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彻查军营
飞花逐水流2020-06-25 08:004,030

  士兵拿来纸笔,穆沨伏在马背上写道:常立珠现在在我们手中,如果不想让她人头落地的话,就乖乖把吕苒和穆昱阳交出来,此前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予追究。信的最下方落款穆沨的名字。

  他把信折好,交到一名骑兵的手中,严肃地说:“这封信一定要送到燧人族的驿站当中……万万不可耽搁……”

  士兵低头领命,将信件塞进怀中,便策马扬鞭,直奔燧人族的驿站驰骋而去。

  穆沨眯缝着冷冽的眸子,看着士兵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内心却愤恨不已,他之所以把常立珠从鞞川城的天牢带到这里,目的就是想要威胁吕苒,世间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你吕苒如果想要自由的话,那就得牺牲常立珠的性命,如果想要让常立珠回到云梦城,那么吕苒就得乖乖站出来,并且跟着穆沨回到鞞川城。

  穆沨对吕苒太过了解了,他深谙吕苒是一个心慈手软,见不得别人受苦的人,这也正是她的软肋所在,所以穆沨必须要抓住她的缺点,利用吕苒怯懦和心软的性格,来要挟她主动跟随穆沨回到鞞川,这果真是下了一手秒棋。

  穆沨带领骑兵们回到了铜门关,此时高阁斐真跪在军营外面,一脸苦相,早知道穆将军如此重视燧人族的商队,他今天就不该放走那四名燧人族,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谁能想到自己放行的人,正是穆将军要寻找的呢……

  穆沨翻身下马,走到高阁斐的面前,皱了皱眉道:“高统管……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我穆沨的命令都敢违背,竟敢私通燧人族……收取他们的好处,在暗中偷偷放行……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行?”

  高阁斐吓得面无血色,他连连磕头,“穆将军……下官该死,下官并不知道他们就是您要寻找的人……而且,在城墙上方张贴的通缉画像,也跟那四名燧人族不相符……所以我才敢……”

  “所以你才无视军令……放他们走了,对不……”穆沨气得直咬牙,他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把高阁斐逼到了绝境……

  “穆……穆将军,我……”高阁斐全身颤抖,话不成声,两片厚厚的嘴唇也在哆嗦着。

  “看来……你在铜门关作威作福太久了,是时候让你吃点苦头了……”穆沨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穆将军……下官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上有老人下有妻儿,我……我还不想死啊……”高阁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角也沾着清晰的血渍,他早都该为自己的贪婪买单了,这次穆将军亲临铜门关,除了要追击吕苒之外,他还想整顿军纪,据探子来报,在穆沨回京述职的这段时间,高阁斐贪得无厌,收取燧人族大量的好处,而且他还不知足,竟然无视穆沨的命令,偷偷放行燧人族,这一点是万万不可饶恕的。

  受到高阁斐牵连的士兵足足有七百多人,所幸志强并没有收燧人族的贿赂。

  “来人……”穆沨低吼一声,身后走来两名身穿盔甲,全副武装的士兵。

  “把这位高大人……给我关到牢房里面去,待我回鞞川城时,再跟他好好地叙叙旧……”穆沨不冷不热地说,话语当中带着浓浓的嘲讽和威胁。

  高阁斐已经放弃了争辩,他收取燧人族的贿赂已成事实,即使狡辩也没有用处,但他想到了一点自救的办法,在士兵把他架起来之前,高阁斐急忙喊道:“穆……穆将军,我……我想戴罪立功……”

  穆沨挑了挑眉,眨了眨稍有玩味儿性的眸子,盯着高阁斐看了片刻道:“你想怎么戴罪立功……”

  高阁斐在铜门关做了这么多年的统管,思维和眼界肯定要比普通的士兵广阔,他转了转眼珠说:“铜门关前几日遭到狼群的袭击……下官知道这群狼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番话引起了穆沨浓重的好奇心,他正想彻查狼群的来处,没想到高阁斐竟然主动说出来了,于是穆沨淡淡地说:“详细说来……”

  高阁斐站起身,轻咳一声道:“穆将军……下官要是说出来了,能不能免去责罚……”

  “那要看你提供的消息准不准确了……还有,我要提醒你一点……瞒报军情可是重罪,如果你不想一辈子都蹲在牢房的话,那就快点说出来……”穆沨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高阁斐不敢故弄玄虚,他低声说道:“穆将军还记得去年……我们在草原上射杀了很多危害牧民的饿狼吧……”

  穆沨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高阁斐蠕动了一下喉结,继续说道:“这就说明……在铜门关以南的草原地带,即使还有残余的饿狼……但在短时间内也不能形成规模,更不会在头狼的带领下,来偷袭铜门关的军营……”

  这一点穆沨早就想到了,他催促高阁斐挑重点的说。

  “穆将军……这件事情稍稍想一下就不难理解,北方草原上没有饿狼,可是上次袭击军营的狼群……足足有五百多头,所以我认为,是有人在暗中故意驯化了狼群……然后派到铜门关进行偷袭……这可是一场阴谋,有策略性的阴谋……”高阁斐终于说出了重点,而且这些也正是穆沨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但是这些狼群是何人指派来的呢?谁又有如此能力,可以把头狼驯化成战争武器,而且战斗力又如此惊人呢?狼群的作战方式很有经验,现在想来,能与大周朝树敌的也就只剩下燧人族和融羌族了。

