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的子弹穿梭很快停下,臂缠黑丝带的一众大汉撤步离开,动作依旧整齐划一。
过了许久,最早挡在门口和门内第一批出现的黑鞋众人纷纷醒来,一个个兀自捂着伤处痛苦哀嚎。
林阳与孟老虎携手走过二楼,来到走廊尽头。
林阳瞥了一眼走廊,血迹仍在,不见陈三狗等人。
他微一皱眉,转头看向孟老虎,笑容满面。孟老虎跟着开口大笑:“林爷是第一次来豪爵吧,想吃什么?海鲜、碳烤、炒菜、风味,我这豪爵虽然地方不大可是五脏俱全,只要林爷想吃,我这就能给林爷弄来。”
林阳也不客气,开口说道:“碳烤羊腿蛮不错的,我这些年在海外,常听外疆山羊肉质最嫩,汁水最多,碳烤最佳。”
“好!”孟老虎重重拍着巴掌:“林爷有所吩咐,孟虎自当奉行。”
二人一路说笑,走过二楼,来到二楼偏角位置的包厢前。
帝皇厅。
林阳抬头看着包厢门顶悬挑而出的镶金镂空铭牌,一旁孟老虎大笑开口:“林爷看这名字起的怎么样?”
林阳回以微笑:“大气磅礴、文采斐然,我没猜错的话,帝皇二字可是出于孟爷手笔?”
孟老虎笑声更甚:“林爷真是我的知己啊,请!”
孟老虎大手一挥,帝皇厅五米多宽的大门从里拉开,光线打下,金碧辉煌。
上百平的帝皇厅里,鲜红毛毯直通门口,在大门洞开之际已经轻松滑落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刚好落在林阳脚下。
“请!”
孟老虎抬手拉住林阳胳膊,二人携手进了帝皇厅。
从大门到居中长桌下,十八米的红毯,十八位俏丽佳人,各自言笑晏晏,人人颊带酒窝,一双双明亮大眼,笑意深深恭候在侧。
身材粗壮的笑脸胖子孟老虎,走在红毯之上,虽不掩笑脸,仍旧鹰视狼顾。
走在一旁的林阳,就没孟老虎那么枭雄姿态了,看到几个看得过眼的俏丽女郎,总要挤眉弄眼下,这一路下来,逗弄的两侧佳人小半都在努力憋笑。
二人一路来到长桌前,孟老虎在长桌左端落座,招呼林阳坐到对面。
二人各自坐定,两相对视,对方已在数米开外,一众俏丽女郎纷纷上前,或递锦帕或放刀叉或送酒水或布菜肴,井然有序,别有风采。
众女忙碌已定,各自退去,不多时偌大帝皇厅中,只剩寥寥数人。
包厢大门仍旧洞开,一阵脚步声响起,两道人影出现在林阳面前。
一瘸一拐却神色平淡的南西,一路小跑满头大汗的陈三狗。
二人见到林阳,前者点了点头,或者难掩欣喜。
“老板。”
“爷爷!”
一人轻唤,一人高呼。
高下立判。
林阳抬手招呼,示意二人站在自己身后。
再看对面孟老虎身后同样站了两人,一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人高马大双臂修长,竟是一名外国人。
一人身形修长,俊朗的脸庞刀刻似的,剑眉入鬓,只是眼神阴骘眉头紧锁,正是杨凌。
孟老虎抬手提起满杯白酒,一张笑脸。
林阳同样笑脸相对,酒杯在手。
“林爷,咱们可算不打不相识?”
“孟爷说是,那便是了。”
“那这杯酒,咱们初相识,为缘分干了!”
“好!”
二人各自满饮。
杨凌为孟老虎倒酒,回过味来的陈三狗忙不迭给林阳添酒。
孟老虎再次举杯:“林爷初来安南,我该尽地主之谊,这杯欢迎林爷。”
“谢孟爷。”
二人又满饮。
如此再三,孟老虎连续五次提杯,林阳次次陪同一饮而尽,这可是大四两的高脚杯,只是用来品红酒的高脚杯在孟老虎这里,就只是一个大了点的酒杯罢了。
两人前后不过十分钟,四斤高度白酒已经下肚。
孟老虎脸上笑容更甚,话也多了一些:“林爷年轻有为,比我孟虎强了太多,我像林爷这般年纪的时候还在工地上挑沟子呢。再看林爷,身边有陈老弟这般精兵强将,更有南广双刃左右护卫,便是比起孟虎当下,也是丝毫不弱了。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永远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呢。”
说话间,孟老虎又是一杯进肚,抬手一伸,杨凌双手握紧酒瓶,一丝不抖为孟老虎填满酒杯。
林阳同样抬杯喝掉。
孟老虎拿住再次填满的酒杯,缓缓坐了下来,酒杯也放在了桌子上。
“林爷,酒品如人品,你值得我孟虎今天这番招待。这人就是杨凌,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孟老虎抬手一直,仍旧双手把着酒瓶的杨凌抬步上前,来到长桌中间位置,实际上离着林阳更近一些。
从进了帝皇厅就盯紧了杨凌没有挪过眼的南西,当即一步迈出,作势就要冲上前去。
不想林阳抬手一摆,挡下了南西的脚步。
跟着林阳拿起手中再次填满的酒杯,对着孟老虎抬了抬:“多谢孟爷款待。”
话音落地,林阳一口喝掉杯中酒,跟着抬头望向杨凌:“他不是。”
没有喝酒的孟老虎抬头往来,笑脸上一双不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林爷说他不是杨凌,那他又是谁,杨凌又在哪里?”
