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然!”
秦宝珠这一下是真的生气了,她心中知道此刻慕容锦然的心情不太好,但是这也不少他那她的家人说事的理由。
如果现在说这话的人不是慕容锦然的话,恐怕她现在已经直接一鞭子抽过去了,让他明白,饭可以随便吃,但是话不能随便讲的道理了。
“抱歉。”慕容锦然敛眸,他想要知道的已经试探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去和秦宝珠争论什么。否则,不但不会有什么进展,反而还会伤感情。
“没事,只是你以后别再拿我家人再说事端了,不然的话,我一定对你不客气。至于我父皇那事,你们外人只是看一个表面而已,根本就不知道内情。我父皇之所以那么做,只是因为那些人太过分了,逼得我父皇不得不反击。”
“我父皇上位之后,所施的一切政策,难道不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明君吗!”
虽然难堵天下悠悠众口,但是秦宝珠还是需要解释,她父皇并不是一个残暴不仁的昏君。相反,他爱民如子,大施任政,几次下令减少税收,作为一个君王,他无疑是优秀的。至于那些所谓的杀兄弑父,这里面有多少是有心人可以传播,故意抹黑。
“你说得对,看人不能只看一个表面。你他的确是一个明君。”可也仅仅如此了。
“善恶这东西……”慕容锦然想了想,缓缓道,“不是那么好区分了。有些人私德有亏,但是却能为善一方,有些人心地善良,但是却总是做错事,把所有的事情,都引入一个坏的方向。”
“你什么意思?!”秦宝珠有些不善的看着慕容锦然,眼中的意味很是明显。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刚好谈到了这个话题,想要借此告诉你一些我的经验而已,日后你行走江湖或者是在朝堂的时候,也好做出判断。”
“ 曾为一户大富人家治病,那户的主人是一个富绅,为人好爽,对于租频他地的农夫,若是家中有困难,还会免去一半的租金,乐善好施,在当地是人人称赞的大善人。可是在十几年前,他却强占兄嫂,杀兄夺财,更连幼子也不放过。最后被那个逃过一劫的幼子揭露,报官。而当事情暴露的时候,众人一片唏嘘,不相信。”
“你说,这个富绅究竟算是恶人,还是好人呢?”
“这……”
秦宝珠心中摇摆不定,最后摇了摇头,“那最后那个富绅怎么样了,死了吗?”
“没有,最后官府判决那个幼子诬告,打了几十个板子,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啊?那,那个富绅真的做过那些事情吗?”
“做过。”
“那官府这不就是……”
“没错,官方就是明知道事情多对错,但还是选择包庇富绅。因为这世间不仅仅只有善恶,那个富绅的确是做过那些事情,可是他后面却造福了一方百姓,也为官府创造了利益。”
“就为了利益?”
“对,就为了利益。”慕容锦然看着秦宝珠错愕的眼睛,笑了笑,“很多的时候,两个人就算有龌鹾,但是却能为了利益,而放下一切成见互许合作,而当利益没有的时候,却又能马上拔刀相向。同样的道理,亦可放在两个家族,甚至是两个国家之间也是一样。”
“就这里的富绅和官府来说,官府拿捏住了富绅的把柄,可以借此从富绅那里得到更多的利益。而对于富绅来说,只需要付出一些钱财,就能够免去杀身之祸,何不快哉呢。同样的,那些朝堂上的大官,又有那些是真的身家清白的呢?而皇帝究竟知不知道呢?”
“你的意思是,是在故意放任?”
“这天下耳目最多的就是皇帝了,但同样的,他若是不想知道的,有数百种装聋作哑的手段。水至清无鱼,朝堂也一样,将把柄捏在自己的手中,有时候想做什么事,就更加的简单了,缺钱了就宰几个已经养肥的贪官,既能杀鸡儆猴,又能充盈国库,而这一切都关键,便在‘平衡’两字之上,这就是帝王御术。”
看着秦宝珠仍旧有些懵懂的眼,慕容锦然心中,从未接触这灰色地带的秦宝珠,一时半会不能够理解也是正常。然而秦宝珠心中想的,却和慕容锦然以为的南辕北辙。
经历的前世灭国的秦宝珠,虽然仍旧稚幼,很多方面仍有欠缺,但是心智却早已经不同往日了。
“假设啊,我是说假设,你说有没有这种情况。”
“……”
慕容锦然看向秦宝珠,示意他听着的,可以说。
秦宝珠顿了顿,呼出了一口气,将憋在她心里好久的疑问,说出。
“一个国家,君王英明,手握军权,军队也是兵强马壮,但是外界有些人却通过抹黑皇室成员,散布谣言,因为最开始没有重视,后来导致谣言越演越烈,最后导致国内四处起义不断,导致国力疲乏你,而邻国又趁虚而入,最后灭国,你说这种几率大不大?”
“不大。”
慕容锦然直接否认了秦宝珠的说法,但是秦宝珠却因为慕容锦然的这个回答有些急切,再次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不是说民如水,可载舟也可覆舟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见过历朝历代,究竟有哪些手握兵权,国力强盛的皇朝能够被区区民众起义给弄得疲乏的,哪一个不是很快的镇压下去了。要知道老百姓其实都是韧性很强的,他们更喜欢的是安居,而不是战火,所以你说的,根本就不成立。”
“就算不是谣言,而是真的,最后闹得天怒人怨了,皇帝直接将那皇子或者是皇女圈禁了,也可做出一个样子,堵天下悠悠众口,至于圈禁之后做什么,就是关起门来,自家的事情了。登日后,时间久了,自然就淡化了。曾经前唐的慧德公主,不就是如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