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低垂着眸子,思索救治良策,这姑娘体内经脉寸断,长期无人医治,身体出于本能塑骨凝经,导致经脉拼接错乱,才成了这副模样。
这丫头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再受不得半分刺激,经脉移位对接不齐,至少保住了她这条命。
“凌先生,馨儿的病情如何?”
凌风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说,这病情着实棘手,若任由经脉这般错乱下去,恐怕是撑不了多久。
凌风斜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姬苍松,吓得这货连忙缩着脑袋,生怕凌风发火,再把他从这窗户给扔出去咯。
“姬苍松,你特么的不配当爹!”
“是……凌先生教训的是!”
“唉,算逑了,懒得骂你了。”
凌风双手抱在胸前,看起来似乎非常恼火,姑娘成这副模样了,这家伙还整天张口闭口家族荣耀的,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妄图去守护一个家族。
“馨儿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两年。”
“我尼玛……”
凌风强忍着掐死这货的冲动,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谁人若敢这般对果果,哪怕穷尽一生,凌风都要将对方挫骨扬灰,把这个仇给报了。
“姬家的是非恩怨,我本不该管,刚刚有些失礼了。”
良久之后,凌风才慢悠悠的开口,审视着这糟老头子,突然发现这货也没刚刚那么讨厌,或许他也想报仇,但却有难言之隐。
“凌先生,馨儿的伤?”
“馨儿的伤势非常棘手,你这老家伙得有个心理准备。”
姬苍松一听,老脸瞬间就变了,又准备给凌风跪下,却让他硬生生的扶了起来,这老东西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之主,咋就这么喜欢给人磕头呢!
“凌先生,只要能医好馨儿,老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真的?”
“绝无虚言。”
凌风瞅着这老头,早有这决心,那丫头的伤势也不会演变成这种状况,眼下想要彻底医好,又谈何容易呀!
“馨儿浑身筋脉寸断,又长久无人医治,导致筋脉胡乱续接在一起,眼下这种情况,我给你两条建议,至于如何选择,全凭你这个当爹的做主。”
“凌先生请讲?”
“其一,我以银针替馨儿疏通部分经脉,再练丹药替她续命延寿,也能让她多活个三年五载。此法没有弊端,不会让馨儿姑娘承受多大痛苦。”
姬苍松听闻凌风的话,陷入深思,多活三年五载,馨儿也只能在轮椅上渡过,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旋即又抬起眸子,眼神中有些许期盼,或许凌风能带给他奇迹。
“其二,以强力拆除馨儿姑娘体内错乱的经脉,再以银针引到经脉重塑,届时馨儿姑娘将重获新生。”
“凌先生,我选第二条。”
“呵呵,你这当爹的还真是狠呐。”
凌风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姬苍松,把这老家伙吓得缩了缩脖子,第二条建议可以让馨儿重获新生,何乐而不为呢!
“强力拆除错乱经脉,形同拆骨分筋,以馨儿姑娘此刻的身体状况,定然是承受不住的。”
“拆骨分筋……”姬苍松默默念叨着这四个字,感觉浑身冰凉,常人那能受得了这般痛苦。
“就没别的办法了么?”
“没有。”
“如何抉择,就看姬家主你的意愿了。”
凌风背着双手,优哉游哉的向自己房间走去,他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老头就会有所取舍。
做错事情必须承担后果,这个后果纵然不是自己来承担,也会落到最亲近的人头上,姬苍松的恶果就落在了馨儿的身上。
凌风刚进房间不久,姬苍松就在外面敲门,看得出这老家伙内心非常挣扎,但眼下他必须做出抉择。
“姬家主,想必已经拿定主意了吧!”
“给馨儿重塑经脉。”
“可以,有味药材需要你谴人去寻,越快越好。”
“先生请交代!”
