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兰兰的爹娘都要留在曹国,兰兰也还是要回去吗?”曹阳问道。
娄芙兰却是笑了笑:“我爹娘他们本来就是自由闲散的人,喜爱云游,且他们误会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修成正果,自然也不愿意我这个拖油瓶跟着了。”
曹阳皱着眉:“但右相朱殊已死的消息只怕已是传遍了宸国,兰兰这般回去,又要用什么样的身份呢?”
娄芙兰愣了愣,用什么样的身份呢?
娄芙兰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想来,她让曹阳将朱殊已死的消息传出去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好光明正大地以女儿身的身份呆在庄景乔身边罢了。
否则难道真的要自己告诉宸国众人,他们一直爱戴的右相其实是个女的?或者说顶着右相朱殊的身份强行同庄景乔在一起?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只怕谢家的列祖列宗都想要爬出来把她拖到黄泉路上去。
娄芙兰笑了笑,回曹阳道:“自然是以娄芙兰的身份。”
“曹国哪里比宸国差,兰兰就一定要回去吗?”曹阳不死心道。
娄芙兰在心里默默想着,曹国自然是比宸国差远了,但面上仍是笑眯眯地,状似开玩笑地拍了拍曹阳的肩膀道:“放心啦,我就是走,也要等到后日喝完你和贺清洛的喜酒再走啊。”
娄芙兰瞧见曹阳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慌。
曹阳忽地起身,道:“今日也不早了,兰兰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便先离开了。”
娄芙兰起身拦住曹阳的去路,盯着他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曹国太子。“
曹阳瞧着自己面前的娄芙兰,轻柔一笑:“兰兰想多了,我怎会瞒你?”
娄芙兰盯着曹阳的眼睛,问他:“那我问你,你为何要派人将我所住的地方围起来,且连皇后都不得前来看望,我不相信真的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
曹阳定了定神:“自然是为了兰兰的安危着想。”
“那我再问你,你真的要娶贺清洛?如今她可在这皇宫之中?”
曹阳又笑了笑:“自然,贺清洛如今就住在这曹国皇宫之中。”
娄芙兰垂了眼睑,让开了路。
曹阳看着娄芙兰,轻柔道:“兰兰不要想太多,将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娄芙兰点了点头,瞧着大理石砌成的地板,小声道:“曹阳,你可是喜欢我?”
“兰兰你……”曹阳显然没有料到娄芙兰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顿时有些哑然。
娄芙兰抬起头看他:“你对我,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曹阳沉默许久,终是微微点了点头:“兰兰可曾感受到了?”
感受到我对你,那些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喜欢和情意?
曹阳心中苦笑,他对娄芙兰的那些欢喜和念想,他还以为娄芙兰从不知道。
娄芙兰默然,摇了摇头:“你可知我心里已经装了另一个人?”
“兰兰……”曹阳一面心中难受,一面又隐隐担心她已经知晓了什么。
娄芙兰勉强笑了笑,对曹阳道:“你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了,我得养足了精神,等着后日喝你与贺清洛的喜酒。”
曹阳眉头微皱,亦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看着曹阳走出院子,娄芙兰在软榻边坐下,心中未免千般无奈。
若是不出意料,曹阳要与贺清洛成亲的消息只怕是在骗自己了。
她自然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另一个宫女连忙笑着接道:“那是自然。”只是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娄芙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继续问她们:“我还听说这陵王/之女是曹国第一美人呢,倒是想去瞧一瞧。”
“陵王/之女的确是曹国第一美人,但奴婢觉得姑娘可是比她好看得多呢,姑娘要去瞧她,倒不如多瞧一瞧镜子。”
娄芙兰挑眉,这两个宫女倒是伶牙俐齿。
“你们不让我去瞧她,不过是不想让我出去罢了,算了,既然不让我出去,不如帮我个忙。”娄芙兰故作黯然道。
两个宫女自然是连忙应下:“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尽管开口便是。”
娄芙兰笑了笑,道:“反正我日后也是要呆在这曹国皇宫的,陵王的女儿明日就要成为太子妃,再过不久又要成为皇后,我便想着能不能同她交好,这样我日后也能多个有权势的朋友。”
“姑娘何需与她交好,姑娘本就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太子定然会一直护着姑娘的。”
娄芙兰摇了摇头,笑着对她们:“即便是这样,呆在这宫里也甚是无聊,多一个朋友总归是好的,你们说是不是?”
那宫女终是软了态度,道:“不知姑娘有什么事情想要奴婢去做?”
娄芙兰笑了笑,将桌上那一碟点心端起来,道:“这点心我尝着甚是不错,不如你们帮我将这些点心给贺清洛送去,就说是我送的,让她也尝尝,顺便待她尝过了问问她味道如何。”
宫女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另一个宫女,方才接过娄芙兰手里装着点心的碟子。
“你赶紧送过去吧,放久了可别变了味道。”娄芙兰催促道。
宫女点了点头,便端着碟子出去了。
娄芙兰瞧见那宫女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门,便回头继续喝茶。
喝过了茶,娄芙兰又问另一个宫女:“我记得我在此处呆了好些日子了,你们一直随我呆在这院中,未曾出去过,那门口的侍卫可认得你们?”
那宫女摇了摇头:“不认得。”
“对了,那贺清洛住的地方,离我这处可远?我一时心热让秀儿去给贺清洛送点心,倒是没有考虑倒远不远的问题,莫不要将她累到了。”
秀儿是方才去送点心的宫女,另一名宫女连忙道:“姑娘真是心善,不过陵王女儿住的云系阁离我们这里并不远,出门往左走不过一刻钟就到了,姑娘大可不必担心。”
娄芙兰笑了起来,道:“如此便好。”
院中的那一树银杏长得着实不错,娄芙兰盯着又看了一会,想到右相府中的那几棵银杏,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娄芙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唤来身旁的宫女,道是想要同她说几句话。
那宫女毫无戒心,俯身去听娄芙兰的吩咐。
一个利落的空手劈在宫女的颈脖处,那宫女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娄芙兰心中不免掠过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