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为什么这件事这么突然?
她那父亲不是已经知道莫轻歌要娶她的事情了吗?怎么还会同意她与那阿荣少爷之间的婚事?难道就不害怕莫轻歌迁怒于他吗?
见孟夏一脸犹豫,那男子也毫不客气,上前竟然拽住她的手腕,就把她往那轿子里塞。
“放开我!”
孟夏挣扎着,只是刚刚受了重伤,这浑身还使不上劲儿。一时也无法挣脱他的束缚,只能任由他将自己塞到那轿子里去。
一旁的婉儿看的心里直着急。
孟夏与她对视上,示意她照顾好里面的莫轻歌。那婉儿一看到孟夏的脸色,以为是孟夏让自己去通知里面的莫轻歌前来救自己,她连忙点头,就朝里面走去了。
“姑娘莫要担心,我家少爷是真心诚意爱慕姑娘的。而且这件事也是经过杨老爷同意的,虽然我们的动作可能让你觉得有那么点的不妥,但杨姑娘之前的所作所为我们略有耳闻,这才出此下策,希望杨姑娘不要见怪。”
将孟夏塞上车后,那男子坐在前面驱逐着马,扭头转过来对孟夏解释道。
“杨老爷同意了?”孟夏嘀咕着,暗道这杨浩天到底在玩什么幺蛾子?
此刻婉儿在那药店大夫的引导下终于看见了昏迷不醒的莫轻歌,从大夫口中得知莫轻歌所发生的恶疾,婉儿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婉儿觉得自己的小姐天下无双,完美无缺。应当当配那举世无双的男人,虽然那阿荣其貌不扬。但是好歹是个健全的人,倘若眼前这人与自己的小姐好上了。那如果他因为恶疾早早的去了,那小姐岂不又是孤寡一生了。
“不不不…”婉儿摇了摇头,决定坚决不要叫醒莫轻歌。
今日司徒御陪着玉荣郡主在这西河湖畔赏花,虽是严冬,但有几株怒放的红梅,煞是好看。
眼前的女子解下披在身上的大袄,紧接着竟然在这漫天冰雪中跳起了舞蹈,她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般翩翩起舞,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引起路途许多人注目,然而那少女扭头看着那船上的男子之时,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在自己身上。
女子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羞怒。心中一走神,这脚底就打滑了,竟然直直的朝那湖边的扶梯上栽了下去。
她这一出太让人猝不及防了,以至于没有人能够及时扶住他。不多时,那额头上便溢出了鲜红色的血液。
“夏夏!”
这声音终于引起了男子的注意,司徒御赶紧上前将她扶起了,“夏夏,你怎的这般的不小心?”
玉荣郡主那如水的眼眸里盛满了泪水,她的贝齿轻咬着下唇。鼻尖也因为冷风儿冻得通红,耸拉着肩膀。她控诉道:“我为你跳了那么久的舞,可你的眼光却根本没有放在我身上!”
司徒御被她这样一说脸上划过几抹愧疚。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让她僵硬冰冷的身子温暖的些许,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是我不好。”
“滚滚!”
与往日的温存不同,今日的玉荣郡主竟然伸手将自己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开来,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纤纤玉手指着那司徒御说道:“本来我已经想通了,我也认命了。我已经接受现实了,可是如今,如今你这般待我。我不甘心呐!我不甘心就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
听到她这话中隐含的意思,司徒御眉头一皱,仿佛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
“你把话给朕说清楚。”
他上前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一手给拍掉。
“狗日的老天爷,我不要回到这五年之后。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玉荣郡主竟然朝那冰天雪地的大西湖跑去。
见她脸上痴痴狂狂,仿佛魔怔了般。司徒御感觉不妙,急忙让人堵住那玉荣郡主的去路。
就在此刻,天上突然放起了焰火。
噼里啪啦,五颜六色的焰火照亮了整片天空。
站在西湖旁边游湖的人儿全部抬头仰望天空。满脸羡慕看着那巨型璀璨焰火在空中升腾爆炸。
“这是哪家在办喜事呀?这么隆重。”
“不太清楚。”
“但是看着焰火的方向应该是城北的杨家。”
“可不就是嘛,那杨家的姑娘都老大把年纪了还没出嫁。前几天不正和那盐山少爷阿荣在相亲吗?估计今天这会儿就成事儿了,应该是他们在举行婚礼。”
“原来如此。虽然那阿荣少爷其貌不扬,但二户好歹门当户对。”
什么?
