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突然想到自己在定国公清荷居芙兰闺房前的待遇,本来他是想着亲自去接的。
这会儿脾气上来了,左右一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让守卫把人带过来就是了。”
冥夜猛的抬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往日若是有二小姐的消息,殿下早就喜形于色了,今日这是……
想不通就不再想,左右他不能找殿下求证。不过,冥夜敏锐的察觉,太子殿下周身的气息骤然暖了许多。
冥夜出门回了守卫的话,便自去忙了,他可是知道的,若二小姐来了,自个儿还在屋里杵着,自家殿下虽然明面上没啥表示,但是事情过了以后,定会找机会收拾自己,他才不遭那份罪呢。
娄芙兰下了马车,进了轶馆,对于庄景乔没有亲自来接她这件事,毫无所觉。
娄芙兰没有亲自接过庄景乔,自然不会想到庄景乔会不会来接她这回事。
倒是菊白有些意外,心中一笑,想来殿下这次是气的狠了。
小姐年纪小,不开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守卫领着她们一行到了庄景乔的门前就止了步,行了礼退下了。
这时候娄芙兰才发觉不对,庄景乔现在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来了,他自己不出现就算了,冥夜呢?
娄芙兰停下了脚步。
“梅青、菊白,既然太子殿下不欢迎咱们,咱们便打道回府吧。”
说着,便要向来的方向行去。
“你敢!”
娄芙兰也就是气气庄景乔罢了,她既来了,没得到答案前怎么会轻易离开?
这里是轶馆,又不是酒馆客栈,因着定国公府与皇家的关系,他们之间就算有婚约,也不宜过从甚密。
难得来这么一回,哪里能说走就走了。
庄景乔怒气冲冲的冲出来,心里想着若是这丫头当真走了,定要给她好看。
出了门,才看见娄芙兰正笑意盈盈的盯着他看。
这才惊觉自己上了当。
“怎么?太子殿下舍得出来了?”
庄景乔气的扭头就要回屋。
合着自己生了这半天的气,这丫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娄芙兰不以为意,领着菊白与梅青跟着也进了屋子。
“不是要走,这里也没人拦着你,要走便走。”
“本郡主忽然不想走了。”
“……”
庄景乔发现,他这气生的实在没有意义,这丫头怕是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果然。
“我知道你今日在我门前听到我嘱咐的话了,可你气成这样,是我没想到的,我左思右想不明白,所以来问问你为什么。”
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自然要找明白的人问了,如今生气的人就在眼前坐着,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此时的娄芙兰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开始考虑与庄景乔日后相处的事情了,当初,这亲事他她可是极为反感的。
她倒不是反感庄景乔,只是反感自己的亲事被最亲近信任的人算计了。
因为庄景乔一席话,她爹成了庄景乔的帮凶,娄芙兰这才有些抵触。
当初,她可是还想过日后退婚来着。
“好吧,这事儿是我不对,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哪里知道你偏生气了。以后……以后我注意一些就是了。”
庄景乔瞧着娄芙兰撅起的嘴,不由莞尔,这丫头,当真可爱。
知错能改,且能承认自己的过错,这可不是寻常闺阁女子会做的事情。
其实,这事儿倒也怪不得娄芙兰,她前世没谈过恋爱,今生她才。
“好了,别不高兴了,明明是你自己要问个清楚明白,如何又不高兴了?”
倒是他心急了,芙兰毕竟才,就算人情练达,可也没经历过这些男女之事,再如何,他也不该掉头就走的。
“我也有错,不该被你气的上了头,扭头就走,如今话也说开了,你既来了,便用过饭再回府吧。”
“你这能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我的七里香。”
庄景乔给了她台阶下,她自然是心里感激的,可这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看着娄芙兰有些羞怯的样子,庄景乔再度心情大好。
“我今日亲自下厨如何?”
“你做的东西,能吃?”
眼见着自家小姐与太子殿下的互动,菊白同梅青打了个眼色,去守门口了。
“你还没试过,如何知道不能?”
“你来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本郡主等着便是。”
“你倒是拿大,哪有吃等食的道理,过来帮忙。”
娄芙兰也有些好奇,庄景乔养尊处优,贵族男子又向来都是君子远庖厨,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
两人一同到了厨房,挥退了下人。
娄芙兰洗菜,摘菜,庄景乔掌刀添火顺带做菜。
约摸半个时辰,四菜一汤就端上了桌儿,虽说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可瞧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娄芙兰对吃食并不如何挑剔,只是格外爱吃甜食罢了。
“尝尝吧。”
庄景乔与娄芙兰都净了手,换了衣裳,庄景乔取了碗筷摆好,示意娄芙兰尝尝。
“你不会是自己不敢吃,让我先替你试毒吧?”
娄芙兰对庄景乔会做饭这事儿,依旧有些接受不能。
没等娄芙兰说下一句,庄景乔就夹了块鱼肉,挑了刺放在了娄芙兰的碗里。
娄芙兰眼瞧着庄景乔如此细心,倒也不好佛了他的意,便将信将疑的将这鱼肉放进了嘴里。
霎时间,娄芙兰的眼睛都亮了。
“嗯,好吃,你也尝尝。”
庄景乔笑了,要哄好这小祖宗,还真是不容易,他父皇也没吃过他亲手做的膳食。
一餐饭,你来我往,二人的筷子频动,将桌子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反倒是主食没怎么动。
庄景乔吃的并不多,多数时候都是在给娄芙兰布菜,挑鱼刺。
这让娄芙兰有些不好意思,便也给庄景乔夹了几筷子,倒是庄景乔,不管娄芙兰夹的是什么,照单全收。
用过了膳,娄芙兰心满意足。
“你堂堂一个太子,如何会做这些吃食?”
“皇宫里活着,没有点果腹的本事,怕是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庄景乔早就认定了娄芙兰,自然不怕与她说些私密的事情。
“你父皇,不是很疼你的么?”
“父皇不只是我的父皇,还是大俞的皇帝,嫔妃的丈夫,还是其他皇子的父皇。”
说到这儿,庄景乔的情绪丝毫没有变化,就像说着其他人的事情。
倒是娄芙兰听出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