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已经走出大楼的林阳转身往回走去。
正康集团有着严格的考勤制度，就是部门经理因为工作原因外出也要写明外出单并在回来后消掉。
更不用说因为私事离开工作岗位了。
林阳看人很准，付海成这把自己的业务能力看的格外高的家伙，更是不会随意打破集团制度，他上午虽然没在业务部冒头但一定没有离开大楼。
林阳走进职工电梯，下到地下二层，来到停车场。
午休时间很短，大多人都在大楼附近解决午饭，所以这会数百停车位上仍旧满满当当。
豪车不少，普通价位的中级车居多，也有几辆吗，买菜车。
集团职员的薪资可是远超安南平均工资很多的。
很快，林阳就在停车场里找到了三辆雷克萨斯。
付海成是高调的性子，一定会选白色，三辆车中有两辆白色的，但是一辆干干净净，一辆有些脏，估计大半个月没洗过了。
林阳在干净的白色雷克萨斯旁站定，掏出手机来继续浏览安南本地帖子。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林阳抬头望去。
满脸惊诧的付海成，就站在面前。
付海成转身就跑，又哪能跑得掉。
林阳大步上前，一脚踹了出去，当然没用多大力气，还是把付海成踹了个狗吃屎。
“你……你敢打人？”
“别瞎说，明明你自己摔倒的。”
“哼……这里有监控。”
付海成挣扎着站起身来，抬手指着头顶的监控器，气焰更加嚣张。
“你还是看仔细了再说吧。”
付海成这才发现，摄像头是还好好的挂在头顶，但是联结摄像头的线已经断掉了，半截断线正在他头顶打着晃。
“你敢损坏公物。”
“谁说是我弄坏的，别扯没用的了，打赌你输了，把车钥匙给我。”
林阳冲着付海成伸出手去，付海成也明白，今天想要逃掉是不可能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林阳敢动手，之前不过是怕在业务部出丑才躲出去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在业务部大厅里愿赌服输。
车钥匙到了林阳手里，林阳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车子启动，窗户落下：“明天把过户手续办了，我相信以付经理的能力，你一个人就能解决。”
丢下命令式的一句话，雷克萨斯扬长而去。
付海成恨恨的看着远去的新车，啐了一口，抬手一拍地中海的脑袋，快步往停车场电梯方向走去。
林阳设置好了导航，出了停车场直奔离着商务中心区不远的安南市公安局而去。
中午下班之后，王亚妮就在公安局大院门口等着林阳了。
进出大院的人，愣是没一个上去打招呼。
这位刑警支队副队长，是市局出了名的大龄剩女。
她是因为醉心工作才把自己剩下的，身在刑警队，本就没多少女性警员，每次出任务王亚妮都冲在第一线，娇柔的身体不知道负了多少伤了，不然也不会三十一岁就成为副队长。
现在这位同事眼中的工作狂，罪犯眼中的铁娘子，却一副小女儿姿态在等人。
没人知道是怎么了。
没人打招呼不意味着没人关注，恰恰相反，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正注视着这里。
林阳来的很快，崭新的雷克萨斯一个漂亮的甩尾在已经换下警服的王亚妮面前停住。
藏在暗处的人群议论纷纷，雷克萨斯对于公职人员的他们来说，已经是数得上的好车了。
王亚妮冲着林阳一笑，坐进了副驾驶。
林阳压根没下车，去做帮王亚妮开车门之类的“绅士”行为，这叫暗处观察的众人一阵腹诽。
车已走远，众人想议论也没了目标，各自忙去了。
林阳握着方向盘，双眼盯着前方：“去哪吃饭？”
“简单点吧，一会还要上班，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拉面馆，去吃面好了。”
“行的，告诉我地址，导航过去。”
“就几步路，我跟你说就行了。我说安南也没多大，你这还需要导航啊，怎么你不认识路？”
林阳尴尬一笑：“我昨天才回来。”
“哎呀，还真被我猜中了，出去深造去了啊，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年纪你不会已经是博士了吧？”
说到这，一抹暗淡从王亚妮眼中扫过。
林阳笑道：“没，我只有高中学历，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现在在正康集团做保安。”
