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攥着手机,心里默默嘀咕着,为毛三个人都没在,不能这么巧吧,苏蛊那老头一向与人为善,应该不会出啥事儿!
凌风强行压下内心的不按,转头瞅着药罐中的金蟾蜍,刚刚还剩半条命,这才多大会,整条命估摸着快没了。
“大兄弟,哪儿不舒坦呐,身上咋还上色了呢!”
金蟾蜍原本晶莹剔透的身体,此刻蒙上了淡淡的光泽,皮肤开始变得褶皱,精神面貌大不如前。
青医子梗着脖子,瞅着药罐子里的金蟾蜍,嘴里啧啧称奇,他可是亲眼见过这小玩意的能耐,咋这会就蔫儿了呢!
“凌叔,这玩意是灵蛊?”
“你也知道灵蛊?”
“不但知道,我还见过呢!”
“在哪见过?”
“华城岳家,是个小势力,他们家靠养蛇蛊为生,据说岳家老太太手里,就有条金环蛇灵蛊,江湖称老太太为金蛇夫人。”
“你咋知道。”
“我认识岳家大孙女岳莲心呐,那姑娘身上也有条金环蛇。”
“看来得去趟华城了。”
“用不着去华城,岳莲心就在京都。”
凌风眉头一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金蟾蜍蜕变为灵蛊,普通的毒物已经对它没啥作用了,蛊虫级别越高,天性也就逐渐暴露出来,它们需要吞噬蛊虫来满足自身所需。
“果果,收拾东西,咱们连夜就走。”
“这么着急去投胎呀?”
“再不快点,金蟾蜍就得投胎了。”
凌风对岳家很感兴趣,听青医子的意思,岳家是女人当家呀,女孩子家家的玩啥蛇蛊么,不如都把蛇蛊给他,让他白金蟾蜍养的白白胖胖的。
没过多久,姬胖子就搁外面敲门,说是家主有请,想给大伙摆个庆功宴啥的,果果那妮子听到庆功宴三个字,感觉腿都软了,饿的走不动路了。
凌风本不想赴宴,谁晓得特么的这是不是鸿门宴,他们经历了姬家内乱的整个过程,姬苍松想要彻底抹去这段耻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飞鸟尽良弓藏,这可是姬君雄临死前给他的告诫,谁知道姬苍松那老东西心里咋想的哟!
庆功宴上,没有旁人,姬无命推着个轮椅,将馨儿也请了过来,眼下姬家内患已除,姬苍松可以光明正大的跟馨儿相认了。
凌风入座后,独自喝着闷酒,姬苍松的眼光始终停留在馨儿身上,现在连客套话都懒得说了,还是姬无命这小子活络,拼命的跟果果夹菜,替凌风斟酒。
“凌先生,馨儿什么时候能够下地走路?”
“神经受损,短则数日,长则半年。”凌风放下酒杯,瞧着馨儿那副幸福的模样,慢悠悠的说道。
“若我想让她明日就恢复呢?”
“那姬家主另请高明吧!”
凌风嘴角闪过一抹冷笑,他不愿意见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他帮助姬苍松除掉内患,便失去了利用价值,这老杂毛今晚是来者不善呐!
姬苍松抬起头,那浑浊的眸子打量着凌风,眸子里没了昔日的敬畏,倒多了一丝戏虐的意味。
“明天是馨儿的生日,我希望她能跟常人一般行走自如,凌先生该不会连我这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吧!”
“不好意思,满足不了。”
“哼!”
姬苍松冷哼一声,门外瞬间涌进数十位真武师,看这模样是准备动粗了。
“爹,你这是干啥子哦!”
姬胖子瞅着这帮人,眼珠子转动几下,猜测到个可怕的结论,老爹这是过河拆桥呀,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儿么。
“凌风,明天能不能让馨儿站起来?”
“不能!”
凌风不卑不亢,还是那两个字儿,没想到白天刚经历了生死搏斗,晚上又要搁这勾心斗角,指不定待会还得亡命天涯。
“老头,馨儿瘫痪太久,强行施针只能让她伤上加伤,先让她调养段时间,届时我再动手么……”
果果手里捏着个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道,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哈哈哈……原来如此。”
姬苍松大袖一挥,众人迅速撤离,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好久都没这般畅快过了,只是凌风的淡定,让他感到非常的不爽。
“凌先生,几位长老的蛊毒?”
“我说过,明日便替他们解毒。”
“不用解了,就让他们毒发身亡吧!”
