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王亚妮在电话中一声惊呼。
林阳道：“我马上到你那里。”
林阳挂断电话，跟出租车司机说了一句，一个拐弯，出租车直奔新的目的地而去。
“到底怎么回事，林阳你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人了，你知道打付海成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王亚妮满腔怒火，在林阳下了出租车后，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胸膛上。
林阳任由王亚妮的拳头砸下，不言不语。
仍旧穿着警服的王亚妮，摆头冲着停在一旁探头探脑的出租车司机怒吼一声：“看什么！”
她一把抓住了林阳的胳膊，大力拖拽着往局里走去。
一间审讯室里，光线昏暗。
坐在问话椅上的林阳，身姿端正。
只有王亚妮一人坐在审讯桌后，眼眶微红看着林阳。
“姓名。”
“林阳。”
“性别。”
“男。”
“年龄。”
“二十九。”
“家庭地址。”
“家庭地址！”
“南江省安南市棣县青川镇。”
“因何被捕。”
“因何被捕？”
大声问话的王亚妮，眼眶中泪水涌出，站起身来拿着一根警棍冲到林阳面前，警棍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林阳不躲不闪，任由王亚妮发泄。
警棍砸下，落在林阳头上，搭在了林阳头顶。
王亚妮低头看着林阳，满是失望的语音颤抖：“为什么？”
林阳抬起头来看着王亚妮，眼神清澈的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牙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半个小时后，审讯室里止不住的抽泣声，紧紧抱住林阳的王亚妮，哭红了眼，哭哑了嗓子。
林阳双手放在王亚妮后背上，轻轻拍打。
“三叔的死，我不敢忘，一时一刻也不敢。如今我回来了，我一定会查明当年的真相！”
全身无力的王亚妮终于止住了哭，站起身来双手放在林阳宽阔的肩膀上：“我信你。”
林阳跟着站起身，没多言语，转身往审讯室外走去。
他不敢多做停留，压制着没叫自己跟着王亚妮哭出来，已经叫他身心疲惫。
林阳一路走出大院，破五菱早在外面候着了。
林阳拉开满是划痕的车门钻了进去。
“爷爷，小狗谢谢您了。”
后排座椅上陈三狗一把抓住了林阳的胳膊，满脸兴奋。
林阳抬头看了眼驾驶座上坐着的瘦猴，也就是陈三狗嘴里的小五。
“把我送到正康集团，你们就回去，我有事再找你。”
“都听爷爷的。”
五菱摇摇晃晃在离着正康集团大楼还有一个半路口的位置停下了，这辆没牌照的面包车，是不敢开进商务中心区的。
林阳走下车来，摆了摆手，一阵引擎轰鸣中，五菱远去了。
他拿出手机，思量一番，找到一串号码，足有二十一位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刚响一声便被接起。
林阳握着电话，一脸肃穆的开口：“是我，我回国了。”
许久，林阳挂断电话，抬步往正康集团大楼走去。
酬谢会早已结束，一切顺利。
网络上的直播远比正规媒体报道更快一步。
作为南国有数的医药大企，正康集团半年度酬谢会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如今华夏，最火爆的如果选出五项，一定有网络直播的一席之地。
林阳还在王亚妮面前的时候，正康集团酬谢会上，集团职工脚踢媒体记者拳打高管美女的模糊视频已经广泛传播开来。
当事人林阳很快就被人肉，在模糊视频刚传播开来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与林阳相关的“正康集团业务部新入职员工、疑似正康集团黎玥男朋友、与集团董事长黎明关系亲密”等等信息便被挖掘了出来。
只是这些信息刚被发布，不出十分钟便不见了踪影。
一些本就乐于人肉他人的论坛版主的发帖，同样被删除。
再之后，一切与林阳有关的消息，在网上都无法查到。
纵然如此，键盘侠们仍旧依靠支离破碎的信息串成了一个个故事，在虚拟世界里流传着。
不过这些对于林阳来说都是身外事，毫不关心。
一路来到集团大楼下，当值的刘大力带着一众保安远远迎了上来。林阳在酬谢会上的举动早就传回来了，林阳因为同事被辱悍然出手痛打蔡暮云姐妹俩的英勇事迹，在众保安这里更是意义深远。
他们作为保安，很多时候得到的尊重尚不如楼上的业务员，今天蔡暮云辱骂杨晓的粗鄙话语，刘大力他们曾经忍受的只有更多。