林阳微笑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关心他是谁,我要找的杨凌已经死了,就死在楼下大厅里,被琉璃灯当头砸下,死于非命。”
“好!”
孟老虎大喝一声,抓起酒杯站起身来一口灌下:“林爷好酒量!”
“不及孟爷。”
“哈哈哈。”
孟老虎朗声大笑着走上前来,林阳同样起身。
杨凌已经撤步让开,孟老虎一路来到林阳面前:“林爷看我这豪爵酒店如何?”
“上佳。”
“送给林爷如何?”
林阳摇头道:“多谢孟爷好意,只是林阳只在市郊活动,没有来市区的打算。”
孟老虎当下笑的声音更大:“林爷是真正的聪明人,与你说话,真是叫人开心。”
“我也很开心,多谢孟爷款待,我就不多打扰了。”
“好,我送林爷。”
“请。”
孟老虎说是送林阳,实际上只是送到帝皇厅门前便停了脚步,林阳抬头看到二楼走廊另一头扎推站着的众人,侧身看向陈三狗,陈三狗心中默默清点后点了点头,林阳这才转身再次向孟老虎告辞。
孟老虎抬手一拱:“林爷,不远送了!”
林阳同样拱手示意:“孟爷若得闲,林阳在市郊恭候大驾,告辞。”
“慢走。”
林阳转身抬步离开,孟老虎同样转身往帝皇厅里走去。
一晚上一张笑脸的孟老虎,这一刻,眼眉低沉,生人勿近。
就此,林阳带着陈三狗和南西,一路下了楼来,与二人一道而来的数十手下已经下一步下楼在酒店门外等候。
林阳三人走出酒店大门,正是黑夜最浓之时。
黑夜最浓,天黑正好,不久之后,便是黎明。
天朗气清。
林阳坐进霸道车,陈三狗钻进驾驶室里,到这会在抑制不住,全身打颤:“爷爷,我……”
“回广兴酒店。”
坐在副驾驶的南西回过头来望着林阳。
林阳冲他一笑:“你做的很好。”
一路无话,霸道车领头十几辆面包车跟在后面,一路驶出市区回到广兴酒店。
林阳下了车来,抬头对陈三狗道:“你,南西,方宇,骷髅头,跟我去会议室,其他兄弟每人一千现金,各自回家休息。”
陈三狗咧着嘴开口:“鬼头……鬼头死了。”
一旁南西跟着开口:“我杀的。”
林阳瞥了一眼南西,点了点头:“知道了。”
之后林阳转身往酒店里走去,方宇大步跟上,剩下陈三狗和南西,各有心思站在远处。
广兴酒店会议室里,林阳坐在首位望着旁边坐着的三人,缓缓说道:“成立公司的事,方宇你全权负责。”
方老三起身点头:“是。”
林阳跟着开口:“南西你坐镇酒店,寸步不可离开。”
南西满是疑惑望向林阳,在豪爵帝皇厅里,林阳和孟老虎不是宾主尽欢吗,怎么现在又做如此安排?
林阳摇头道:“近日孟老虎可能全力来攻,做好准备。”
“啊?”
南西吃惊低呼,林阳笑道:“放心,他们翻不出多大浪花,叫你留守只是保全万一。”
跟着林阳转头看向离他最近的陈三狗:“你去安南,带几个心思灵通的,传递消息给江南白马,就说杨老九被我杀了,多余的事不要做,传递消息成功,记你大功一件。”
陈三狗忙不迭点头。
林阳站起身来,三人跟着起身:“我要离开安南几天,一周内回来。”
刚刚还各自心定的三人各自心惊,林阳抬手轻摇:“我去找钱。”
“我回来的时候,就是孟老虎落马的时候。”
三人闻言,各自眼放光彩。
旭日东升,一天伊始,林阳驾驶霸道车一路往机场而去。
转去沪海飞京城的航班即将起飞。
穿挂清爽的李艾米踩着一双皮质小白鞋在候机大厅里跑来跑去,穿着休闲的黎玥拉着行李箱,被墨镜遮挡的双眼,随着李艾米不停转动。
他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