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乔放软了语气,道:“人常说情之一字最为难解,也确实是难解,所以我心中的那个人,会一直在我心中,而姑娘你,也终究成不了我心中之人。”
许蝶苦笑:“我不过是想常伴左相左右,又何曾敢奢求成为左相心中之人。”
庄景乔开口便想再劝许蝶,谁知她却突然将他往身边扑倒。
庄景乔不再多言:“你既是昆国之人,敢只身擅闯我左相府,又用凝羽鞭伤了我的人,便留在这宸国的大牢吧。”
那人轻哼一声:“我昆国此次惨败而归,若不是因为你们与宁国勾结,又怎会如此,我既然来了,不取你性命,便没想着要回去。”
庄景乔亦是冷笑:“勾结?想来你们昆国与陵王/之间才叫勾结吧?你想要取我的性命,只怕没那么容易。”
凝羽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影子,直直地往庄景乔而来。
许蝶满脸担忧之色,却见庄景乔毫不惧怕地迎了上去。
几个回合的交手之后,手无寸铁的庄景乔将那人一掌拍倒在地。
庄景乔瞧了瞧手中方才夺过来的凝羽鞭,看向地上捂着心口的人。
“这凝羽鞭乃是神鞭,在你手中却是成了废物。”
那人看着庄景乔一脸不屑的表情,不禁冷笑起来:“好你个庄景乔,我是昆国五皇子,如此你也敢将我关入天牢?”
庄景乔讶然:“你说什么?你是昆国五皇子?”
那人笑得狂魅:“自然。”
庄景乔笑了笑:“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昆国此次出兵攻打我宸国,让宸国损失惨重,此事我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如今倒好,你自己送上门来,不折磨你一番倒是难解我心头只恨。”
那人笑意终于凝固:“你……你说什么,我可是五皇子,你这样做,不怕我父皇再次征兵讨伐你?”
庄景乔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征兵讨伐?昆国如今与宸国为敌,我有什么好怕的,何况昆国如今国内情况只怕也比宸国好不到哪里去吧?宸国还有宁国和曹国相助,你们昆国有什么?若不是你们趁虚而入,宸国怎会被你们打得措手不及?若说征兵讨伐,怎么说也该是宸国讨伐你们昆国吧?若不是顾着百姓,我早就领兵踏平你们昆国地界了,你如今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说昆国再次征兵讨伐宸国?”
庄景乔的笑意愈来愈冷,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那人,捏起那人的下巴,逼他与他对视。
“我倒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没脑子的皇子。”
庄景乔话语冰冷到了极致,那人对上庄景乔寒冷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庄景乔起身,唤了人将地上的人押走。
“等等。”就在侍卫即将押着昆国皇子离去之时,庄景乔忽地叫住了他们。
庄景乔将手中的鞭子交给领头的那个人:“这是凝羽鞭,告诉副将要好好保管,顺便,也用它好好招待一番这位远道而来的昆国五皇子。”
庄景乔将“昆国五皇子”这几个字咬得极重,似乎蕴含着对他的无数恨意。
一行人带着凝羽鞭与狼狈绝望的昆国五皇子离去。
庄景乔微微皱起了眉,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一个人。
庄景乔扶住摇摇欲坠的许蝶,声音虽放柔了不少,却仍带着几分先前面对昆国皇子的冰冷:“你怎么样?”
许蝶强撑着对庄景乔摇头道:“我没事,就是这鞭子打得有些痛。”
庄景乔凝眉,这是凝羽鞭,它的威力,娄芙兰曾经便已领教过了。
瞧着许蝶额上一层一层的冷汗,庄景乔稍稍思考,便将她打横抱起,唤管家去找大夫。
庄景乔将许蝶放在床上,给她倒了杯水。
“你本不用救我,我是习武之人,这鞭子对我来说其实并未太大威胁,但你乃柔弱之躯,如今倒是要遭罪了。”
许蝶摇了摇头,盯着庄景乔的眼睛:“我宁愿打在我身上,也不要你受伤。”
庄景乔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去接话。
所幸大夫很快来了,庄景乔起身让到一旁。
大夫给许蝶瞧了伤,问了问情况,便开了几幅药。
“凝羽鞭的伤不是轻易便能治好的,姑娘须得好生休养,莫要劳累,慢慢调养。”大夫嘱咐道。
许蝶吃力地点了点头,管家接过药方,便送大夫出府了。
庄景乔瞧着他们走远,回头看着许蝶:“你这几日便在左相府好好养伤罢,许府那边我会派人过去带话。”
许蝶面露喜悦之色:“大人……这是同意我呆在左相府了?”
庄景乔微微皱了眉:“你是因我而受伤,于情于理我也该将你的伤治好再送你回去。”
许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忽又怯怯道:“可大夫说,我这伤不是轻易能治好的……”
庄景乔不置可否:“你先好好休息吧。”说着便要拂袖离去。
许蝶忽地叫住他:“左相大人!”
庄景乔脚步一顿,随即便听到许蝶懦懦的声音:“大人之前说,那人用凝羽鞭伤了你的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大人已经将我视为你的人了?”
庄景乔心中一痛,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又无力地放开。
庄景乔不发一言,抬步离去。
许蝶心中的激动与喜悦盖过了凝羽鞭深入骨髓的疼痛,脸上不由得绽开一个大大的笑。
她终于等到了吗,庄景乔终于,愿意接受她了吗?
她的那么多努力与坚持,固执与期待,终于有了回应吗?
但喜不自禁的许蝶又何曾知道,庄景乔所说的那个“我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指的娄芙兰。
那个曾被凝羽鞭伤了,所以才会欠下曹阳人情的娄芙兰。
那个藏在他心中,让他无时无刻都在难受的娄芙兰。
其实连庄景乔自己都不知道,他对那个昆国五皇子发了那么大的火,到底是因为公,还是因为私。
娄芙兰摸了摸怀里的那块绿莹莹的石头,问道:“这些日子可有宸国使者来过?”
一个宫女回她:“自然是来过的,不久前宸国右相在曹国不幸中毒身亡,来了好些使者来接右相的身体回去。”
娄芙兰摸了摸鼻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那领队的使者是谁?”
那个宫女想了想,道:“好像是宸国的一品侍卫什么的。”
娄芙兰心里沉了沉,庄景乔为什么一直都不来呢?
自己的伤养了些日子了,加上曹阳精通药理,曹国皇宫中珍贵药材补品又多,娄芙兰觉得自己的身体是比以前还要好了。而且腰也粗了一圈,肚子上的肉是愈来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