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涯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他不能还手,也不敢还手,身上余毒未清,每次出手蛊毒都会大量融入血脉。
凌风踹累了,才找个地瘫坐下来,从兜里摸出丹丸,直接丢进了嘴里,眸子撇向不远处林天涯的身上。
凌风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肩膀,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林天涯终于败了,败于他手,虽说过程有些不光彩,但终归是赢了,现在杀了林天涯都行。
但凌风没有那么做,若将这家伙给宰了,林天虎势必恼怒成羞,到时候牵扯到林薇薇姐妹身上,就得不偿失了。
“林天涯,滋味如何呀?”
“你以蛊毒伤我,又违道义,有本事给我解了蛊毒,咱们重新来过。”
“呵呵,你特么的是第一天闯江湖嘛,跟敌人讲道义,是不是嫌自己活得时间太长了?”
“臭虫就是臭虫,纵然拥有了强大的体魄,也不过是厉害点的臭虫罢了!”林天涯趴在地上,空洞的眸子恶狠狠的剜了凌风一眼,中毒了不宜动手,但可以动嘴呀!
“我打死你狗日的,就因为你们当初狗眼看人低,害得老子妻离子散,今个宰了你都不过分。”
凌风这暴脾气上来,那是拦都拦不住,从地上爬起来,又狠狠的揣着林天涯,似乎要将这六年的怨气,全部发泄出去。
不知道踹了多久,凌风只感觉腿脚都已经麻木了,这才挪了挪身子,斜靠在圆柱上。
林天涯早就昏死了过去,血液顺着他的身体向四周渗透,很快便在原地留下一滩干枯的血迹。
陈琨跟孙远桥,早就被弟子扶起,刚刚躲在一边观战,本以为林天涯出手,凌风必死无疑,但结果再次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这个叫凌风的男人,就如同一尊死神的名字,让人望而生畏。
“老哥,你还有多少人马?”
“什么多少人马?”
“大宗师还有多少?”
“刚重伤了一批,此刻看护宅院的不足五人。”
“要不要拼一把,若是赢了,咱就能扬眉吐气了。”
孙远桥紧紧的盯着凌风,他脚下那滩血液越来越殷红,他的脸也越来越苍白。
“怎么拼?”
“凌风伤了林天涯,林天野又何尝不是重伤了他,依我看那小子此刻就是强弩之末,身子骨这会怕连普通人都不如,咱派大宗师去结果了他!”
孙远桥最擅老谋深算,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凌风的伪装,眼下要做的就是赌了,赌凌风是不是真的不行了,让他们左手渔翁之利。
“这……”陈琨不是不想,相反他很想灭了凌风,但谁知道这货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万一人家没受啥伤,他们再贸然出手,激怒凌风的话,他整个陈家都要跟着陪葬。
“孙老弟,你还剩多少大宗师呀?”
“死完了。”
孙远桥似乎早就料到陈琨会这么问,丝毫都不避讳的回答道。
“合着你一个人都不出,就让我陈家的人去送死,老弟你咋想的?”
“哼,我孙家若还有人,早就取凌风首级,邀功请赏去了。”孙远桥光棍的很,他来的时候带的那些高手,早早就被凌风给弄晕了。
“两位家主还没看够?”凌风甩了甩脑袋,转过头望着远处几道身影,冷冷的喝问道。
此话一出,陈琨只觉得后背一凉,在凌风面前他早就成了惊弓之鸟。
“老哥,机不可失,趁他还没防备,结果了他!”
孙远桥一直跟陈琨吹耳边风,蛊惑他喊人赶紧弄死凌风,这小子此刻身受重伤,现在不弄死他,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麻痹,拼就拼了。”
陈琨将心一横,反正林天涯在他陈家被凌风打成那副怂样子,林天虎那老不死的肯定会唯他是问,到时候面对林家也不好交代,索性就冒个险,趁机将凌风拿下,兴许还能将功补过。
“陈家儿郎,给我干、死那小子。”
陈琨大袖一挥,零零散散的聚集过来几个人,都是清一色大宗师修为,这种人物要是搁在外面,咋滴说都能是一方霸主,但眼下却成了炮灰。
凌风咳出一口黑血,满脸玩味的瞅着陈琨,这老小子还是有种啊,都这时候了还敢对他出手,莫非就不怕他临死前的反击嘛。
“哟,陈家主这阵势,是准备送我走么?”