“切，保安能开这么好的车，你可别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林阳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转而说道：“一开始我都没敢认你，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不想王亚妮眼神更加暗淡，不过很快转而一笑：“二十三窜一窜嘛，你离开的时候我才二十岁。”
“十一年了……”
“是啊，十一年了……师父他……”
“不说这个了，是不是快到了，我可饿坏了。”
“啊……前面拐弯就到。”
林阳按王亚妮的指挥，在一家牛肉拉面馆前找到位置把车停好。
这里远离闹市区，周围都是老式小区，拉面馆的门面是一处小区商品房楼下，左右都是类似的小餐馆。
外面看不出什么来，中规中矩的装修，有些脏的路面，打眼一看绝对不会高消费的地方。
进到里面，林阳小吃一惊。
十几张桌子几乎坐满了人，有西装革履的白领，也有身上沾着脏污的民工兄弟，还有一对学生样的小情侣在角落里坐着共吃一碗清面。
王亚妮轻车熟路直奔店铺里面的柜台而去，中年妇女和王亚妮热情说笑着，不多时，王亚妮回来坐下，两人聊了没几句，两碗热乎乎的牛肉面端了上来。
之前王亚妮已经问过林阳的口味，加了辣椒和醋的牛肉面，几片牛肉铺在面上，油花在汤里淡淡散开，看着很是诱人。
两人各自闷头吃面，向来吃饭很快的林阳已经吃饱喝足，碗底的汤都被他喝光了，王亚妮还在小口小口吃着面，不快但不停。
放下筷子的林阳，看着王亚妮微微出神，几道声音接连传进耳朵里。
“我说三哥，那位可是安南首富，身边能没牛哔保镖，你确定咱们能把活干好了。”
“切，富贵险中求，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大，老六你没胆子吃这碗饭就自己卷铺盖回老家去，老子发达了可不会管你。”
“三哥你这话说的，这么多年了，六子我啥时候拖过三哥后腿。”
“老子就是看你小子上道才拉着你一起干这趟买卖，老六你快点吃，吃完回去收拾收拾，晚上把活干好了，好日子等着咱兄弟呢。”
林阳往声音来源望去，是两个穿着民工衣服的男人，瘦一些眼露精光的是三哥，胖乎乎矮个头的是六子。
六子已经吃完碗里的面条，跟着三哥一路走出了拉面馆。
王亚妮还没吃完，林阳不好直接跟上，不过这两人的话既然被他听到了，想找到两人并不难。
过了一会，王亚妮坐直了身子，抽出一张纸巾擦起嘴来，嘟囔着说道：“等下你先送我回局里，哎，劳碌命。”
“太辛苦就不要做了。”
林阳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王亚妮一歪嘴：“不做警察你养我啊。”
“好啊，我养你啊。”
王亚妮一巴掌拍在了林阳脑袋上。
这世上，也就王亚妮在内有限几人能做这样的事了。
“以为我还是十多年前的小女孩啊，被你忽悠的团团转，已经是老女人咯……”
玩笑中难掩忧伤，多年重逢，林阳心底也是往事纷纷，二人一时静默。
“走啦。”
王亚妮率先起身，林阳紧跟着走出了拉面馆。
二人上了车，林阳瞥到路旁停着一辆渣土车，胖乎乎的六子在车后拖拽着东西。
林阳把王亚妮送回警局，跟着把车开回拉面馆附近，渣土车已经不见了。
午休时间早就过了，林阳回到业务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订单复印件，心中微喜。
回到华夏也就和组织再没关系了，曾经属于他的那张通行东欧十六国的金融黑卡早就送还给组织了，这会他还真没多少钱。
拿起单子，林阳出了格子间进了电梯直奔财务部。
“林哥来了，你的提成和奖金数额太大，需要经理签批，经理在办公室呢，你自己进去吧。”
下午在前台值班的安然冲着林阳莞尔一笑，等林阳转身往她指示的财务部经理办公室走去后，安然立马转身凑近身旁同事小声说了起来：“看到没，这就是拿下了千万订单的林阳。”
“就是他啊，蛮帅气的，年少多金，真不错。”
“犯花痴了吧，我跟你说，业务部可都传开了，林阳和大小姐有些关系，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
同事白了一眼同样盯紧着林阳背影的安然：“好意思说我，你看你那双眼，都快荡出水来了。”
说着二女笑打在一处。
财务部这边不是联合办公区样式的格子间，而是一个个独立办公室，除了安然二女在前台接待，一路上林阳没看到一个员工。
林阳敲响了经理办公室的大门，糯糯的女声响起：“请进。”
林阳推门走进办公室，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