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给我去死吧!”万俟紫颐突然发狂了。
仿佛是被人戳中了自己最隐秘的心思,他一张俊俏的脸上此刻满是狰狞。
同时加快了手中弹琴的速度。
致命的琴声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朝孟夏脸上袭过来,孟夏正准备伸手去挡的时候,书雪却突然跳到了孟夏的前方,帮她挡住了这一击。
噗!
书雪立刻吐出了满口的鲜血。
“不!”
孟夏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身子,却没料到此刻万俟紫颐又使劲弹琴,整个书雪的身子如同一个断的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小姐,我现在死了,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离开这里吧,小姐,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够平安回去的。”书雪张了张嘴,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孟夏却能够通过她的唇形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
紧接着,书雪的身体就重重的飞到了大海里。
掀起的海花溅到了孟夏的眼睛里。
一滴清泪从孟夏的眼角滑落下来。
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么伤心了。
这一次回来她只和这个书雪待了一个月的时间,很多很多的事情,还没有和她去做过呢。
她怎么就能够这样的死去呢?
“怎么?你还在为这个蝼蚁的生死而哭泣?”万俟紫颐的身子顿时轻飘飘的从她的面前下来了。
看着这满地的残肢,万俟紫颐竟然勾起了一抹笑容。
“前不久因为你,我毁了我精心培育的曼珠沙华。现在我又有肥料去养他们了,倒还是多谢了你呀。”万俟紫颐这个人非常的恐怖而古怪。
明明前半分钟还对孟夏格外厌恶和讨厌。现在却又对孟夏重新露出了自己的笑脸。
孟夏一双眼睛满是血丝,她死死瞪着眼前这张精致的面容,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呵…”孟夏嘴边溢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该死,他们做我的花的肥料,那可是绰绰有余了。是他们这种蝼蚁的荣幸呢。”万俟紫颐在这些残肢上踩过,看着自己白皙的鞋子被染成刺目的鲜红色,他颇有几分成就感。
孟夏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头之间对他的恨意越来越浓郁。
“你这个恶魔还他们的命来。”孟夏伸出手对着他的脖子,就准备给他来一剑。
然而这万俟紫颐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灵活往左边一闪就躲过了孟夏的攻击,同时他还一掌拍向了孟夏。
“呵呵,我已经给过你求饶的机会了,但是你却没有珍惜。那么现在你已经没有资格和我站在同一个高度了。”
“说实话,这么多年才能遇上一个和我音乐方面能够匹敌的人。然而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那也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摇了摇头,他一脸的可惜。
孟夏满眼的冷意。
“你从头到尾都生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行为会为他人带来如何的伤害?”
“你是说我吗?我不需要,我喜欢这样一个人的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我是无敌的。没有背叛,也没有尔虞我诈。”万俟紫颐轻笑一声,甚至觉得特别的自豪。
他这张脸,孟夏想把他给撕破。
“既然你那么想和那些蝼蚁在一起,那我也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你吧。”万俟紫颐满脸的笑意在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他的眼里是孟夏从来没有见过的深冷杀意。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掌又朝孟夏身上袭来。
孟夏这一次已经对他的招式有所熟悉。虽然被他的掌风波及到,但是依旧灵活的闪过去了。
“哎呦,看样子你还是蛮聪明的,不过呢。”万俟紫颐似乎有些诧异,甚至看向孟夏的眼神当中多了一分的赞赏。但是这份赞赏只是转瞬即逝,紧接着便被杀意给弥漫了。
“不过待会儿就要成为我曼珠沙华的肥料了。倒还是蛮可惜的。”
嘴上说着轻飘飘的话,他手下的武功却没有半分的收敛,依旧毫不留情的朝孟夏面上过来。
孟夏这一回又抽出了自己的笛子,使劲地吹着。
现在的她受伤比刚刚还要严重多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倒下,因为司徒御还在皇宫里等着自己,自己要把司徒御给救活,要不然那些人的生命就白白的浪费了。
“求饶吧,我会让你死的舒服一点。给你留个全尸。”看着孟夏的架势,万俟紫颐满脸的不屑。
紧接着他脚尖一点,整个人又飞到了九天之上。
夜已经很深了。
明亮的月亮挂在天上,像一个巨大的太阳一样照着下面这片大海。
深蓝色的大海里仿佛蕴藏着没有人能了解到的危险。一片黑黑黢黢的看上去格外的恐怖阴森,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就这么立在大海上空,真的仿佛是他口中的神明一般。
但是孟夏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些简单的内力和武功相结合而成的效果。
在她现在所在的这世界里,能够起飞什么的都不过是一些基础的武功。
紧接着只听见砰的一声,大海发生了巨大的声响。
紧接着这些水竟然从海里面迸射出来,紧接着在万俟紫颐的手底下变成了一把古琴的模样。
与此同时,孟夏更加慎重起来,她思绪飘飞。突然自己怀里飞出来了一本古书。
这本书是莫轻歌给自己的那一本。
临走之前,他让自己好好学,但是自己只学了前面的东西,只学了一个皮毛。
大风将书给吹开,孟夏的目光顿时被最后一页给吸引了。
这一页上面写着能够与古老的古琴相提并论的谱子。
倘若能够遇上古琴,甚至能够将它打败,不过这个后遗症非常的严重。
至于严重到了何等地步,后面却没有详细写,而且现在时间紧迫,孟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自己能够活着回到皇宫,一切都好。
说是迟,那是快,孟夏翻开这谱子就吹了起来。
万俟紫颐依旧满脸嘲讽着看着孟夏。
他当然不会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会有制服自己的方法,虽然他对她的笛子声音非常的感兴趣,但是对上他学了这二三十年的古琴而言。那个东西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
