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急促响着,被压在下面的南舒呼吸更加急促,仍旧鼓起力量推了林阳赤裸的肩膀一把。
林阳翻身下了床,抬手拿过短裤套上。
已是午夜,陈三狗的电话。
林阳刚要接听,电话已经挂断了。
拿起手机一眼,足足二十多个未接。
都是陈三狗的。
林阳眼神一凝,抬手拨出了南西的电话。
没人接通。
继续打方老三的电话,仍旧没人接听。
在林阳拨出第六个人的电话后,这位今天坐在陈三狗那一溜最末尾的年轻男人终于接通了电话。
“干嫩娘的,揍啥!”
“我是林阳!”
“老……老板……老板快来,我们不行了。”
“在哪?”
“豪爵二……”
伴随着一声惨叫,声音断了。
林阳收起手机,脸色凝重:“你哥带着陈三狗他们去找孟老虎的麻烦了。”
“啊?”
一丝不挂的南舒惊呼着站直了身子,灯光下那满是伤痕的身躯,凹凸有致,仍旧很是诱人。
跟着南舒急忙坐下,拉过薄被挡住身子:“我哥怎么会去找孟老虎的麻烦。”
林阳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要过去,你好好休息。”
“不,我也去!”
林阳不容置疑道:“不可以!”
“凭什么?”
林阳回应的声音更加干脆利落:“就凭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许你涉险,哪怕一点。”
话音落地,林阳已经穿好衣服,转身往房门走去。
南舒仍旧坚持要去,走到门口的林阳回头一笑:“你觉得我去了,你还有必要去吗?”
南舒眉毛一舒一展,一颗定心丸落了地。
林阳出手,是不需要她了。
“谢谢你。”
林阳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只有声音还在屋子里回荡:“我的女人,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南舒从床上下来,缓缓站直身子,迎着头顶灯光,身姿招展,右手高高举起,脚尖点地,滴溜溜转着圈。
“我,是女人呢。”
声音终于欢脱。
出了小楼,霸道车就停在门口,林阳钻进车里,启动,一路直奔豪爵酒店而去。
位处市区中心的小楼,离着豪爵酒店只有三个街区。
午夜中的安南市区,已不见灯光。零星月光透过云海落下,与点点星光汇成一片。
霸道车在市区主干道上一路疾驰,接连闯过红灯,五分钟后,林阳的视线中已经出现豪爵酒店的影子。
只是往日里便是凌晨后,也会灯火通明的豪爵酒店,今天却一片死寂。
关门歇业一般。
林阳在离着豪爵酒店大门几百米开外,停车走下,拿起手机调出一个与常见“扫一扫”有些不同的页面,冲着豪爵酒店大楼扫了下。
很快,手机“滴”的一声,大文件已经传送到林阳手机中。
林阳身形站定,抬头扫视着面前这幢黑夜中猛虎趴伏般的大楼,之后才低头开始浏览大文件。
大文件一一打开,豪爵酒店的结构设计和建筑分布一清二楚的展现在他面前。
后门二楼出挑平台处可以翻进楼去。
只是林阳没有绕过大楼,而是收起手机直直往酒店大门而来。
夜色下大门前,空旷广场上,没有一车,不见一物。
林阳信步而来,在离着大门不足十米的地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大门。
这哪里是为自己照明,分明是给别人立起了靶子。
前一刻还死寂的大楼门口,被人强行拉开,数十道人影,各自擎着冷光泛动的武器,井然有序的冲出大门。
毫无遭乱。
数十人分作两列冲了出来,队伍丝毫不乱,更不需要停下整顿,当先两人已经直冲林阳,手起刀落,直取林阳脖颈。
林阳已经收起手机,在最前二人冲进身前一米之内,才缓缓耸了耸肩膀。
闷声中,冲到林阳面前的二人,诡异的对撞在一处,当即栽倒在地,而两人手中的长刀,已经落在林阳双手之中。
变故发生的太快,后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再后面的人仍旧大步冲来。
只是不等第二排的人冲到,林阳已经动了。
刀光翻飞,不见花哨,只是一刀一刀,或劈砍而出,或做刺前突,又或上挑而起。
劈、砍、挑、刺、粘、抡、勾……
两把刀,愣是被林阳使出了十八般武器的感觉。
每一刀落下,至少一人跌倒在地。
数十刀之后,依旧气定神闲的林阳,已经站在酒店大门前。
身后刀影却在数秒后消失,也不知是林阳以长刀前行,还有长刀带着林阳前进。
“砰砰砰”连成一片的闷响后。
林阳身后再无一人站立。
左手一翻,长刀飞起,直插大门门顶。
在不停打晃的长刀下,林阳独身一人,反握一把长刀,走进酒店大门。
灯光大作!
