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有准备,是吗?”莫鹏飞的声音中带着不安的躁动。
赵晓柔的身子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太冷,还是太兴奋的缘故。
“你不喜欢吗?”赵晓柔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迷惘。
“我今天过来,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莫鹏飞淡淡的说。
听出对方话中的拒绝之意,赵晓柔感觉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她后退一步,拾起地上的真丝睡袍披在身上。
真凉。
“走吧。”赵晓柔率先走到门口。
莫鹏飞笑着说:“我们不用出去,你要见的人就在这房中。”
赵晓柔霍然转身,眼睛瞪得很大,“可这里没有人啊。”
说完这句,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自觉的靠向莫鹏飞。
要见的是隐形人吗?或者干脆是个鬼!
莫鹏飞一把抓住赵晓柔细细的胳膊,粗暴的扯着她大步走到窗边,然后猛地拉开窗帘。
月光流水一般泻入房中,可赵晓柔的目光却被圆圆的月亮所吸引。
“今天是月圆之夜,也是难得的你们能碰面的时刻。”莫鹏飞平静的说。
赵晓柔不耐烦的皱着眉,“别卖关子了,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莫鹏飞慢慢扳过赵晓柔的身子,让她背对着窗子。
赵晓柔惊骇的看见地面有个大大的阴影,看似是个人形,但身体比例很奇怪,与莫鹏飞的影子相比,就像是个粗鄙的野兽。
她倒吸一口冷气,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阴影也是用手捂住嘴,粗粗笨笨的样子却做出一副少女姿态,看起来十分可笑。
赵晓柔自然不会觉得可笑,她已经被吓傻了。
看到哥哥的影子,莫鹏飞强迫自己打消心中的绮念,他残忍的说:“我没有资格管你,他总有资格吧。”
赵晓柔瘫坐到地上,双手抱膝,偏偏她的房间是落地窗,怪物也在她跟前双手抱膝,两者近在咫尺,像是正面对面。赵晓柔被吓得又立刻爬起来,她手忙脚乱的拉上窗帘,然后快步离开窗边。
“他……怎么会……”赵晓柔牙齿打颤,话都无法说完整。
好在莫鹏飞理解她的意思,不等赵晓柔问完,便冷酷的解释道:“哥哥一直都陪着你,保护着你们的孩子。”
赵晓柔呆滞的重复着莫鹏飞的话,“一直陪我我……”她身子猛地一抖,“不对,他分明就住在我的身体里。”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被逼着吃掉那个家伙吧。
莫鹏飞点点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赵晓柔万念俱灰,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已经死掉了吗?”
莫鹏飞的声音非常冷酷,“你吃掉了他,从此以后,你们合二为一,他会无微不至的保护着你和孩子,赵晓柔,我哥哥待你这么好,你是不是也要回馈他以忠贞?不要再对别的男人动心思。”
“别的男人……也包括你吗?”赵晓柔颤声问道。
莫鹏飞冷哼一声,“我对你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赵晓柔气的发疯,她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死死揪住莫鹏飞的领口,她嘶声喊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莫鹏飞任由赵晓柔发泄,他面无表情的说:“别太冲动了,对孩子不好。”
赵晓柔被提醒,她推开莫鹏飞,飞快的跑出卧室。
一路飞奔到厨房,赵晓柔从悬挂的刀具上拿下一把切肉刀,狠了狠心,她用力把刀插向自己的肚子。
被吵醒后出来看热闹的顾曼青看到这个情形,吓得大声尖叫。
莫鹏飞冷冷的看着赵晓柔的动作,并不阻拦。
就在刀马上要刺进赵晓柔肚子里的时候,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与之夺刀,就见一道寒光掠过,切肉刀贴着顾曼青的耳朵飞到她的身后。
这下可把顾曼青吓得不轻,想不到看个热闹还要冒生命危险。
赵晓柔又顺手摸起另一把比较小的刀,攻击的目标仍是自己的肚子。
顾曼青生怕倒霉,忙找个墙体掩护着。
刀子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飞出来,顾曼青探出脑袋去看,发现赵晓柔气急败坏的狠刺自己的肚子,可她的肚子就像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刀子居然扎不进去。
肚子虽然够硬,可赵晓柔的手却在激动之下被刀刃割破了。
顾曼青心中一动,神秘的力量似乎只保护赵晓柔肚子里的魔胎。
赵晓柔也意识到这一点,她一狠心,下一刀刺向自己的咽喉。
眼看着刀光一闪,顾曼青赶紧避过,赵晓柔手里的刀子又莫名其妙的飞走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赵晓柔是魔胎的母体,自然不能死,所以一旦她遇到危险,那个人也会保护的。
赵晓柔本以为孩子是自己唯一的筹码,可如今她终于意识到,她连自己的主也做不了,更遑论肚子里的胎儿了。
十三郎和金属音听到动静后也跑出来看,见此情景都十分惊骇。
赵晓柔的这一闹,无疑是在替他们试水,如今看来,无论是暴力打胎,还是索性连赵晓柔一起对付,都很难实现。
莫鹏飞冷冷的问:“你闹够了吗?”
赵晓柔仍坐在厨房里哭,看起来十分绝望。
十三郎咳嗽一声,尴尬的说:“鹏飞,晓柔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怀有身孕,你应该让让她的。”
莫鹏飞回头望了十三郎一眼,目露凶光。
十三郎立刻识相的闭嘴了。
劝架只是客人的礼节,他已经完成了任务,才不管后果呢。
莫鹏飞走进厨房,想把赵晓柔拉起来,可赵晓柔就像是喝醉了似的,身子软成一滩泥。莫鹏飞皱了皱眉,索性把赵晓柔拦腰抱起,走回卧室。
留下顾曼青、十三郎、金属音三个人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把赵晓柔放回到床上,莫鹏飞本想立刻就走,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在床边。
“只有月圆之夜你才能看到他。”一言出口,莫鹏飞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安慰赵晓柔。
“可就算我看不到他,他依然存在啊。”那种熟悉的恶心感又浮上来了,赵晓柔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毛毛虫堆里,心里厌恶至极,可越挣扎,身上的虫子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