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诺被消防员救了出来,然而,她的两条腿被严重烧伤,血淋淋一片,触目惊心。
杜瑾年跟着上了救护车,他握紧了程子诺的手,不停唤着程子诺的名字,“子诺,我是瑾年,你醒醒,醒醒……”
可惜,程子诺昏迷不醒。
另一辆救护车上,是吕振雄的尸体。
窗口处传来杨天新悲痛欲绝的哭声……
到了医院,程子诺被迅速推进了手术室。
杜瑾年站在手术室门外,心仿佛悬到了嗓子眼。
陆轩宇得到消息后,急匆匆赶来。
见到杜瑾年,他上去就给了杜瑾年一拳头。
杜瑾年没有防备,他倒在座椅上,一边脸很快起了乌青。
陆轩宇怒火难遏,他揪起杜瑾年的衣领,厉声斥责道,“杜瑾年,你到底能不能做子诺的老公?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不止,还害她受伤!你配做子诺的老公么你!”
有经过的医生见陆轩宇在大声喧哗,立即反感地制止,“这位先生,手术室外禁止大声喧哗。”
陆轩宇松开了杜瑾年,然后抱歉地朝那位医生点了点头,“不好意思。”
此时此刻,杜瑾年心痛如刀割。
他想起程子诺被消防员从大火中救出时,那满是鲜血的双腿。
陆轩宇打他打得对,如果可以,他宁可陆轩宇多打他几下。
程子诺会受伤,确实是他的错。
假如他没有在一次又一次的风波中怀疑子诺,导致子诺越来越困惑他们婚姻存在的意义,不得不通过旅行去寻找自我,吕振雄或许就不会趁虚而入,对子诺下手。
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太晚。
他若是早点意识到,在婚姻中,丈夫和妻子的关系从来都是平等的,无论身体还是思想,没有谁驾驭谁之分,要互相包容,彼此成就。也许,他和子诺就不会有那么多磕磕绊绊。
他有错,不可推卸的错。
他对不起子诺。
见杜瑾年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沉默不语,陆轩宇冷冷说道,“杜瑾年,你根本就配不上子诺,你要真为了子诺好,等子诺康复,赶紧和子诺离婚。”
虽然身为杜瑾年的大哥,但看到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在她的老公那里得不到幸福,陆轩宇真替程子诺感到不值。
记得程子诺在伦敦打拼那些年,她过得多快乐,多潇洒,多自由。
可自从她和杜瑾年重逢,她有几次真心地笑过?
在陆轩宇看来,程子诺选择杜瑾年做她的老公明显是看走了眼。
说不定,程子诺离开了杜瑾年,她什么都会变得顺利。
杜瑾年没有回应陆轩宇。
要不要在一起取决于他和程子诺,除了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权利干涉。
他尊重的是程子诺的选择。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拿自己的思想去凌驾程子诺,只要程子诺开心,他答应程子诺所有的要求。哪怕是程子诺要跟他离婚。
漫漫长夜终于熬过,结束手术的程子诺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子诺,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子诺。”
杜瑾年冲过去,紧张不已。
旁边的主治医生如实告诉杜瑾年,“先生,病人还未苏醒,而且情况不稳定,需要进入重症监护病房观察二十四小时。”
杜瑾年目色一震,他攥紧了医生的胳膊,“医生,我妻子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实话实说,“这得看病人自身的体质,每个人和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一个多星期过去,程子诺早已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可惜,她仍然没醒。
杜瑾年坐在程子诺的病床前,伸手抚上程子诺蜡黄瘦削的脸,黑眸里布满愧疚,“子诺,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我辜负你太多。你是个坚强的人,所以,你早点醒过来,把你所有的怨气朝我撒出来,好么?不管你是打我,骂我,我都甘心受着,我只要你开心一点。”
戴着氧气罩的程子诺紧闭着双眼,旁边的仪器上跳动着各种绿色的线条和数字,证明她还有呼吸。
站在杜瑾年身后的陆轩宇心阵阵抽痛,他拽起杜瑾年就朝病房外走去。
来到楼下,陆轩宇对着杜瑾年一顿拳打脚踢。
“杜瑾年,你怎么对得起子诺,怎么对得起她?”
陆轩宇恨死了杜瑾年。
他多么后悔自己当初支持程子诺回港城发展,如若他劝住程子诺,让她留在伦敦,程子诺就不会再遇见杜瑾年。如若程子诺在伦敦定居,说不定,他和程子诺如今已是儿女成双的恩爱夫妻。哪里还有杜瑾年什么事?是杜瑾年害了程子诺,是杜瑾年!
陆轩宇恨不得将杜瑾年打死。
杜瑾年没有还手。
打吧,打死他吧,能打死他换来子诺的苏醒也是值得的。
头破血流的杜瑾年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心好似碎成了灰。
有人拉开了陆轩宇,有人报了警。
警察赶来后,杜瑾年笑着对警察说,打他的人是他的亲大哥,因为他做错了事,所以他大哥才打他。他不会跟他大哥计较。
一场闹剧。
赶来看望程子诺的陆安安见到了杜瑾年和陆轩宇,见到杜瑾年鼻青脸肿,陆安安气得捶了陆轩宇一拳,“哥,你还有完没完?不管怎样,子诺和瑾年是夫妻,你有什么资格打子诺的老公?”
陆轩宇振振有词,“杜瑾年是我弟,他没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我就要教训他!”
“你又没结婚,你有什么资格在人家瑾年面前说丈夫的责任?瑾年对子诺好的很,没几个老公能做到瑾年对妻子这样!你把瑾年打得鼻青脸肿,你让子诺醒了看到怎么想?你怎么那么自私!”
陆安安站在杜瑾年这边,她对陆轩宇的行为气愤之极。
杜瑾年苦涩一笑,拍了拍陆安安的肩膀,“算了安安,不要跟你哥生气。子诺会受伤,到现在昏迷不醒,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上楼吧,去看看子诺。”
三个人来到病房。
程子诺依旧没醒。
陆安安的眼泪滑落下来,她沙哑着嗓音问杜瑾年,“瑾年,子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杜瑾年沉默,心犹如在滴血。
子诺,如果你还爱我,或者恨我,看在孩子的份上,请你醒过来,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