她怎么就这么突然成婚了呢?
她之前不都说要等着他的吗?
她五年都没成亲,不就是为了等他吗?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司徒御的心里想到了许多东西,良久之后,他长长叹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伪君子。
她曾经等他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她的好,如今人家有自己的归宿了,他偏偏又不情愿了。
道理虽然是这样讲的,但是吧他还是有些个不甘心。
“你们把娘娘照顾好,朕去去就来。”
吩咐手下人将那魔怔了的玉荣郡主给拉住,自己便快马加鞭的朝杨府方向去了。
玉荣郡主看着司徒御远去的背影,心里的失望越来越大。想不到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真正的动心。却是得到这样的下场。当真是黄粱一梦,可悲可叹呀!
看着那冰冷彻骨的湖水,她这脚就朝那边迈了过去。
“女儿啊!你在这边干什么?”
玉荣郡主刚刚有了想寻死的念头,却听到了那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抬头一望,竟然是那比印象中苍老了许多的父亲。
“爹!”她这声音中隐隐含了哭腔。
那孟毅一听见自家女儿用这种腔调叫着自己,这本来就不硬的心肠更是软成了一塌糊涂。
“女儿是谁欺负你了吗?快同爹说说,爹替你报仇去。”
“那倒没有,只是女儿突然厌恶了这繁华的京都。想要同爹去看看这塞外的风光。”
孟毅眉头一皱,用着半信半疑的语气说道:“陛下是辜负你了?”
玉荣郡主摇了摇头,虽然眼角的泪水出卖了她,但是她依然用着笃定的语气说道:“并没有。陛下也同意女儿去那塞外了。”
孟毅见援助执意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牵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女儿你是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牵挂了,你要是有什么心里想不通的地方,或者是伤痛的尽管告诉爹,让爹为你想办法。”
“谢谢爹。”
“父女之间还客气啥呀。”
玉荣郡主破涕为笑,心中的顿时开朗了许多。
此刻孟夏被那人连拖带拽弄到了喜婆的面前,一路上也没有见到自己那爹,就直直被绑到了梳妆台上进行梳妆打扮。强行梳理了一番,最后套上了大红色的喜袍。
“杨姑娘可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那媒婆在她额间点上一瓣花瓣,笑的脸上肥肉堆成的一叠,看的孟夏不由心头反胃恶心。
透过铜镜,孟夏看到了那铜镜中样貌绝世的女子。
这几日经过她自己的调养,这杨沁雪肌肤竟然容光焕发了,眼尾的皱纹也看不见了,整个人仿佛那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晶莹透白,再配上这红艳色的妆竟然不显得媚俗,反而妖娆娇媚。
“吉时已到,送入洞房。”
那媒婆扯着铜铃般的大嗓门对那楼道一吼。顿时出现了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将她给抬到了一个房间里去。
“送入洞房?”
孟夏感觉这其中仿佛遗漏了什么重要的步骤。
等等…
“我和他连堂都没拜怎么就入洞房了?”孟夏此刻被反手绑着,被他们强行放在床上,头上还盖着一个大红盖头。透过红盖头丝线中的光亮,她模模糊糊能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丫鬟。
却不想到她张口朝她问了许久,那丫鬟也不曾说一句话。
“难道我也有被包办婚姻的一天?”孟夏喃喃自语。
或是夜幕降临,耳边传来蛙鸣之声,孟夏感觉自己的肚腹有些饿了。
“怎么回事?要成亲也不利索点儿,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挨饿受冻的。”
话音刚落,孟夏就听来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连忙屏住呼吸,手中发力,只要那阿荣少爷过来,她铁定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般红。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轰的一声,自己的盖头被掀开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说时迟那时快,蓄积已久的力量从拳头发出,她狠狠地朝眼前人的肚子打了下去。
“唔…”
可那人并未发出想象中的痛呼声,反而是她自己觉得自己这拳头仿佛砸到了硬石块上,实在是痛的慌。
按照她的观察,这阿荣少爷也不见得是习武之人。怎么这身板这么硬?