这个豪爵酒店瞬间从黑夜来到白昼。
足有千平的一楼大厅里,各个方向站满了人。
无一不是黑衣黑裤,只有有限几人没有穿黑皮鞋,而是各色靓丽颜色的鞋子。
颜色各异,造型各异,材质也各不相同。
灯光突起,林阳却连眯眼的动作都没有,这突兀而来的强光,对他毫无作用。
然而随着灯光亮起,黑皮鞋的上百大汉,已经向他直冲而来。
成半圆前冲的众人,同样长刀高高举起,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已经位处半圆中心的林阳,右手持刀,不急不缓卷起左手衣袖,跟着左手卷起右手衣袖。
双臂放下,本就不在的春风,自然不动。
这次第,不分前后的众人已经到了林阳近前。
依旧反手握刀的林阳,身子突兀一矮,下一瞬,腾空而起,不以长刀为利,而是双腿化作长棍,十数脚瞬间踢出。
身在空中的林阳更是令人不思议的身子一拧,背后长刀直落砸下,与劈砍到他原先站立头顶位置的数十把长刀撞在一处。
声响大作。
随之而来的却是数十把长刀中半数跌飞出去,林阳跟着双脚落地,身前已出现真空地带,他却不急冲出,第一时间矮下身子,长刀背靠。
第二乱的数十把长刀落下,刚好被他靠在背后的长刀抵住。
下一瞬,林阳腰板挺直,大力爆发。
但凡被他背后长刀扫到的长刀,无一不是飞离主人之手,连带着一条条大汉虎口崩裂,甚而臂骨断裂,哀嚎成片。
林阳这才把长刀收回身前,跟着一刀甩出,还站着的大汉纷纷抬刀抵挡,等被林阳甩出的长刀落地闷响,哪里还有林阳的身影。
众大汉纷纷抬头望去,林阳已不在众人包围圈内,不知何时已经绕道众人身后,更是不急不缓,双手各自撸袖,漫步往各色鞋子的人群前走去。
一道人影排众而出,灰白的长发不停晃动:“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这人正是仇三爷。
林阳听仇三爷言语,双眼一亮,这意外之喜叫他嘴角弯起,笑道:“原来如此。”
挡在林阳面前的仇三爷不明其意,问道:“你说什么?”
林阳冷哼一声,哪会回答仇三爷的问题。
身形展动,在仇三爷眨眼的工夫已经到他近前。
这次第在仇三爷面前再无保留的林阳,耳中只有仇三爷一声惊疑响起,跟着面前再无仇三爷。
唯头顶,仇三爷的嚎叫断续响起,无论黑鞋大汉还是彩鞋人群,各自抬头望去。
响当当孟老虎座下第一猛将仇三爷,竟然挂在了大厅天花板垂下的琉璃灯中,除了大声嚎叫,哪还有丝毫高手风范。
一败涂地。
众人目光落在,再看林阳的视线已经躲躲闪闪,却又不肯少看一眼。
林阳单脚抬起,落地挑起,仇三爷那双白色方口布鞋腾空而起,直奔琉璃灯上兀自嚎叫的仇三爷嘴巴而去。
被自己的鞋狠狠抽了一巴子的仇三爷,嚎叫声戛然而止,众人再望去,仇三爷已经闭紧了双眼,也不知是被打的还是羞的,闭过气去了。
林阳的声音这才徐徐响起:“杨凌在哪?”
被林阳问话的彩鞋人群面面相觑,一人缓缓走出,手中拄着一把龙头拐杖,满头银发,比仇三爷还要年长许多,正是彩鞋人群中年纪最大者。
拐杖老走到林阳面前,拱手道:“阁下说的可是江南白马杨老九?”
林阳看了一眼拐杖老:“你是何人?”
拐杖老无视林阳冰冷的语气,能一招败退仇三爷的高手,还这么年轻,哪里需要给他脸面。
拐杖老身姿放的破低:“我是孟爷手下一介账房先生,亏孟爷赏识,帮孟爷打打下手,管管赏罚的小事。”
不想林阳抬手冲拐杖老一拱手:“原来是刑律长老,汪长老的大名,林阳早有耳闻。”
汪求一愣,他没想到林阳竟然知道他:“阁下客气,不知阁下说的可是白马杨老九?”
这次汪求的姿态就放的更低了,甚至微微低头,林阳点头道:“正是。”
汪求轻咦一声,摇头摆手道:“阁下或许不知,白马老三和孟爷是死对头,数十年的恩怨了,杨老九是白马老三的螟蛉之子,怎么可能来孟爷这里。阁下或有误会,还请上楼一叙。”
依旧摆着客气样子的汪求,心下很是无奈。
多少年了,他不曾再对人这般低三下四过,奈何拳头就是道理。
然而林阳下一句话,却叫汪求再无法保持这份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