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是今天的刺激、悲伤、失望已经足够多了，又或者说子车晚吟这几天总让她扫地静心起了一点作用。
总之，就算此刻被母后恶言相向，心里却没有什么悲伤的。
“母后……”
秦宝珠看着面前的‘老妪’，心中很是复杂，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怎么，高兴得不知道怎么说了，呵呵……”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秦宝珠真心想的感慨，看着这个从头到尾，浑身都弥漫着名叫‘恶毒’气息的人，秦宝珠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人，真的是她哪啊温柔可人的娘亲吗？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变成这个样子，哈哈哈，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母后……”秦宝珠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想要说为何要用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想要说让她放开过往，想要……
“不要叫我母后！”秦宝珠的那一声母后才刚刚唤出口，就被上官婉儿给恶声打断。看着秦宝珠的眼中满是恶意。
“我会变成这样不就是你们逼得吗，是你们逼得！你和你那个贱人娘一样，一样的下贱，死了都不得安生，要来抢我的一切，你们都该死，都该死。我当初就不该让她死的那么轻松，还有那这个贱种，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嘴角有红色的鲜血流出，衰败的脸色，表示着生机的渐渐逝去。而秦宝珠此刻，却因为上官婉儿的话，整个人怔愣在原地，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你，你什么意思？”一连三个‘你’字，彰示着秦宝珠内心的不平静。
“你说啊，你刚刚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秦宝珠忍不住大声对着床榻上的人吼到，抛去什么礼仪规矩，她本以为她不管再有什么，她都能够承受的，可是却发现，真的不管什么都不能说得太满。
“呵呵……”对于秦宝珠的失态，上官婉儿只是一串冷笑。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女儿，我的亲身母亲是真正的上官玉儿！”
就算是真的傻子都能够从上官婉儿的那番话里听出不对劲来，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是傻瓜。想到曾经慕容锦然几次说过，她很像他的母亲，再结合刚刚她母后说的那番话，秦宝珠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猜测，在她的脑中盘滞不去。
“我才是上官玉儿，我才是真正的上官玉儿，我才是真的，秦郎爱的是我，他爱的是我……”
秦宝珠看着上官婉儿脸上流出出痴痴的笑，秦宝珠知道现在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她是真的疯了，毒素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理智时有时无。若非如此，秦宝珠还真的不能保证，她能够从她的这位心思缜密的母后身上得到如此信息。
最后秦宝珠复杂的看了一眼仍旧在不停的喃喃自语，说着自己是上官玉儿，秦郎爱的是她的母后，不再犹豫停留，转身离去。
“宝珠。”看着看着台阶之下的秦子期，眼中满是复杂，关于她的身世，她的这位三哥究竟知道得多少？
“三哥你……”
看着眼中亦如曾经疼爱的三哥，秦宝珠犹豫了。
“怎么了？是不是她说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她现在已经疯了，也没有多少时日了，你若是不想再见，日后就不用再见了，别委屈了自己。”
秦子期察觉出了秦宝珠神色的不对劲，不过只是以为是母后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所致。
“我没事，只是想要去见见父皇。”有些事情，她要问一个清清楚楚。
“……嗯，也该去见见。”
盘龙殿
不知道是因为感知到主人的生命走向最后，整个盘龙殿也同样处于一种衰败的感觉。或者该说，从进那扇宫门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皇宫就在衰败着。
“父皇。”
也是刚刚明明风华正茂却已经老态龙钟的母后，已经给了她心理准备，所以此刻，看着同样满脸褶子尽显老态的父皇，有没有多少惊讶了。
“宝珠来了，我的宝珠终于回来了。”
秦宝珠看着一听到她的声音，句立马睁开了眼，眼中满是惊喜的父皇。可是现在的她，早已经不复曾经直接奔入亲人怀抱的那个天真单纯的孩子了。
秦宝珠看着那双浑浊的眼，她怎么曾经没有发现呢，那双眼看着她的时候，明明就是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我回来了，父皇。”
“宝珠，过来，让父皇看看宝珠。”无法拒绝，无论如何这终究是从小到大将她捧在手心疼宠了十几年的父亲啊！
“瘦了，也黑了，宝珠受苦了。”
终究还是在那句瘦了，忍不住湿了眼眶，一个人在外漂泊得太久了，终究是忍不住啊。
“父皇，我是不是不是母后的孩子？”
“你知道了啊……”
心越发的沉了，一切的疑惑都能够得到解答。虎毒还不食子，但若这子根本几不是虎的亲生子，又何必怪虎毒呢？
“为什么……”
秦宝珠不知道该说了，千言万语，最后只有这一句话。
“哎……”秦轩寒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秦宝珠，“你长大了。”
“当初我化名在外调察江南贪污一事，被人暗算，是你母亲救了我，我也因此心生爱意，本准备解决江南一事，就回去禀报父皇，娶她为妻。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娶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
“可是后来你却禁锢了她，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还，还……”秦宝珠说不出口，这一瞬间，她只觉得面前的人是这么多陌生。
“我爱她，咳咳……”
“……”
爱吗？这一瞬间，秦宝珠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个字了。
“抱歉孩子，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长大，无忧无虑的，幸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