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就和他第一次淋在雨雾季的雨水之中一样。
但不同的是,这些带着五行水意的雨水,没那么重了。
意,和力不同。
力量是打在身上,有多少算多少。
但意则是另外一种方式,侧重于精神层面,是一种影响力。
同样的温度下,有人觉得冷,有人觉得适宜,这是“寒意”给人的感受不同。
意,是精神的感受,是精神的衡量,是一个相对的结果。
力,是身体的体现,是身体的标准,是一个客观的东西。
一巴掌打在脸上,因为意的相对,你可以觉得不疼,但脸的损伤,是客观的力造成的,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这也是“力”和“意”两者在身体上统一的表现。
有了上次的锤炼,五行水意已经对姜黎造成不了多大的困扰,唯一麻烦就剩下了遮挡视线的雾雨。
而且,由于雾雨中带着五行水意,姜黎探查气息的意念也不能外放多远,无法定位他现在的位置。
姜黎一手拿着头骨,一手拿着蛛茧,站在雨中,看起来有点无助。
半块头骨,是一部分脸骨,有一个完整的眼眶,颧骨以下部分全无。
姜黎看着这个东西,有点不解。
“这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若说是宝物自晦的话,那这个自晦有点太过分了吧。”姜黎嘀咕道:“总不能是那群蜘蛛随便捡了块头骨,就当成宝供奉起来了吧。”
姜黎仔细查看过这半块头骨,其中没有任何灵性出现,也就意味着这确实是一块普通的头骨。
但令姜黎不解的也是这里,那群狼蛛虽然灵智不高,但也不是蠢货。它们将头骨和蛛茧一起供奉起来,肯定有其理由。但这个理由,就不是姜黎现在所能知道的了。
姜黎忙于研究头骨的时候,在他的上方,有一个人正在看着他。
“刚才动静是他弄出来的?和我的五气朝元剑也不相上下了,也难怪韩金鳞不是他的一合之敌。这里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修行。修行的境界,十分虚浮,容易被外界环境影响,动辄跌境,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历练环境。不过,这也是个好事,方便控制,可以作为我的后花园,收集生民信仰,为我的不灭金身,镀上一层真金!等我探查清楚剑窟的时候,就在这里,开立教派!”
这个人,正是钟神秀。
他穿戴着雷木制成的斗笠蓑衣,也不受雾雨的影响,甚至视线上,都比姜黎看的更远。
有一剑从天而降!
是钟神秀动手了。
他要动手,就不会犹豫。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
真正的强者,不会死在这偷袭一剑之下,而死在剑下弱者,也就没有与他交谈的资格。
雾雨,搅乱了气息。
两米之外,姜黎什么都感受不到。
等他感受到的时候,剑已经悬在了头顶!
这凭空出现的一剑,让姜黎和太炎天齐齐一惊,本能地使出浑身解数去抗衡!
嗡!
剑身颤动不已,轻鸣的声音,穿透雨雾。
姜黎的火焰,也更是让本就模糊的世界,变得雾气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了。
一方出剑,一方出拳。
一个是蜿蜒游走的白蛇,一个是上下飞舞的赤龙,两者纠缠在一起,许久方休。
“你是谁?”
姜黎警惕地看着前方身形模糊的不速之客。
但钟神秀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确实算是一个强者,让韩金鳞感到忌惮,也是理所当然。像你这样的强者,身上居然背着剑奴契,真是令人想不明白。做我的手下吧,我会出手帮你废了剑奴契,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姜黎冷冷回了一句,没有急着动手。雾雨扰乱了气息,让他无法正确判断出对手的实力层级。
“你不用急着拒绝。”钟神秀又道:“成为我的手下,好处多多。我会让你成为镇剑城的城主,什么陆家、王家、李家、韩家……家里面有姿色的女子,全部都收你房中,岂不快活?”
姜黎心思一动,似乎是被钟神秀的条件打动了,道:“真的吗?只要我成为你的手下,你描述的一切,就唾手可得了吗?”
“当然不是坐拥其成。接下来我要做一件大事。”
钟神秀对他说的话毫不避讳、毫不遮掩,因为他自信于他的实力,只要姜黎敢不同意,那姜黎就会成一具尸体。
而尸体,知道秘密和不知道秘密,有区别吗?
钟神秀气定神闲道:“这镇剑城,我已经摸清了门路。现在就差去一趟剑窟,我就能开教立派,让镇剑城所有人都信奉我!只要你现在成为我的下属。听好了,是下属,不是奴仆。你就能跟着享受无尽的荣光和尊贵!而这一切,仅需要你付出小小的诚意。”
姜黎心中一笑,道:“什么诚意?”
“简单。”钟神秀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就说了出来:“把你手中的蛛茧和头骨交给我。”
“您知道头骨的用处?”姜黎刻意摆低姿态问道。
“我虽然不知道,但它是你从地底带出来的,就足够了。”钟神秀道。
“好吧,这东西,我确实研究不透。蛛茧留在我手中确实浪费,还请大人收下。”姜黎捧着头骨说道。
“不错,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才是聪明人。”
钟神秀迈开脚步,向姜黎走去。
一步两步,等到离姜黎还有五步之遥的时候,姜黎陡然发难!
映照星辰一出,脚下出现一片无尽星空!
那些死难同胞精神印记,是他星辰映照中行星,感官上看起来非常小,看起来又无穷大,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撞向钟神秀。
姜黎在这时候,也双拳赤红如玉,冲向钟神秀!
五步,就足够了!
还以为是多么强大的强者,结果充其量也只是个超凡秘境!
一感知到钟神秀的境界层级,姜黎就毫不犹豫地撕破脸皮。
那从天一剑的偷袭,可是会要了人命的!
姜黎绝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