼,好在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补偿你,你若是累了,就躺在我腿上睡上一会儿。”
他们此次出门,用的是庄景乔的马车,不知道怎么弄的,虽说一样是马车,却并不如何颠簸。
内部空间大的可以,不仅有桌子,小几,各种抽屉里甚至连茶壶茶盏点心水果也有。
娄芙兰喝了两口茶,也着实有些困意,便不客气的拿庄景乔的大腿当了枕头,合眼躺下了。
庄景乔开始后悔了,本来路上可以同芙兰说说话儿的,这会儿倒好,话没说成,自己到成了现成的枕头。
况且,一会儿叫芙兰起床,怕是还要费些手脚,不过娄芙兰已经躺下了,庄景乔也不忍心把人叫起来。
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寻本书来打发时间了。
待到了宫门口,庄景乔再度叹了口气,这才推了推腿上的娄芙兰。
“芙兰,到皇宫了,该起了。”
“嗯……”
娄芙兰睁开了眼睛,好在她一向浅眠,庄景乔轻轻一推,她便醒了。
醒了的第一件事,便是……
“你这车上可有镜子?衣裳发饰可有乱了?”
“车上倒是没有镜子,是我疏忽了,下回让他们备着,衣裳发饰都还好,芙兰睡觉倒是难得的安静。”
“没乱就好,走吧。”
“等等。”
睡觉的时候,娄芙兰出了些些汗,虽说这马车也宽敞,可点了火盆,睡着了,难免出汗。
庄景乔拿出已经打湿的帕子,仔细的给娄芙兰擦了擦手。
“旁的地方就别擦了,你上了妆,这一擦,怕是要花了,待汗下去再下车。”
庄景乔神情自然,表情认真,娄芙兰一时竟怔住了。
前世别说是刚睡醒出汗见风,就是几天几夜的睡不好那也是有的,从不曾有人对她这样说过。
庄景乔抬头,便看见娄芙兰有些潮湿的眼,这可吓了庄景乔一跳。
“怎么了,芙兰?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说着话,便要去摸娄芙兰的额头。
娄芙兰抬起自己的小手,抓住了。
“无事,你别担心。”
庄景乔这才注意到,娄芙兰的情绪似有些不对。
平日里,芙兰同她说话,从没个正经模样,这样温情,倒是第一次。
瞬间,庄景乔就明白了,怕是从没有男子对这丫头如此这般做过,即便定国公怕是也没有过。
心里明白,庄景乔却不欲多问,见娄芙兰身上的汗下去了,便抱了娄芙兰下马车。
娄芙兰这次出乎意料的配合,也没有出口不逊。
庄景乔这下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丫头吃软不吃硬。
“陛下,大俞太子携荣华郡主求见。”
“宣。”
“宣大俞太子与荣华郡主觐见。”
“参见大禹陛下。”
“臣女参见皇上。”
两人都是不用行跪礼的,皇上这次本意是施恩,自然不会找他们的不痛快,叫了起。
“你们倒是来的早,早朝刚下,定国公怕是刚回府上吧?”
“大禹陛下说的是,本宫诚心求娶,自然要上心些。”
南恪点点头,转头看向娄芙兰。当看见娄芙兰穿着郡主朝服的时候,有些晃神。
当年,刚认识她的时候,也是像这丫头这般大吧?
不愧是母女,真像啊。
“皇上,可是臣女哪里不妥?”
听得娄芙兰的声音,南恪才回了神儿。
“无事,只是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娄芙兰潋下目光,心中一寒,还惦记着她母亲呢吧?
这些日子,事情接二连三的出,她便也将入宫找寻母亲下落的事情一拖再拖。
等这次的事情完了,定要会会那位宫里宸贵妃。
既然父亲已经确定了宫里的那位不是母亲,可南恪却瞧不出,想必那位也是知道母亲的事情的,不然万不会这么多年,南恪没有分毫的怀疑。
春桃曾招供,医谷指使母亲的奶娘下药,将母亲偷出了定国公府,若宫里的那位不是母亲,那母亲的下落,多半还要着落到这位宸贵妃的身上。
瞬间想了这许多事情,再抬头,已经平静无波。
“是臣女失礼了,陛下莫怪。”
娄芙兰何曾有什么失礼之处,不过是南恪的心思被她这张脸牵动了心绪而已。
“无妨,既你们来了,便接旨吧,高德。”
“是,陛下。”
“大俞太子、荣华郡主接旨。”
二人肃穆了神色,敛气凝神,等待高德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此。”
长篇大论,词藻浮华,哪朝哪代的圣旨都是大同小异。意思就是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秉承上天旨意赐婚于两人。
“谢大禹陛下。”
“臣女叩谢圣恩。”
“行了,正事儿说完了,芙兰丫头你也好久不到上书房来了,倒是负荆日/日都去,皇后念叨你好几次了,一会儿你去她那儿看看吧。”
“大禹陛下,此事怕是不妥,本宫与太子妃已经与凤楼有约,同游仙居,凤楼此时正等在定国公府,凤楼是头一次来,又是我的挚友,想要见一见芙兰,本宫已然答应,此时若是爽约,怕是不大合适。”
庄景乔与娄芙兰哪里不知道南恪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让皇后套套娄芙兰的话罢了。
“哦?既然如此,便改日吧,大俞太子当真对芙兰上心的很,瞧着,倒不像是刚相识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