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绕着别墅走了一周,最后在别墅后院的水池边站定。
在此期间,温泽不止一次慨叹,有钱,真有钱。
这别墅是真大,光建筑物的占地少说也有八百平左右,房子前后还各有一处宅院。
后院布局风水绝佳,对他们神官道者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修炼之地,阴阳互生,庭院内一条活水渠,可谓依山傍水,构思巧妙。
温泽这样想着,对林老头的道行更加钦佩了。
只是,这样一个精绝巧妙的风水局,却是被温泽脚边的那个小土丘给拦腰斩断。
温泽随便找了一个铁锹,刚一铲子挖下去,便感觉到自己挖到了什么东西,软乎乎的,触感有些诡异。
心念一转,温泽手上用力,突然呲出来一股污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提神醒脑的晦臭难闻的气味,温泽没有提防,差点被熏出眼泪!
眼疾脚快的躲开之后,耳边却突然传来林长歌的声音,道:“温泽,你在那儿捣鼓什么呢?”
“躲开!”温泽却大喝一声。
话音刚落,那地上突然窜出一团黑雾,躲过温泽,直直朝着林长歌冲去!
温泽低声暗骂,但是现在他想出手也为时晚矣,电光火石间,温泽只得摸出怀中珓贝,朝着那团黑雾扔过去!
那团黑雾登时四散开来,像是极为畏惧那珓贝似的,还在“呜呜”个不停,在林长歌的头顶飞了两圈,似是不甘愿的缓缓消散。
林长歌没料到,青天白日竟然也会撞上不干净的东西,当下被吓得跟个木头棍子一样,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温、温泽,之前那东西……是、是……”林长歌吓得话都说不顺溜了。
“柳灵郎。”
温泽不着痕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俯身拾起地上的珓贝,皱眉道:“林老头到底招惹了什么人?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舍得往这宅院整,你还好吧?”
温泽说到一半,见林长歌还在愣着,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抬手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了拍。
林长歌只觉一股暖流自肩膀处流淌至四肢百骸,僵硬的肢体也柔软下来,看向温泽道:“我没什么,刚才那黑雾是柳灵郎?很厉害吗?”
“比昨天那个厉害点吧。”温泽回了一句,复又走回那土丘跟前。
那地面原本极为松软,但是却平白多出一大片污渍,是刚才那污水溅到地上,污渍处像是干裂一般。
只见一截枯败的枝条躺在土坑里,看着倒是没甚古怪,就是气味忒熏人,让人不敢恭维。
“这截枯树枝该不会就是柳灵郎吧?比昨天那女鬼还厉害?”林长歌凑到温泽跟前,心有余悸道,似是难以置信。
她刚才那一瞬间,明明是艳阳高照,但却在那团黑雾扑来的瞬间如坠冰窖,沉闷的压迫力险些让她直接昏过去。
那时,她真的有种要与世长辞的惶恐感。
“你不信?柳灵郎你没听说过,那养小傀你总该是知道的吧?”
林长歌点头如小鸡啄米:“知道知道,就是网上说的那些嘛,有些明星或者生意人,都会以此来祈祷自己事业顺遂,一路高升。”
“宾果!”
温泽打了个响指,而后言简意赅道:“这柳灵郎就是那玩意儿的鼻祖,凶悍程度翻倍的那种。”
在四周查看一番,确保整个后院除了这一处之外没有别的异状之后,随手拾了两根树枝,夹起那截枯树枝置于阳光下,继续道:
“这是根柳树枝,林老头应该跟你说过,柳树属阴,容易招惹阴邪之物,柳灵郎就是把刚生出灵智的小孩儿活埋在柳树根下,让树根钻进脑骨,吸食脑髓,以肉身滋养本体。”
“树根会将小孩儿的魂魄束缚,幼童惨死本就容易化为厉鬼,受此痛苦更加凶恶,再等到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整个肉身都被吸收完毕,魂魄便只能依附于柳树根。”
“炼制者此时便可执着火把,将柳树刨出,挨个儿灼烧根部,什么时候听到一声孩啼哭声我,便能找到魂魄依附在哪截树根上。”
“此时再将那截树根剪下,丢入火种烧制,便能汲取尸油……”
“快别说了!”林长歌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头皮发麻道:“这法子也忒歹毒了吧?什么人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这就歹毒了?我还有更厉害的你要不要听?”温泽作势要继续讲下去。
林长歌却实在听不下去,俏脸惨白的跑到一旁吐了个昏天黑地,差点连胆汁都给吐出来。
温泽十分无语,想着这丫头心里承受能力不行啊,光是听都能被吓成这样,以后要是遇上更可怕的东西,那岂不是要吓死了?
温泽觉得应该要给林长歌打个预防针,神情肃穆道:“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林长歌俏脸惨白,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虚弱的应了一声。
温泽抄起铁锹将之前那个土坑填平,继续道:“柳灵郎过于凶邪,早就被视为邪魔外道,为人所不容,所以那些人便跑到国外,将这阴邪之物光明正大的兜售出去,也就是后来人所说的养小鬼。”
“我原本还想着,看你家这宅子风水绝佳,怎么会招不干净的东西呢?看来你们这宅子老早就被人改了风水,就等你睡着了让那些脏东西爬你床呢!”
林长歌闻言一个激灵,恶寒道:“你说的怎么这么恶心?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那我怎么知道?你老实交代,还有没有什么事没跟我说?还是说林老头没给我交代完?你家该不会有个大宝藏,所以才招人惦记吧?”温泽摩挲着下巴道。
林长歌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脑子一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温泽见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认命的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好。
再怎么说自己总不能辜负林老头临终所托,丢下这姑娘自己溜了吧?
更何况,一想起今早林长歌系着围裙在厨房忙里忙外的样子,温泽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淌过。
将所有事都料理完之后,温泽抻了个懒腰,目光转向暴晒在阳光底下那截枯树枝。
“你去找一个密封的容器,这东西得泡着,装作还在发挥作用的样子,看看今晚会不会还有脏东西找上门来,老子要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温泽道。
“保温杯可以不?我看大小差不多……”林长歌问道。
温泽就纳了闷了,这丫头是以什么心态说出保温杯呢?难不成是要当成人参来泡茶喝吗?
温泽可以想象出,如果是现在是晚上的话,柳灵郎必定要显形出来跟林长歌好好干一架。
“可以,保温杯也行。”
将柳灵郎装进保温杯里封好之后,温泽便带着林长歌去最近的菜市场买鸡。
对,就是会咯咯咯叫的那种大公鸡。
林长歌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看什么都是新奇的,以前林德庸从来没带她过来这种地方过,由此可见,林长歌真的被他保护的很好。
就是苦了温泽,一路上老是被对方问个不停,像是一本会独立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