“百年陈苏枋,苏木能壮筋骨滋血脉,你让人寻年头越久的越好。”
姬苍松连连点头,快速退出了房间,试一试或许真能让女儿重获新生,他心中的负罪感还能轻点。
凌风又给馨儿诊断了几次,悬丝诊脉,已经大概将她周身错位处经脉的大体位置确定了,也真是难为这姑娘了,经脉寸断的那种疼,连他都承受不住,这丫头竟然生生的扛下来了。
下午时分,姬苍松手里拿了块陈年苏枋,约有手臂粗细,瞧着干巴的外皮,应该年份不短了。
凌风接过苏枋,在手里掂量几下,分量很足,年头也比较久,是块上等的药材,眼下要做的,便是将其研磨成粉,让馨儿搁里面泡着,先刺激刺激经脉。
“姬家主,我开几副补药,让馨儿先补补身子,她这身体肯定扛不住拆骨分筋之苦。”
“有劳凌先生了。”
凌风开了三天的药方,专门用来滋补身体,然后又将陈年苏枋塞到姬苍松手里,让他亲手将这药材研磨成粉,每天让馨儿泡半个小时。
“三日后,我再登门治病,那些药材你这老家伙上点心,可别再整啥幺蛾子了。”
“凌先生放心,我肯定亲力亲为。”
瞧见凌风要走,姬苍松连忙派人去送,却被他给拒绝了,又不是啥富家大公子,用不着走到哪,都得有人跟着。
凌风出了酒店,感觉浑身舒畅,只是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刺眼,他微眯着眸子,瞅了眼方向,迈着步子在街道缓慢的走着。
他凌风从来就不是个吃亏的主,这次在周家栽了跟头,若是不把这个场子找回来的话,估摸着晚上都睡不着觉。
半路,凌风去了家饺子店,吃了两斤大肉饺子,抹了把嘴唇,就等天黑,今晚他要夜袭周家,让周长生那犊子知道,得罪了他凌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什么特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凌风可不是君子,也等不到十年。
夜幕降临,凌风趁着夜色翻墙进入了周家。
今夜的周家,同平时一样,灯火开的通明,凌风隐匿在暗处,伺机而动。
周家议事厅,周长生满脸阴郁的坐在沙发上,两旁分别是一众高层,而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面锦旗,正是姬无命送的那面。
“姬家多年隐世不出,忽然插手此事,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不成。”
“管特么的有啥阴谋,送这面锦旗是几个意思?还以德报怨,家破人亡,我去弄死他丫的!”
“姬家,我们吃罪不起。”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这般欺负,这事儿要传了出去,周家日后如何在华城立足!”
“都怨凌风那小畜生,才给周家招来这般强敌。”
凌风隐匿在窗户底下,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特么的啥事都能往他身上扯,真应了那句话,柿子要挑软的捏。
“既然让小爷背锅,那就别怪小爷的手段下三滥。”
凌风从兜里将金蟾蜍摸了出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接下来就该金蟾蜍表演了。
窗户的缝隙很小,这货拖着肥胖的身子,硬生生的从窗外挤了进去,金蟾蜍目前是半灵蛊状态,速度并非常人可以捕捉,是居家旅行杀人于无形的常备蛊虫。
凌风潜伏在窗边,眸子瞅见金蟾蜍麻溜的钻到桌子底下,时不时有人弯下腰挠着脚踝,脚踝处略带温热,似乎是被虫蚁咬了一般。
周长生瞅见大家这副神情动作,刚准备开口询问,忽然觉得脚踝处一痒,弯身寻了半天,啥也没找到。
刚坐直身子,准备继续口阀凌风,却看见面前的圆桌中央,蹲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青绿蟾蜍,这货两只圆滚滚的眼睛正盯着他。
“哪来的癞蛤蟆?”
赵吏半死不活的坐在旁边,听到癞蛤蟆三个字,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睁大眼睛一瞧,差点吓得瘫痪在地。
“这……这是金蟾蜍……凌风的蛊虫。”
一听到蛊虫二字,众人连忙后退,赵吏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堂堂真武师,被那蛊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凌风的蛊虫怎么会在这里?”
“莫非,那小子就在附近。”
凌风正爬窗外看戏呢,突然听周长生这么一说,立马招呼一声,一拳砸破了玻璃,喊叫道:“小金,赶紧走,咱暴露了。”
金蟾蜍后蹄用力,直接从桌上飙到了窗外,凌风就跟踩了风火轮似得,直接跳出了墙外,身子没入了车水马龙的人潮之中。
“真特么解气,就算毒不死他们,也能祸霍死周家的人。”
凌风捏着金蟾蜍,在个路口旁停下,心脏还蹦蹦跳个不停,这仇算是报了,正如他虽说,金蟾蛊毒虽不能要了他们的狗命,却能将他们活生生的给折磨的没人样了。
凌风顺手拦了辆车子,朝华佗世家的方向而去。
华佗世家府邸,果果斜靠在门框上,眼神瞅着前面的宽阔大道,等着老爹回来。
“果果,夜深了,咱明天再来等着呗。”
“我有预感,老爹马上就回来啦。”
果果嘟着小嘴,瞅了玉儿一眼,眸子又盯着那路口。
“咦!老爹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