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手背处有丝丝缕缕的疼,还有液体进入血管的冰凉感。
程子诺从昏迷中醒来,眼前的两个人,面目渐渐清晰,是蔡致泽和霍丝丝。
“子诺,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好些没?”霍丝丝关心地问程子诺。
蔡致泽本想说什么,但他在看了霍丝丝一眼后,又保持了沉默。
程子诺缓缓爬起身,困惑地问霍丝丝,“丝丝,我怎么在医院了?”
霍丝丝面露愧疚,如实告诉程子诺,“医生说你最近这些时日可能做什么事导致体力有些透支,再加上你在我那里被那个大胡子男人踹了一脚,又陪我熬夜到那么晚,你实在是支撑不住,晕倒了。对不起啊子诺,我不该让你陪我的。”
程子诺笑着摇摇头,“丝丝,我体力透支可能是跟我前些天一直照顾张嫂有关,再加上我没休息彻底我就出来跟张嫂唱歌。大胡子他们那个是意外,不是我们已经报警了么,警方肯定会处置他们的。”
霍丝丝轻轻握住程子诺的手,面露心疼,“子诺,医生说,你血糖比较低,你还得打几天吊瓶。所以,你住院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程子诺考虑到霍丝丝和蔡致泽还要处理他们之间的事情,她果断拒绝,“丝丝,你那么忙,不用专门照顾我的,就是打吊瓶而已,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霍丝丝坚持自己的立场,“你帮我解围,又陪我那么久,我应该照顾你的。就这么定了,别再跟我争执。”
发现一旁的蔡致泽始终没发一言,程子诺有些担忧他和霍丝丝的关系。
“致泽,你和丝丝之间?”程子诺欲言又止。
蔡致泽强撑起一丝淡然的笑,低沉开口,“子诺,你先好好养身体。”
霍丝丝的脸色沉下来,她不再说话,俯身帮程子诺掖被角。
蓦地,门外有人敲了几下门。
张嫂提着保温饭盒走了进来。
“大家饿坏了吧?我做了午饭给大家送过来。上面这一层补血补气的汤和肉是给子诺的,下面的炖鱼和炒菜是给你们的。大家快趁热吃。”
张嫂一边说,一边把食物一样一样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程子诺感激地对张嫂说道,“张嫂,麻烦你了。”
张嫂眼圈泛红,言语中带着歉意,“子诺,你可别说这种客气话,你累倒了还不都是因为照顾我么。我真是惭愧。”
早晨那会儿,霍丝丝找她的前台工作人员从客户电话本里找到了张嫂的号码,然后,她打电话给张嫂,告诉张嫂程子诺住了院。
张嫂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程子诺出了什么事。
她明明记得,昨晚程子诺还在精神抖擞地跟她在嘉年华KTV唱歌,后来遇到霍丝丝,程子诺就和霍丝丝在一起,让她唱够了歌就和朋友们先回家。
这怎么过了一晚上,程子诺就住院了?
霍丝丝在电话里让张嫂先放宽心,医生诊断出来的结果是:程子诺体力透支,打几天吊瓶,补充上能量,并且营养跟得上,很快就没事。
听霍丝丝说程子诺很快就会没事,张嫂这才舒了口气。
由于张嫂住的地方离这家医院较远,她赶过来也是快中午,索性,她做了丰盛的午餐带了过来。
看到张嫂落泪,程子诺抬手为张嫂拭泪,安慰她,“张嫂,你别自责,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么。你当初从火海里救了我和小俊的命,没有你,我和小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呢。我没事的,打几天吊瓶就好了。”
张嫂含泪点点头,将盛好的汤放到支起的小饭桌上,随之舀了一勺递到程子诺唇边,“子诺,你现在打吊瓶不方便,我喂你喝汤,一会儿再吃主食。”
霍丝丝没有任何的食欲,因为蔡致泽在她旁边。
她的心很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为了不让大家看到她情绪崩溃,她急匆匆跑出了病房。
蔡致泽赶紧追了出去……
程子诺的心顿时被揪紧,她希望蔡致泽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挽回霍丝丝。
“子诺,有件事……”
张嫂开口没说几个字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程子诺眉头一蹙,认真地问,“张嫂,你要跟我说什么?为什么不说下去?”
张嫂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子诺,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说也罢。来,尝尝我炖的乌鸡肉感好不好。”
说着,她低头夹了一块乌鸡肉给程子诺。
程子诺见张嫂不愿意说下去,她便不再多问。
实际上,张嫂想告诉程子诺——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小陈一直跟着她。她当时晕倒后,小陈本想冲过去送她去医院,但蔡致泽和霍丝丝快他一步。为此,小陈就没露面,而是打电话向杜瑾年汇报了情况。
就在霍丝丝给张嫂打完电话不到一分钟,杜瑾年给张嫂来了电话,他让张嫂先好好照顾程子诺,他晚上就会到达苏市,陪在程子诺身边。不过,他提醒张嫂别对程子诺说他要来,否则,程子诺可能心情不好。
张嫂也是两边为难,程子诺和杜瑾年对她都不错,她不知自己到底是说还是不说的好。
说了,得罪了杜瑾年。
不说,她又感觉自己明明清楚什么情况却瞒着程子诺,心里过意不去。
纠结过后,张嫂仍是选择保密。
毕竟,程子诺和杜瑾年是夫妻,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无权干涉。
暮色降临,霍丝丝来到病房接替张嫂。
见霍丝丝笑容满面,程子诺猜想,霍丝丝和蔡致泽大概是已经和好。
犹豫良久,程子诺忍不住问霍丝丝,“丝丝,蔡致泽挽回你的心了吗?”
程子诺会问,说明她把霍丝丝当朋友。
霍丝丝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蔡致泽理应给霍丝丝一个完美的交代。
霍丝丝耸了一下肩膀,脸上云淡风轻,“他要娶我为妻,我拒绝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程子诺愕然,“丝丝,你是不是在跟他赌气?你心里明明没有放下他。”
岂料,她话音一落,杜瑾年忽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程子诺呼吸一滞,身体像是被时间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