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洛也看向娄芙兰,半响终是点了点头。
娄芙兰脸上泛起笑意,便催着她换上那宫女的衣服。
娄芙兰生怕贺清洛变卦,毕竟这么个大家闺秀,也没做过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万一突然就不愿意上娄芙兰的贼船了,那她可就没辙了。
所以待到贺清洛换好衣服,娄芙兰又将地上的宫女捆好,堵好嘴,吩咐贺清洛的贴身丫鬟一定要“照顾”好那宫女之后,娄芙兰便忙拉着贺清洛往她所住的地方而去。
那侍卫果然也不怎么问她们,恭敬地放了她们进去。
娄芙兰心情甚是愉悦,这曹阳应该也没想到,他的安排倒是方便了自己做这些事情。
但一想到庄景乔至今毫无音讯,娄芙兰又有些焉气。
院中银杏娄翻飞,娄芙兰瞧着忍不住叹气。
“可是在想你心中之人?”贺清洛瞧着娄芙兰的样子,问她。
娄芙兰面上一红,道:“你怎知晓的?”
“我以前也是这样,想起那个人,很多时候都是望着窗外叹气,但却还是会克制不住地去想他。”
嬷嬷笑着点了点头:“这碗银耳羹也端进去吧。”
娄芙兰接过那碗银耳羹,转身朝着里屋而去。
贺清洛早就等在里面,一见到娄芙兰,连忙站了起来。
“可是有人来了?”
娄芙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银耳羹递给她:“这应当是太子派人送来的,等会儿你得应付很多东西,赶紧喝了吧。”
贺清洛本没有胃口,但娄芙兰说得也对,若是不吃些东西,只怕没有力气撑下去。
娄芙兰瞧着贺清洛接过银耳羹,一口一口地喝下去,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东西要是没有问题才怪,虽然她让贺清洛喝实在是有些不仗义,但曹阳应该也不会害她,只有贺清洛喝了才能更好地骗过外面那些人。
贺清洛喝完,将瓷碗交给娄芙兰,正欲说什么,却忽然发现不对劲。
“我……我怎地动不了了?”
娄芙兰手一抖,差点没有将手里的瓷碗摔下去:“你说什么?”
贺清洛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娄芙兰惊讶地看着贺清洛只能用眼睛跟自己交流。
“你说不出话了?”
贺清洛眨了眨眼睛。
娄芙兰皱了眉,瞧着贺清洛惊恐的表情,道:“你莫怕,想来这应当是曹阳怕我知晓真相反抗,才会在这红枣银耳羹里动了手脚,只是没想到恰好被你喝了。”
娄芙兰看着贺清洛惊慌的样子散去了不少,不禁有些心虚,毕竟这是她让贺清洛喝下去的啊。
只是她怎么知道,曹阳竟然会这样做……
娄芙兰定了定神,又安抚贺清洛:“你不要害怕,她们肯定也不会伤害你,我去叫外面的人进来,想来她们应当是来给你换衣服打扮的。”
贺清洛又对着娄芙兰眨了眨眼,她如今也只能眨眼来表示知道了。
娄芙兰转身出去,果然便看到外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且搬了很多东西进来,最前面的箱子里一件大红色的华丽喜服甚是抢眼。
嬷嬷看到娄芙兰出来,连忙上前:“可是喝下了?”
娄芙兰点了点头。
嬷嬷便领着一堆人朝里面去,剩下的人连忙抬着那些箱子跟上。
“都机灵着点儿,这可是太子妃,别给我出了差错。
娄芙兰看着那些人都进去了,不禁感到后怕。
若是她一直都没有发现曹阳骗自己,是不是,她真的就要这样被迫且毫无反抗之力地同曹阳成亲,成为他的太子妃?
那个曾经跟她说“就算是骗天下人,也不会骗兰兰你”的曹阳,何时变成了这样?
娄芙兰为曹阳感到难受的同时,又深觉亏欠他。
毕竟她承了曹阳太多的情,却又到底没法还他。
娄芙兰愣神间,贺清洛便已被打扮好了,由嬷嬷扶着从里屋出来。
贺清洛本就生得漂亮,如今又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袭红衣衬得她肌肤胜雪,繁杂而华丽的凤冠亦是显得她气势凛然。
连娄芙兰都看得呆住了。
“咱这太子妃果然不是凡人之姿,嫁给我们太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你们说是不是?”那嬷嬷看着盛装打扮的贺清洛,满意地不行。
身后一群人连忙附和:“那可不是。”
娄芙兰瞧着她们围着贺清洛往外走,回过神来,连忙低头跟了上去。
娄芙兰心中万千感慨,终是化作无奈。
只是庄景乔啊庄景乔,你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你可知我差点就要同另一个人拜堂成亲了?
娄芙兰摇了摇头,挥去心中那些乱糟糟的想法,专心跟着贺清洛的轿撵。
曹阳如今还是太子,大婚仍需在太子府中举行,因而娄芙兰跟着一队人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太子府。
太子府可不比皇宫,这府里大多数人都是见过娄芙兰的,且对她的样貌应该是印象深刻,因而娄芙兰须得格外小心,一直低着头混在人群之中。
太子早已一身红衣等在太子府门口。
娄芙兰见到他那张喜气洋洋的脸,不由得心中发虚。
但仔细一想,分明是曹阳骗她在先,她为什么要心虚?
于是娄芙兰直了直腰板,继续低着头混迹在人群之中。
一番礼数仪式之后,终于到了拜堂成亲的时候。
但娄芙兰站在一边,远远地看见高堂之上,坐着的竟是黎启阳和恭王?
黎启阳自然是作为曹阳这边的,那恭王就是自己这边的了?
为什么不是朱殊和娄忆?
难道她们自己亲生女儿成亲也不关心一下的吗?
她这是摊上了一双什么样的爹娘啊?
娄芙兰正腹诽之时,忽地听见有人在后边谈论。
“不知这太子妃是个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太子念念不忘。”
“听说这太子妃叫娄芙兰,是恭王的义女,长相那可谓是天仙下凡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怎么没听说过恭王还有个义女?”
“恭王向来行事低调,咱们不知道也正常,何况恭王一直没有娶妻生子,收个义女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倒也是,不过恭王心善,收她为义女,想来这太子妃应该也是有段凄惨的身世吧。”
“就是啊,说不定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呢。”
娄芙兰挑了挑眉,转身欲跟那两人说道说道,却听得再后边一些的地方传来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
“谁说她无父无母?”
结果娄忆只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淡淡道:“此乃太子家事,我们在背后妄加议论着实不太好,这个话题还是早早结束了罢,免得日后落人口实,各位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