眯了眯眼睛之后,她却发现眼前的人竟然不是那阿荣少爷。
“呵呵…”
一声轻笑,那人竟然伸出手将她的拳头给包裹在了他的大手之中。
“司徒御…”她低声呢喃出他的名字,满脸不可置信,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抱歉,朕来晚了,让你受惊了。”他看着她那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满脸愧疚。将那手上的绳子解开之后,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拦腰抱起。
鱼贯而入的众人站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面面相觑,心中思绪万千。
尤其是为首的杨老爷和那本该是新郎的阿荣少爷。
杨老爷长长叹出一口气。心头五味杂陈,不知是为自己女儿高兴,还是伤心。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徒御抱着孟夏从房间里走出来,司徒御面若冰霜看着众人,“天子脚下,你们竟然也敢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还有没有王法?还把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天子的威严不是盖的,他就那样站在那不怒而威的气质就让众人心生胆寒。有几个胆子小的没见过世面的,甚至当场被吓破了胆。
“草民知错了,皇上,原谅草民吧!草民再也不敢呐!”
杨浩天自知理亏,赶紧跪下磕头,请求司徒御原谅。
然而那作为罪魁祸首另外一方的阿荣少爷却直直的站在那儿,像个木桩子一样,他。死死地盯着司徒御,仿佛要把他的脸盯出一个窟窿。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瞧皇上!”
司徒御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小德子连忙站出来指着他说道。
然而那阿荣少爷依旧狠狠地盯着司徒御,仿佛自己被抢走了心爱的东西一般。
他身边的两个小贴身奴仆使劲儿碰着他的胳膊,却也不见他有半分动作。
“目无君王,罚他二十大板。”
司徒御冰冷的说道。
目送那阿荣少爷被带走了,司徒御这心里才稍微好受一点。
他本来也不想掺和这件事,可当他看见她被那些人绑着送入洞房的时候,他这怒火就再也压抑不住了,他可以拒绝她,但他不能够看着她被强迫嫁给另外的人。
扪心自问,不为那情情爱爱,只为当年互相扶持的恩情。
“多谢陛下出手相救,草民感激不尽。”
眼前看热闹的人被驱逐了之后,孟夏连忙对他道谢。
司徒御将她扶了起来,轻声说道:“你本就是那自由洒脱之人,没有谁能够逼迫你去做那不甘愿之事。此事下不为例,若有再犯,只管报出朕的名号。”
孟夏这心中不自在的再次泛起了波澜。
“民女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垂爱?”
天上再次飘起了小雪,这个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却突然冲到了她的面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抱歉我来晚了。”莫轻歌颤抖的声音仿佛差点错过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般,小心翼翼的抱着她。
孟夏淡淡一笑将他推开,“不是让婉儿照顾你好好养伤吗?你急忙忙赶来作甚,我这不是没有什么事儿吗?”
他将孟夏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见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他松出一口气。“我差点以为我来晚了呢。”他苏醒过来之后,那位名叫婉儿的丫鬟就是不告诉他孟夏的下落,让他费了许多心思才找过来,这才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此刻司徒御从他的身后冷冷的发出声音。
“你本来就来晚了。若不是朕在这边,恐怕那阿荣少爷早就逼迫她了。”
听到他的声音,莫轻歌这才注意到身边竟然还站着另外一个人,见她眸色中透漏出来对孟夏的复杂神色,用着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陛下不在深宫中陪你那美人赏花,怎么有空出来管这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