“对,就是送你一程,送你上西天。”
凌风勉强站直了身子,瞅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感觉自己还是太善良呀,处处都想着饶别人条命,却处处都有人想要他的命。
“陈琨,希望你别为刚才所做的事情后悔,从现在起,你陈家还剩多少人,我凌风便杀你多少人。”
凌风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陈琨所作所为已经彻底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本无意杀人,但这老东西却下令杀他,既然如此,去特么的仁慈,杀人者人恒杀之。
三四个大宗师已经冲到了近前,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凌风身上,尤其是始作俑者陈琨,他知道此举若还杀不了凌风的话,那他陈家的气数也算是尽了。
“老哥放心,那家伙在装逼硬抗,你就瞧着,他马上就要变成尸体了。”孙远桥站在一旁,给陈琨说着宽心话,倘若陈家灭了的话,那么他孙家也难逃厄运,唇亡齿寒,兔死狐悲。
“但愿如此,我这眼皮咋跳个不停。”
“左眼还是右眼?”
“右眼。”
“那没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孙远桥话还没说完,就瞧见那几个大宗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整个院落似乎在瞬间,死一般的宁静,甚至都能听到心跳声。
凌风手里捏着银针,一步步向陈琨走来,他说过今日陈家有多少人,他就要灭多少人!
瞅见凌风挪着步伐过来,陈琨瞬间慌了神,要不是孙远桥在旁边帮衬着,早就摔倒到地上了。
“陈琨,有啥遗言要交代没?”
凌风嘴角渗血,就连牙齿都被血液染红,跟林天涯交手,致使他受伤不轻,本打算疗会伤,就拍屁股走人呀,可陈琨这老东西非得来招惹他,想要趁他病要他命,现在好咯,命没要着,自己的马上要搭进去了。
“凌风,我说话算数,这是答应给你的武技。”陈琨慌乱的从怀里掏出个册子,颤颤巍巍的塞到凌风手里,额头冷汗直冒,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凌风取了老命。
“那刚刚找人杀我,这事怎么算?”
“你想咋算?”
凌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孙远桥,嘴角掀起一抹笑意,但眸子里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武技我也给你准备好了。”
孙远桥眉心狂跳,也连忙掏出个泛黄的册子,塞给了凌风,他当初跟凌风赌的也是一本武技,本以为会赢,却差点连小命都给输没咯。
“如果我说,你们二位只能活一个呢!”
这两人都不是啥好东西,一丘之貉,杀他们还嫌脏了手,索性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听天由命。
互相残杀,生者为蛊,这正是养蛊之道,每年初春时蛊师都会捉来五毒,将其密封装罐埋于地下,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就等五毒相互撕咬吞噬,最后那个活下来的便是蛊。
凌风话音刚落,就听到陈琨一声惨叫,腰间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早就侵染了衣衫。
“你……”陈琨满脸不甘的瞪着孙远桥,万万没想到这货竟然给他捅黑刀子,亏得两人曾经还把酒言欢,这特么的就是兄弟!
“老哥,别怪老弟心狠手辣,咱两若只能活一个,那只能是我。”孙远桥的老脸有些扭曲,他跟陈琨都被林氏当枪使,但没办法么,谁让人家是世家老大,他们只是小弟。
本不该卷进来的,却因为林氏跟凌风的原因倦了进来,现在连老命都要搭上了,不使点手段,咋能活得下去。
“孙远桥,老子死都要拉你陪葬。”
陈琨是外家高手,正常状态下,这破刀怎么可能刺穿他的皮肉,之前被凌风重伤,猝不及防下遭到突袭,才中了招,但伤口并不深,还不足以致命。
陈琨狠狠一拳打出,直接把孙远桥打蒙了,摇晃了两下滚到地上。
“让你偷袭老子。”
狠狠骂了一句,陈琨直接趴到孙远桥的身上,扭打在一起,两位绝顶高手,此刻跟个孩童一样,搁哪撕咬锁喉。
凌风瞅着手里两本高阶武技,微微一笑,今天总算是没有白来。
忽然,他眉头紧皱,面色瞬间就变了,因为他觉察到门口有一帮高手,正迅速靠近。
“两位家主真是好雅兴。”
林天虎带着一帮人,迅速将陈家围的水泄不通,刚进门那怨毒的眼神就落在凌风身上,阴冷冷的说道。
陈琨跟孙远桥正在拼命,瞧见林天虎来了,顿时松手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像狗一样,跑到了林天虎面前。
林天虎并未搭理两人,目光移到了林天涯的身上,眸子逐渐冰冷,一张老脸臭的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得。
“凌风,是你重伤我儿的?”
“是又如何?不是有如何?”
“若是,你必死,若不是,你也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