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打扮成这幅样子?”孟夏疑惑。暗想这男主装的可真够卖力的。
杨景用脏兮兮的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真诚的看着孟夏,“姐姐,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好看吗?”然后将身子靠近了她。
书翠书雪眼疾手快地将他给拦住了,“傻子,离我们家小姐远点!”
孟夏嫌恶地退后了几步,砸砸道:“瞧你这寒碜样儿,丑不拉几的!赶快滚开,别碍我的眼!”
杨景幽幽地望着孟夏,“阿花说我这样很好看,所以我才来找姐姐,想,想,想把自己最美的,样子,展现给姐,姐,”他断断续续地说道,语气中还夹杂着三分委屈。
“阿花?”
“小姐,阿花是后院的一只母鸡。”书翠贴心补道。
这厮是故意来刷存在感的吗?居然连母鸡都用上了。
“姐姐,你说,你说我美不美?”说完,他又露出了那个沾着菜叶的大门牙。
“吃我的住我的,居然还要污染我的眼睛,简直岂有此理。”孟夏无语扶额,“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按住!”
是不是最近她没有按原剧情欺负他,他就皮痒了?
“不,不,你们干什么?”
里面冲出来几个身高马大的侍卫将杨景死死摁着。
杨景使劲挣扎着,嘴里大喊,“救命救命,杀人了!”
孟夏冷嗤,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你叫,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你们把他丢进池塘去,不洗干净不许上岸,然后找人看住他,没事别让他出来瞎晃悠。”
可杨景却置若罔闻,嘴里还在大喊着救命,听的孟夏太阳穴突突的跳。“把嘴给他堵上!”
突然一声中气十足从她的背后传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这是她的父亲。
孟夏顿时醒悟过来自己恐怕是中了杨景这小子的计了,他算好了孟毅会这个时辰回府,然后故意激怒她借此博得孟毅同情,如此便可以长久在将军府住下去了。
不错,有点本事。
孟毅身高八尺,体格健壮,常年行军打仗,让他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你们赶紧放开他!”孟毅对那几个压住杨景的侍卫吼道,“就是你们这群人天天任由大小姐胡来,才养成她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的!”
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闻言立刻放开了杨景,面面相觑后,皆垂下头,虚心接受孟毅的责备。
“爹,不关他们的事,都是女儿一人所为!”孟夏连忙说道。
“你对他们倒是上心,可你是怎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孟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孟夏,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杨景,“你居然把他弄成这副鬼样子。”
“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他恐怕连命都没有了!”孟毅一脸愧疚,急忙将还趴在地上的杨景扶起来,“杨公子,真是对不住你了。”
“爹,我没有欺负他,都是他自己弄的!”孟夏急地直跺脚。
“你莫要狡辩了,眼见为实,真相都摆在眼前了,让爹不信都难,而且你的性子我向来都了解。”孟毅道。
孟夏见自己百口莫辩,飞快跑到杨景面前,摇了摇他的身子,“喂傻子,告诉我爹,我根本没有欺负你,这全部都是你自己弄的!”她一脸威胁。
杨景闻言,并未吭声,他低垂着眼眸似是在挣扎着什么。
“你快告诉我爹啊!”孟夏搞不懂他又在玩什么幺蛾子。
半晌,杨景抬起了头,他的眼底似乎有万种情绪翻滚,然后他张开了嘴,可上嘴唇与下嘴唇都止不住地颤抖,像是怕极了什么,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嗯,是,的我自己,我,对。”
孟夏懵了。
扭头看向自己两个贴身丫鬟,却发现她们早已被吓得浑身颤抖。算了,不让她们作证了。
孟毅怒极,“你不要再逼他了,真相我早就知道了,你看把人家都吓成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了!”
“你们赶紧把杨公子带去医治,给他用上好的药,请上好的大夫!”孟毅一声令下,侍卫连忙七手八脚地将杨景抗走了。
孟夏心头冷哼,来日方长,看我日后不玩死你。
见孟夏如此欺人太甚,孟毅的一双虎目里情绪复杂,“女儿,你一个姑娘家心思怎么这么狠毒呢?”
孟夏扭头不与他对视,“我是你的女儿,我的行为举止应该是随了你才对,天底下最没有资格说我的就是你。”
“可你分明知道我在前线打仗,根本没有时间管教你!”
“你有空管教千千万万个别人的儿子,却没有空管教一个自己的女儿,你倒是挺无私的呢?”孟夏满含嘲讽,她倒是无父无母不稀罕这父女情,可她替这原主不值啊。
要是孟毅能够多抽时间回家看看这个女儿,说不定她也不会养成嚣张跋扈的习惯。
“而且当初你居然对我下那么重的手,虎毒还不食子呢,和你比恶毒我还嫩了点。”
“你,唉!”孟毅闻言心头百味杂陈,既有对自己管教女儿不严的自责,也有长期没有陪伴孟夏的愧疚。
半晌后,他似乎是妥协了。
“唉,我的确不该下那么重的手,爹那天真的是气糊涂了,爹在这里给你道歉,对不起。”
孟毅看着她,话语里充满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深沉的关怀,“夏儿,都是爹不好,你莫和爹置气,爹打你,是气你不懂爹的良苦用心,那小子不是个好人,不值得你为他上心。”
“但如果你真的是铁了心要心仪那小子,那爹就去把他给你绑来,他要是再敢跑,我就打断他的腿,他要是有二心,我就扒了他的皮,把他的心剁了喂狗。”
孟毅说起这等血腥暴力的事来,就如家常便饭般自在,他们孟家世代从军,家中亲人相继战死沙场,到了他这一代只剩下了他一个,而他更是只生了孟夏一个女儿,所以十分疼爱。
他本来想要把孟夏也培养成一代巾帼,奈何他那夫人死活不肯,所以就把孟夏留在这家里培养成大家闺秀。
可是,没想到,他的长年在外,不问家事,自己的独生女儿竟然变得如此顽劣了。
“爹爹教训的是,这事不怪爹,都是女儿顽劣,我的身子如今已无大碍,不劳爹爹挂心。”孟夏眉眼低垂,但语气之中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虽然孟夏可以理解他做父亲的心情,但是前主的死多半是他造成的,对于一个可以对自己亲生女儿下狠手的人,她生不出半分感情。
孟毅一叹,知道自家女儿脾气倔得很,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和他低头,这事儿的确怪他,他不该拿军队上那一套来管教自己的女儿,她毕竟只是个柔弱的女儿家。
“那你好生休息,遇到了什么困难就来找我,爹爹最近几个月都会待在京都。”
他走上来想要拍拍孟夏的肩膀,但是目光一触及到她那张冷漠的脸时,伸出的手又堪堪收了回去。
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孟毅笑了笑,“那爹走了啊!”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孟夏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见一个大老爷们如此诚恳的道歉,她多少还是有些动容,只是这前主的死,始终是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
……
“唐公子,妾身祝你早日如愿。”身段婀娜的娇媚女人在幽暗的小巷子中,目送着那抹瘦削的身影离开。
半晌,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一抹美丽又带着剧毒的罂粟花。
“来人啊,地牢走水了!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