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市。
程子诺正在病房照顾发烧的张嫂,杜瑾年忽然打来电话。
“喂,瑾年,什么事?”
程子诺很快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杜瑾年对程子诺说出自己的担忧,“子诺,吕振雄现在还逍遥法外,我始终觉得他是个隐形炸弹,我觉得你还是回来比较安全。”
程子诺唇边划过淡淡的苦涩,她低沉出声,“瑾年,难道吕振雄没抓住,我就不能过自己的生活了么?我是个成年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不用为我担心。而且,我现在走不开,张嫂病了,在住院,我要照顾她。”
杜瑾年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关心地问,“张嫂病了?你自己一个人能忙过来么?要不要我过去跟你一起?”
程子诺拒绝,“不用。医生说张嫂顶多住一个星期的院。除了我,还有她的儿子和儿媳照顾她。”
“那好。你也别把自己累着,照顾好自己。”
杜瑾年没再和程子诺争执。
“我知道。我去给张嫂打水,先挂了。”
程子诺说完就挂了电话。
杜瑾年望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心仿佛沉了下去。
短暂的沉思后,他打电话找来小陈。
小陈困惑地问杜瑾年,“杜总,你有什么吩咐?”
“小陈,我这几天要忙论坛的事,走不开。你代我去一趟苏市,把这张卡送给子诺,密码她知道,让她别不舍得花钱,多买些自己喜欢的。然后,你再买些补品给张嫂送去。另外,你悄悄保护子诺,别让她有什么危险。”
杜瑾年说着,将他的银行卡递给了小陈。
小陈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就到达了苏市。
张嫂见小陈买了那么多补品给她,她感激不已,“小陈啊,你代我多多谢谢杜先生。杜先生那么忙还牵挂着我。还有你啊,也给我买这么多东西,我怎么过意得去。”
小陈对着张嫂笑容温暖,“张嫂,我们都是认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而且您还是长辈,我们牵挂你还不是正常嘛。”
张嫂无奈地叹气,“哎,都怪我老了,身体不争气,季节一交替就生病。”
程子诺安慰张嫂,“张嫂,不单单是你,我们年轻人也一样的,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别郁闷了,打几天吊瓶,你不就可以出院了么。先躺下好好休息。”
张嫂听了程子诺的话,乖乖躺下。
待程子诺为张嫂掖好被角,小陈轻轻拍了一下程子诺的肩膀,“子诺姐,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程子诺跟着小陈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
小陈将杜瑾年的银行卡交给程子诺,“子诺姐,杜总说,他最近要忙论坛的事,走不开。所以,他让我来苏市把他的银行卡交给你,并要我转告你,你出去旅行别不舍得花钱,多给自己买些喜欢的。”
程子诺望着小陈手中那张闪闪发光的银行卡,心中暖流涌动,眼圈渐渐泛红。
杜瑾年把股权转让协议交给她那天,她有发现杜瑾年把自己的银行卡放在里面。
只是,她没有动。
没想到杜瑾年去她的家把银行卡拿走,然后又让小陈飞来苏市送给她。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缺钱了。
她在乎的其实从来都不是他的钱,她在乎的是他的心。
她承认他对她的好,可她受不了他动不动就不信任她。
那种被最深爱的人质疑和否定的滋味,她不想再去忍受。
“小陈,你把卡还给瑾年吧,我不需要。”
程子诺果断地拒绝。
小陈直接把银行卡塞到了程子诺的手中,“子诺姐,杜总吩咐我的事我必须做到,这是我的工作。请你收好这张卡,这是杜总给你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说完,小陈转身离去。
程子诺握着银行卡的那张手在收紧,心也在收紧,她的泪水滑落下来。
小陈没有真的离开,他穿过长廊到了拐角处就停了下来,身体靠墙站着,微微侧首暗中观察着程子诺。
他的老板有令在先,他要悄悄保护程子诺。
蓦地,小陈的手机响。
来电显示是杜瑾年。
“喂,杜总。”
小陈立即接通。
杜瑾年有些紧张地问,“小陈,子诺可好?”
小陈如实向杜瑾年汇报,“回杜总,子诺姐精神状态还可以,就是人比之前瘦了点。银行卡我已经交给子诺姐了,她一开始没要,我硬塞给她的。后来,子诺姐哭了。”
听到小陈说程子诺后来哭了,杜瑾年轻叹了口气,“她刚发信息给我,告诉我卡已经收到。”
随之,他叮嘱小陈,“小陈,这段时间你辛苦些,好好保护子诺。回港城后,我好好奖励你。”
小陈向杜瑾年保证,“杜总,你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一周过去,张嫂出院。
为了感谢程子诺的精心照顾,张嫂请程子诺去KTV唱歌。
轮到程子诺的歌曲时,程子诺拿起了话筒:
……
明天的烟花将落在何地
亦学会怎么珍惜转眼运气
相聚一秒钟一世纪都很美
如从来未爱你哪会别离
伤心高兴永远也书成正比
荣幸我会共你曾经不舍不弃
多刻骨铭心我记得起
……
大概是《对不起 谢谢你》的歌词触动到了程子诺的内心,她唱到哽咽,滚烫的泪淹没了她的脸。
她想起她被安素素的人打晕带去哈市那些岁月,杜瑾年为找到她,在她生日那天,为她点亮漫天璀璨的烟花,只为让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寻找她,他的心从未变过。
那些失去自由,很容易让人绝望的日子,是杜瑾年的执着支撑起了她的信念,她从黑暗的夹缝中看见了光明,从而得以继续体面地等下去,走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他何必如此?
杜瑾年,我终于明白,无论我走到哪里,只要我的心里有你,我就依然没有离开你。
放下你是多么难。
程子诺的眼妆哭花了,她跑去洗手间补妆。
猝不及防地,有人撞到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的脚下打滑,女士你有没有事?”
程子诺的耳边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
“我没事。”
程子诺在那女子的搀扶下站起了身。
忽然,那女子在看清程子诺的模样时,惊讶出声,“是你?!”
程子诺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白衣女子,“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