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无奈,只好由他去了。
孟夏刚刚进入府里,就被里面传来的爽朗笑声给惊了惊。
“想不到你父亲还是这般有趣,过些日子我定要找他喝上两盅。”
“那我回去之后便转告家父。”
孟夏从来没有听见孟毅笑的这般开心,心下疑惑,到底是何人有这般能耐?
这般想着,孟夏抬脚就去了大厅。
入目,只见来人五官俊逸,气质不凡,竟然是尹初年这厮,孟毅见到孟夏回来了,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女儿,快来,这是尹叔父的公子尹初年,你们小时候认识的,还记得吗?”
末了,孟毅见孟夏面无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他以前长得比较壮实,与现在相比变化确实很大。”
“他曾经还在咱们家住过一段时间哩!”
尹初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孟伯伯,那都多少年的事了?”他抬眼看了看孟夏,眼眸中仿佛盛满了星河,亮得她浑身一哆嗦。
这厮为何一脸春意望着她?
只见尹初年顿了顿,他又朝孟夏笑道 ,“夏夏,我给你的小春还好吗?”
小春?
真是个富有喜剧色彩的名字。
但也总归勾出了孟夏依稀的记忆,她记得这个原主的童年这本书确实有提过,不过回忆起来却不甚美好。
孟夏小时候长得便如精致如仙童,性子也还软,于是同龄的亦或是不同龄的都喜欢抱着她,捏她的小脸儿。
这其中便有一位梦魇般的存在,那是一个小胖子,但在当时是小孟夏眼里,那是一个如山般巨大而恐怖的人,小胖子也喜欢捏孟夏软绵绵的小脸蛋儿,甚至还会把她抱起来举高高,但每一次的力度都极大,痛得小孟夏眼里全是亮晶晶的泪花,可孟夏的每一次挣扎只会换来小胖子将她举的更高的惩罚,而且那个时候软弱的孟夏并未告诉家里人。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才刚刚开始读书,也知道同龄的小朋友都特别讨厌告状的小孩子,孟夏不想被他们讨厌,所以就忍了下来。
也不知道小孟夏这么纯良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弯成了这样。
直到有一天,这小胖子终于离开了,他走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还送了她一只名叫小春的香花猪。
“你就是那个小胖子?”孟夏一脸狐疑。
尹初年尴尬笑道,然后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我现在已经不胖了!”他站了起来,在孟夏面前转了一圈,仿佛献宝似的展示了一番自己。
孟毅满意的附和道:“初年现在是西北少将军,守护着我国边疆,这些年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属实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尹初年抱了抱拳,“孟伯伯谬赞了。”
大越国有两处军事要地,一处在荒凉的西北大平原,一处在酷热的东南森林,孟毅与尹初年的父亲尹炎各守一方,更是一见如故,桃园结义成了异性兄弟。
孟毅稍年长一岁,便成了尹炎的大哥,其子尹初年也便将这孟毅叫做了伯伯。
“可爹爹你知道吗?你这个好侄儿前些日子险些要了你女儿的命。”孟夏跑到孟毅面前,小声告状。
孟毅闻言面露惊讶,随即又爽朗的笑了起来,“初年这孩子的脾气我知道,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可就是你了,怎么会要了你的命!”
尹初年闻言连忙道歉道:“那日之事实属意外,医药费我早已差人送上了门,还望夏夏能够原谅我这一次。”他明眸皓齿,满是真诚。
“医药费?”孟毅发出疑问。
听见自家老爹发问,孟夏脚一外撇,瞪了瞪尹初年一眼,转头对孟毅笑道:“爹爹听错了,哪有什么医药费!”
见孟毅还要继续问,孟夏随即脚底抹油,赶紧溜走了。
“唉,这孩子,根本没有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孟毅摇摇头,一脸无奈。
“夏夏还是一如既往地率真!”
……
“姐姐,你讨厌他吗?”
杨景坐在假山上抱着阿花,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它光滑顺溜的鸡毛,一脸认真地问着正在后院池塘喂鱼的孟夏。
“还好吧,”孟夏漫不经心地答道。
尹初年为人仗义豪爽,又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人又长得俊俏,她为什么要讨厌他。
“可景景好讨厌他。”杨景摸阿花的手一紧,硬生生从它背上撸出了几根鸡毛,吓得可怜的阿花一个劲挣扎。
“哦?为何?”孟夏将鱼料悉数倒入池塘,见鱼儿竞相争食搅动着湖水,仿佛她的心也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因为他用剑指着姐姐。”杨景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没有人可以那样对姐姐。”
孟夏柳眉一扬,颇感疑惑。
“按理说,你应该巴不得有人杀了我才对。”孟夏问道,良久,孟夏并没有得到杨景的回复,她不由有些担忧自己是否是剧透了。
她急忙回头一看,却看见往日羽翼丰满的阿花居然被杨景撸秃了半边翅膀。
“对只畜生你也下这么重的手…”孟夏忍不住出声道。
孟夏实在不忍心见这肥硕的芦花鸡变成一只秃毛鸡,伸出手欲从杨景手里夺过阿花。
显然,杨景是极不情愿给的。
“给我。”她声音冷了冷。
杨景死死抱住阿花,低垂着头一脸倔强,显然不配合。
“好话不说第二遍。”孟夏逼近杨景。
杨景抬头,一双如琉璃珠般晶莹剔透的眸子里盈满了委屈,一眼望入他宛如深海的瞳孔,让孟夏顿时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这撸秃鸡毛的人是她似的。
突然,杨景手中的母鸡突然起了扑棱翅膀,像是为了光明的鸡生而奋斗般,拼了鸡命从杨景手中挣脱了出来。
“咕咕咕咕咕咕!”
阿花使劲扑棱翅膀,渴望如山鸡般飞翔。
奈何阿花太肥,只掀起了一地鸡毛。
不过总算是挣脱了杨景的魔爪,阿花一瘸一拐地飞速逃离了现场。
杨景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他无助地抬起了头,仿佛孩童丢了喜爱的玩具,他蓦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朝孟夏喊道:“陪我阿花!”
孟夏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摊开手道:“雨我无瓜!”说罢,正准备溜之大吉,不料衣摆早已被杨景抓住了。
杨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手中微微一用力,眼看孟夏就要摔倒在地上。
孟夏做好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心理准备,不料却投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入目却是杨景那张熟悉的脸。
“姐姐怎地这般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