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已经严重到无法遏制的地步,葛毅丰要跑路,在跑路之前他还要拉上程子诺和小俊,他不会便宜了杜瑾年。
急速前行的游艇上,葛毅丰催促助理,“你能不能再快些?”
助理急得额头直冒冷汗,满脸恐惧,“葛总,我已经是最快了。海上风浪这么大,其实不应该这个速度的,很危险。”
葛毅丰只好保持闭嘴,他急急匆匆跑到后面去观察情况,见没有跟踪他的船只,他舒了口气。
程子诺和小俊还被关在船舱里,母子俩依然全身被绳索缠住,动弹不得。
勇敢的小俊心里防线崩溃,恐惧袭来,他看向一脸憔悴的程子诺,声音沙哑,“妈妈,你还好吗?妈妈,你不要睡,醒醒,看看我。”
差点昏迷过去的程子诺被小俊唤醒,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强撑起一丝笑,鼓励小俊,“好孩子,妈妈不会有事,你爸爸和警察先生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别怕。”
小俊害怕的不是自己会怎样,他害怕的是程子诺。
程子诺一路在海上颠簸,全身还不能动,她已经吐了好多次,脸色蜡黄得可怕。
小俊担心程子诺会撑不下去。
“妈妈,我不怕,我只是担心你。你不要倒下,要撑住。我们一家三口还要团聚的,我多么希望你能和爸爸重新走到一起。妈妈,想想我们一家人的新生活,我们会很幸福的。妈妈,求你,别睡。”
小俊的眼泪滑落下来,淹没了他沾满灰尘的小脸。
程子诺的身体发虚的厉害,她要脱水了。
小俊吓坏,声线变得凄厉,“妈妈,你不要吓我,醒醒啊妈妈!来人啊,我妈妈要撑不住了,来人啊——”
葛毅丰听到了小俊的呼喊,他懊恼地冲进来,对着小俊吼道,“嚷嚷什么!”
小俊流着泪,苦苦恳求,“你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妈啊!”
葛毅丰这才发现程子诺昏迷过去。
船上没有医生,也没有药物,他根本救不了程子诺。
一瞬间,葛毅丰起了邪念。
他抱起程子诺直接丢进了大海。
“葛毅丰,你不是人!你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小俊气炸了,对着葛毅丰声嘶力竭。
葛毅丰薅住小俊的头发,面目狰狞,“小东西,你再吼,我连你也丢下去!”
说完,他用胶带把小俊的嘴堵上。
小俊哭得几度昏厥,眼睛红肿不堪,可他根本就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一颗心像是碎得七零八落。
他的妈妈被葛毅丰这个混蛋丢进了大海。
他的妈妈啊!
蓦地,周围想起警方的警告:葛毅丰,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葛毅丰没有料到警方早就在对岸做好抓捕他的准备,他傻了眼。
失去理智的葛毅丰把小俊带了出来,手中那把匕首对准了小俊的心脏位置,“你们要是敢过来,我就和这小子同归于尽!”
“葛毅丰,你有什么你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杜瑾年朝着甲板上的葛毅丰大喊。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忐忑不安。
不仅仅是因为小俊被葛毅丰挟持,还因为他没有见到程子诺。
小俊远远看到了杜瑾年,小家伙哭成泪人,“爸爸,妈妈被葛毅丰丢进了大海!葛毅丰他不是人!我要我的妈妈——”
“你给我闭嘴!”
葛毅丰将匕首锋利的一端贴到了小俊的脖颈,小俊的脖颈刹那间出现一道划痕,有鲜红的血流出,生冷的疼。
杜瑾年气得两手握成了拳头,他怒指着葛毅丰,嫉恶如仇,“葛毅丰,你已经逃不掉,识相的话,赶紧放了我儿子!”
葛毅丰忽然仰天大笑,他豁了豁出去,“杜瑾年,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的妻子和儿子垫背!”
扑通一声!
葛毅丰把小俊也推下了海。
就在葛毅丰要拿匕首割破自己的喉咙时,警方从后面将他擒拿住。
杜瑾年跳入海中,和大家一起把小俊救上了岸。
由于受惊吓过度,再加上被海水灌到,小俊虽然有了呼吸,但人却处于半昏迷状态,只能送往医院救治。
杜瑾年拜托海上搜救队伍寻找程子诺,遗憾的是,并没有程子诺的踪影。
小俊醒来后哭着喊着找程子诺,杜瑾年握紧小俊的手,俊颜上痛苦蔓延,“小俊,海上搜救队伍已经寻找了你妈妈好多次,极有可能……”
后面的话杜瑾年说不出口,他的心如刀割一样疼。
小俊的眼泪簌簌滚落,他攥紧了杜瑾年的胳膊,“爸爸,我妈妈极有可能被鲨鱼吃了,是不是?是不是?”
杜瑾年低下头,沉默。
小俊知道杜瑾年是在默认。
“爸爸,我不能没有妈妈啊!爸爸,这对我妈妈不公平!爸爸,我要我的妈妈——”
病房里响彻着小俊撕心裂肺的哭喊……
三个月后。
墓园。
杜瑾年将鲜花摆放在程子诺的墓碑前,双膝跪地,黑眸里酸热在弥漫。
“子诺,葛毅丰已经被执行死刑了,我收购了他的宏远金融。现在杜氏集团的生意蒸蒸日上,就连海外一些企业都争着抢着跟杜氏集团合作。按理说,我应该高兴。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用生命换来。你希望看到的杜氏集团的盛景已经有了,然而你却走了。子诺,我终是要带着对你的亏欠活一生。我对不起你。若有来世,我希望来世能够偿还你。我爱你。永远都爱你……”
杜瑾年对着程子诺墓碑上的照片说了太多太多的话,滚烫的泪滑落,他向前倾身,薄唇吻上了程子诺的照片……
苏市某山清水秀的小镇。
程子诺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鼻间是屋外飘进来的阵阵花香。
“姐姐,你终于醒了。”
忽然,程子诺的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男声。
程子诺定睛一看,是个长得俊秀的小男孩,短发,一身休闲运动装,大概十六七岁,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容易让人过目不忘。
眉头一蹙,程子诺艰难地爬起身,环视一周后,困惑地问小男孩,“请问,你是谁?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