凌风微微一愣,这老杂毛还是狠呐,对自己人都下得去死手,更别说他这个外来人了,看来姬家待不得了,待会吃完饭就走。
“呵,家主好肚量,我敬你一杯,就当是诀别酒。”
凌风端起酒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这杯酒喝了,今后一别两肩宽,各自不相欠。
姬苍松老脸一板,颇有几分温怒的盯着凌风说道:“凌先生要走?是我姬家照顾不周么?”
“凌某身负重担,有要事需去处理,更何况姬氏内患已除,凌某也能功成身退了!”
“凌先生可别忘了,你是我姬家的客卿药师。”
“哦,听家主这意思,凌某还走不了了是么?”
凌风手里端着酒杯,见姬苍松并没有要喝的意思,便自顾自饮了,脸色也逐渐变得阴冷,这老东西若敢强留,就让他尝尝啥子叫做万蛊噬心。
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只有果果那妮子没心没肺的啃着鸡腿,浑然不顾旁人的眼色,纵然是要打架,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架么!
姬无命贼溜溜的小眼睛瞅着两人,他搞不懂老爹这是想干啥子么,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又搁这作死,凌风这小子不好惹,姬君雄的前车之鉴忘了么!
“那啥,我祝凌先生此行顺利,前程似锦。”姬胖子端起酒杯,刚准备跟凌风碰杯,却听到他老爹一声冷喝。
“坐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凌风原本阴冷的脸也挂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听这意思今个想离开,不得再付出点代价了。
果果从嘴里拽出根骨头,丢在碗中,许是太用力了,瓷碗应声而碎,散落在地上,她高昂着眸子,瞅着姬苍松,这张老脸让她觉着恶心。
“姬家主,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念完经就杀和尚,你这做法怕是不合规矩吧!”果果肆无忌惮说道,怕个球,这种小场面,干就完事了。
姬苍松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拳头微微攥在一起,被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这般埋汰,特娘的忍不了。
“来人!拿下他们三人。”
该来的还是躲不了,凌风满脸坦然的望着门外涌进来的人流,真武师足有十多位,看来姬苍松今晚不仅仅是想将他们留下,更是想要他的命哎。
凌风心里苦呀,早上刚帮这老家伙除掉姬君雄,平了姬家内乱,晚上就要遭姬苍松的毒手,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姬家主,就这几人,都不够我金蟾蜍塞牙缝的。”
“凌风,金蟾蜍还施得了毒么,白天你为对付长老,耗费了它大半毒液,这阵你那蛊虫,应该在休眠吧!”
胆敢对凌风下手,自然得了解他的战况,他的底牌便是金蟾蜍,只可惜那玩意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了旁人。
凌风眸子微冷,姬苍松此人着实可怕,心细如尘,对方清楚他的战斗力,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爹,咱们不应该……”
“住口!”
“爸,果果她们救了我,你不能恩将仇报吧!”
“馨儿,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姬家着想。”
姬苍松给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将公子小姐都送回去,这事儿他当面来解决。
“我大伯死之前,也说他是为了姬家好。”
姬无命挣脱护卫的束缚,起身跟凌风站在一块,看这样子是准备并肩作战呀,这胖子还不错,够仁义!
“爹,你若不放他们离开,我就死在你面前。”
“哎,窝草,不至于不至于,姬公子大义,凌某铭记于心,你若真挂了,姬苍松还不真得弄死我。”
凌风连连摆手,让这胖子别想不开,大好的青春年华,可不能就这样白白给葬送了。
姬苍松有些动容,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若真没了,姬家可就断后了,本来逼死大哥都已经大逆不道了,再断了后,他日后咋有脸去阴曹地府见咧嘴列宗呐,还不得被他那些祖宗,把他的脊梁骨给戳穿咯。
“凌风,你答应我,姬家内患之事,绝不向外人透露只言片语,我便放了你们!”
“你是怕逼死亲兄长的事情败露吧!我答应你!”
凌风无奈的摊了摊手,今个若是不答应,指不定都走不出姬家的大门,这老杂毛心眼也真够小的,他又不是那种乱嚼舌头根子的人,至于跟他兵戎相见么!
“让他们走!”
“姬家主,多谢款待,今日之事凌某记住了,日后凌某同你姬家,再无瓜葛!”
凌风双手抱拳,恩尽义绝,姬苍松帮他避过世家公会的追杀,他帮姬家平定内乱,此后两不相欠!
“等下!”
“姑奶奶,你还想干啥?”
“咱行李还没拿!”
“哎呦,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跟姬苍松硬碰硬呢!”
凌风白了这妮子一眼,旋即三人离开了宴会,回去收拾行李。
“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