就在万俟紫颐满眼不屑的时候,孟夏越来越纯熟老练。
没过多久,竟然将这个谱子都看会了,她将书收回来,那谱子就出现在了自己脑海当中,紧接着闭着眼睛就吹了起来。
孟夏站在沙滩之上,周围全是残肢。
然而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感。
皎洁的明月仿佛是最闪亮的灯光从她的头顶照下来,映照出她那一张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脸。
一头乌丝的发丝此刻随风飘舞,看上去如同仙子一般。
虽然是穿着一身满是血迹的乌布衣服,但是却更衬得她皮肤白皙,肤如凝脂。
与此同时,身边的血腥场面仿佛在她的面前全部被掩盖了下去,整个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一个人在吹着悠扬的笛声。把人带到了虚无缥缈九天之上的佛祖的世界里面。
万俟紫颐的脸色顿时一变。
这种境界是他从来没有达到过的境界,这种无我的境界。
这种只剩下一个人毫无牵挂,仿佛下一秒就要飞上天空,成为神明的境界,他一直苦苦追寻着。
寻找了二三十年,然而还是没有找到,却没有想到竟然被眼前这个人在眨眼之间就达到了。
万俟紫颐的眼里满是嫉妒。
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万俟紫颐发出一声嘶吼。
“不行,绝对不能让你这个蝼蚁被神明所选中,我,我才是大祭司,我是神明的人。我要杀了你。”这样想着,万俟紫颐越发勤快的拨动着手中的水琴。
他的细白修长的手指弹着琴。
富含着巨大杀伤力的琴声把孟夏给围了起来。
但是此刻的孟夏完全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当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在发生着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九天之上,周围是软绵绵的云层,甚至是仙鹤和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生物。
慢慢的,慢慢的自己眼前出现了司徒御的那一张熟悉的面容。
不仅仅是司徒御自己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
这些人都是自己之前见过的,甚至还有自己在现代的父母。
他们都在对他笑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和蔼慈祥的笑容。孟夏感觉自己的心都暖和了起来,虽然自己身上很痛。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却一点都感受不到了。
“孩子啊!遵循着你自己的心。加油,我们相信你。”
这句话刚说完,眼前这一幕突然就消失了。仿佛一个被打碎的盘子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夏猛的一睁眼,只见自己眼前竟然是万俟紫颐那张突然被放大了数十倍的俊脸。
噗!
万俟紫颐这用尽的内力的一掌狠狠拍向了孟夏的胸口。孟夏整个人就仿佛一个断的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虽然孟夏飞了出去,但是万俟紫颐也没有讨到任何的好处。
白皙的脸上此刻满是痛苦。他嘴角流出了一抹雾黑色的血。
“呵呵…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万俟紫颐整个人仿佛陷入到了梦魇当中。
哪怕自己浑身都是被孟夏的音乐伤到的伤口,他依旧迈着步子朝孟夏走了过来。满眼都是杀意。
孟夏爬起身子,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笛声会对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刚刚还无视一切的万俟紫颐,现在竟然跌下了神坛,甚至还带了满身的伤。
而孟夏什么都不清楚,她只记得自己一睁眼就变成了这样,甚至现在还感觉自己在云端之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万俟紫颐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他一张俊脸此刻看上去就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一样狰狞,让人无比的害怕。
“噗!”孟夏又吹了吹笛子,这万俟紫颐顿时就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不不不!”万俟紫颐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学了这个音乐二十来年,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被音乐给害成这般鬼样子的时候。
紧接着,他仿佛清醒了。
而孟夏还在吹着。
她知道自己的笛声给万俟紫颐带来了沉痛的影响。
而他还没有死,自己就不能够停下,自己要想活着离开这里,这万俟紫颐是自己唯一的阻碍。
“我让你别吹了。”
借着月光,孟夏竟然看见万俟紫颐的眼睛里都流出了血水。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依旧始终在重复着这样一句话,紧接着竟然一挥掌将孟夏的笛子给打碎了。
碎了的笛子碎片将孟夏的脸给刮破了,鲜血从她的脸颊上流了下来,染红了她本来白皙的脸蛋。
“哈哈哈哈,早就让你不要弹了,现在是不是自食恶果了?”万俟紫颐笑着,狂妄的笑着。
“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你想杀了我对不对?我也想杀了你呀,我们两个一起去死吧。我们两个阴曹地府里去做一对伯牙和子期吧。”
孟夏现在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她的内功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顿时就明白了,这是那个吹笛子的后遗症。
大概就是一曲吹完之后会消失内功,浑身变得没有任何力气。
而现在的万俟紫颐体内还残留着一点点的内力。
只见万俟紫颐拖着步子朝孟夏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现在他一张姣好的面容下满是狰狞,让人看着就恐怖和心理发堵。
孟夏手里还紧紧攥着药,这是带回皇宫给司徒御的药,一双美目满是不甘心。
她一定一定要活着回到皇宫,绝对不能在这里死去。
“怎么现在怕了吗?”万俟紫颐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
现在满眼都是血的他,再配上他现在这个狰狞的表情,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恐怖阴森。
“虽然你怕了,但是现在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