  但燧人族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他们没有能力去驯化一支饿狼军队,而且燧人族的民众应该清楚,惹怒了穆沨可没有好果子吃。

  “难道是融羌族在暗中捣鬼吗……”穆沨皱紧眉头,低声问道。

  他对融羌族还不太了解,只知道镇守南部区域的上官将军,是融羌族的宿敌,二者势均力敌,大规模的战役几乎没有发生过,短兵相接倒是每天都在上演,奈何上官袁锋对待战争的态度太过消极,他认为盘踞在大周朝西南一隅的融羌族并不会威胁到朝廷的利益和安全,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融羌族真刀真枪地玩命。

  正因为上官袁锋消极坐在的态度,才让统治者倍感头疼,上官家族手握重兵,足足有六十多万兵马,就连穆沨都无法与之对抗,古代封建社会的世袭制,充分暴露出它的缺点所在,上官袁锋的老爹和爷爷,曾经都是朝廷的重臣,而且对大周朝的统一和民族融合,也做了很多的贡献,他们家族一直都镇守在大周朝的南部疆域,对抗外敌,安抚民心,发展经济,可谓是名誉四方……

  但是到了上官袁锋这一代,能力就远远不足了,首先他对排兵布阵,行军打仗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是吟诗作对,游园赏花的话,那他还是很愿意去的,针对融羌族的作乱,他认为是掌权者们太过敏感了,人家好端端地在西南地区安居乐业,又没对大周朝的百姓行凶作恶,为什么要派兵剿灭他们呢……

  上官袁锋的想法也的确符合了融羌族民众的意愿,他们并不想与大周朝为敌,只是自身的能力越大,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而已,但大周朝的掌权者却不这样认为,上官袁锋不主动出击,那就只好派靖北将军穆沨去围剿逆贼了。

  高阁斐一脸谨慎地说:“穆将军……融羌族现在的实力可不容小觑啊……他们虽然盘踞在大周朝的西南一带,可这些山中的恶民,个个都心怀不轨……觊觎我们大周朝广阔的疆土和丰富的资源……驯化区区五百头饿狼并不是什么难事……”

  穆沨眉宇紧蹙,这件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自从回到鞞川城之后,他就被一堆杂事所包围,根本抽不出时间去理清思路,据士兵们说,那些饿狼像是钢铁一样,被弓箭射穿了身体竟然还能战斗,一想到这里,穆沨就觉得头皮发麻,如果此事被皇上知道的话,那他避免不了被罢职或者背上一个无能将军的名号,穆沨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他瞥了高阁斐一眼,觉得这个家伙说得有几分道理,但现在他还不能确定这些饿狼是融羌族驯化出来的,想要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必须深入到融羌族的内部中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样才能制定出一套合理的应对方案,穆沨从来都不打无准备的战役。

  于是他在内心拟定了一个计划,看着高阁斐说:“你刚才说……想要戴罪立功是吧……”

  高阁斐听后,瞪大了那双发光的眸子,感动得痛哭流涕,“穆将军……只要您能留下官一条狗命的话,那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下官都义不容辞,拼了老命去完成……”

  穆沨冷冷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要是想戴罪立功的话……那就走一趟融羌族吧……摸清那里的形势之后,再回来禀报……”

  高阁斐听后,心里一悸,融羌族距离铜门关可是有上万里的路程,穆沨派他到那里的话,跟流放没有什么区别了,他内心有些不情愿,但又不能违背穆将军的意愿,起码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不管是去融羌族,还是燧人族,都比被关在牢房里面强。

  于是高阁斐又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谢谢穆将军不杀之恩……下官一定不负所托,查出融羌族的阴谋……”

  但是受到高阁斐牵连的那七百多名士兵,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们都被羁押回了天都城,等待朝廷的下一步审判……

  灿烂的骄阳慢慢沉落到西方的地平线中,把半空中的云朵映照成了红彤彤的颜色,北方草原,古老而又神秘,伴随着夜幕的降临,这里的故事依然在发生着。

  吕苒和穆昱阳几人来到了燧人族的驿站,在这里,巴图将军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接风晚宴,烤全羊、熬奶茶、喝马奶酒,众人都沉浸在吕公主回归的喜悦当中。

  “吕妹……真高兴你能回到故乡,萨纳尔王现在情况非常不好……明日我就带你回到云梦城去看望他……”巴图手中端着一个青花大瓷碗,里面盛着半碗美酒。

  吕苒长叹一口气说:“都怪我做事优柔寡断……如果能早一点回到云梦城的话,那爹爹他也不会……”说到这里,吕苒慢慢低下头,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她的脑海中飘荡,在穆家生活了十几年,她的灵魂依旧留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梦中她一次又一次地回到故乡,却永远都看不清萨纳尔王那张坚毅而又慈祥的脸庞了。

  巴图放下酒碗道:“吕苒……这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穆沨那个狗贼强行把你关在鞞川城的话……你也不用遭那么多罪了……”

  满都拉点点头说:“没错……穆沨是一个心思缜密,做事心狠手辣的人……这次吕公主能从他的手中逃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麟管家喝得满面酡红,他大声说道:“还是回到家乡的感觉好呀……我之前在穆府当中生活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感受到家的味道……”

  忽然,一名燧人族士兵闯了进来,他走到巴图的面前,躬身说道:“在不远处发现了汉人骑兵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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