刘大力等人众星捧月着林阳，话语不多，脸上满是热忱的感激。
众人一路把林阳送进大门，一楼登记处的两名俏丽女职员，同样满脸笑意迎上来，以往只是点头微笑，这次是热络的喊着“林哥回来了。”
进了电梯，林阳独自站在电梯里，心下也是感慨颇多。
即便对未来而言，如今的他只是这里的过客，但众人待他以诚，他自当待人真心。
电梯在八楼停下，数人站在门外。
三男二女，杨嘉荟和那位今天在凯越大酒店门口应付记者的公关部女经理站在最后。
靠近电梯的年轻男子林阳有点印象，是黎明的秘书之一，张铁生，至于张铁生身后西装革履的两个中年男人，林阳就毫无印象了。
电梯门开，张铁生抬头看到林阳，先是挑眉一喜，跟着皱起了眉。
身为黎明的秘书，张铁生应变能力还是足够的。当即一摆手，请身后两名中年男子先进电梯，并冲着林阳挤了挤眼睛说道：“小王啊，你去楼下买两杯奶茶，我要陪海通的马总，买回来放我办公室就行。”
说着话，张铁生冲着一名中年男子笑着点头：“马总，这是我助理小王，才入职的新人，有点腼腆。”
原来是海通医药的人到了，原本正康的酬谢会，海通就密切关注着，在事情发生后，这不直接就赶到集团大楼兴师问罪来了。
林阳当即明白了张铁生的好意，虽然他根本不在意什么海通河通的，但是张铁生一片好心，林阳也不好叫他难堪，点了点头就往电梯外走去。
路过杨嘉荟的时候，杨嘉荟的肩膀撞了下林阳的胳膊，然后才走进电梯。
八楼分了两部门，以电梯轴线一分为二，左边是一处集会客、休息、临时会议功能为一体的大厅和几处分离开来简单大方的会客厅。
右边一条走廊通到底，两侧与财务部差不多规格的办公室，就是集团公关部所在了。
林阳出了电梯，转而按下另一部电梯的上行按钮，这才打开手掌拿出手里的卡片看了下。
这是刚刚杨嘉荟塞进他手里的。
卡片上只有一个数字，显然是刚刚几秒钟内杨嘉荟写在上面的，黎玥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林阳收起卡片，走进电梯，一路往营销部而去。
另一边，江南市九龙医院VIP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人，整个脑袋绑满了绷带，只能从薄被下高低起伏上看出这里躺着的是个女人，身材还不错的年轻女人。
正是才整容又毁容的蔡暮婷。
在凯越大酒店的时候，蔡暮婷蹦跳的很是欢实，但是在看到蔡暮云被林阳一巴掌扇倒在地的瞬间，她就晕了过去，一直到被送到九龙医院都没有醒过来。
蔡暮云换了一身深V鹅黄长裙正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蔡暮婷被绷带完全遮住的脸，满是恶毒。
丝毫没有姐妹之间的怜爱之情。
因为蔡暮云跟蔡暮婷根本就不是亲姐妹。
蔡暮云原本也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后来改了姓改了名。
之所以改姓改名，是因为海通医药的老总，蔡宁远。
蔡宁远年过六旬，身富力强。儿子蔡暮枫是沪市出了名的小霸王。蔡暮枫也是得了蔡宁远真传，起码他这海通的东宫太子就不知道外面还散落了多少野生的兄弟姐妹。
至于原名洪云的蔡暮云，当初原本是蔡暮枫在沪市某家夜总会里认识的一名陪酒女郎，至于后来蔡暮云如何成了蔡宁远的干女儿，并带出了一个改名蔡暮婷的小妹妹，这就不足说道了。
江南市九龙医院，本就是海通医药的产业，这会九龙医院院长洪九龙正站在病房角落里，小心翼翼的看着蔡暮云。
“小妹……”
洪九龙话没落地，蔡暮云怒喝一声：“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谁是你妹妹！”
“呃……”洪九龙额头冷汗突突冒了下来：“蔡总，刘婷现在……”
“还在胡说！”
“小妹啊，你要老哥咋样嘛……”
洪九龙被妹妹接连两声怒喝，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哼，没用的东西，我捧你做院长费了多大劲，你这个上不了墙的烂泥，你看看你在江南两年，给公司挣的钱还没你花的多，废物。”
“妹儿啊，老哥啥子时候想过做大事嘛，老哥就像老婆孩子热炕头嘛，你对老哥的好老哥晓得伐，但是老哥真的做不来嘛。”
“我怎么就生在洪家，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哥哥。”
蔡暮云想到她还叫洪云的那些日子，也是红了眼眶。
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