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可没遇到过你这么厉害的医生。”
“我也没遇到过你这么知性的美女。”
没想到林阳会突然转弯,任紫川一时保持震惊也不是,咧嘴微笑也不是。
林阳已经转过头去:“只顾着说话了,已经看不到安然她们的扯了。”
“没关系,我认路的。”
任紫川的声音仍旧柔柔的,林阳本就不着急,也就慢悠悠开着车。
车子已经驶出商务中心区,两侧车辆少了很多,毕竟安南只是个三线城市,还不至于出现水泄不通的晚高峰。
林阳在任紫川的指挥下,又驶过两个路口,再一个路口左转后,再过一座桥,就离着目的地不远了。
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也亏得安然能找到这家越府人家订餐,这都到市郊了。
只是雷克萨斯刚驶入左转路口,一辆五菱闪这大灯冲了过来。
正在和任紫川闲聊的林阳,急忙打死方向盘,堪堪避开,五菱与雷克萨斯擦肩而过。
七座五菱里面,满满当当挤着十几号人,领头一彪形大汉,刀疤从额角直通耳后,脸上满是凶恶之色。
五菱紧贴着雷克萨斯停下,副驾驶上的刀疤脸一巴掌拍在驾驶座上瘦猴样黄毛男头上:“猴子你作死啊,撞坏了车卖了你也赔不起,咱们要把车开回去拿尾款呢,你个废物。”
骂着瘦猴,刀疤脸一脚踢开五菱车门,单手提起西瓜刀下了车。
后门拉开,一溜十个染着各色头发的年轻男子提着棍棒刀具下了车来。
加上握着一条棒球棒的瘦猴,十二人把雷克萨斯给围住了。
惊心动魄的任紫川犹自双手捂住胸口,抬眼看到外面站着的一个个凶神恶煞,更是惊呼出声。
“林阳,怎么办?”
细嫩的手心盖在林阳手背上,林阳看着挡风玻璃外冲他挥舞着西瓜刀的刀疤脸,咧嘴笑了:“你在车里不要下来,恩……或者你背过身去,不要看。”
“啊?”
任紫川还没明白林阳什么意思,他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不要……”
任紫川的话被车门挡在了里面,下车的林阳抬头看向刀疤脸:“什么路数?”
“呀?小子挺拽啊,爷们安南十三鹰当面,还有胆子开口说话。”
刀疤脸根本不等林阳回话,西瓜刀一挥:“上,先卸他一条腿,五万。”
受到金钱刺激的一众杂毛,一拥而上,棍棒刀具冲着林阳当头劈下,已经到了杂毛们身后的刀疤脸大声呼喝:“别伤了车。”
听到刀疤脸呼喝的林阳,眉毛一拧,动了。
叮当乱想,棍棒刀具撞击在一处,有血在地面上浸散开来,也不知道是谁的手了。
远远看到,刀疤脸大喜出声:“干得好,哪个得手了赏两万。”
只是没人回应刀疤脸的鼓舞,下一刻,背对刀疤脸的四个人仰面倒下,一人手上的刀插在旁边人的肩膀上,一人手里的棍棒顶着自己的胸膛。
刀疤脸只觉眼前一花,林阳身后又有六人各自倒下,到这会,惨嚎声才响了起来。
哭天抢地。
只剩下握着棒球棒的瘦猴,双腿打着摆子,一张丑脸上满是泪水。
一抹水渍从瘦猴裤腿洒下,浸进血迹中,骚臭冲天。
林阳随手接住一根短棍,抬手一捅瘦猴,瘦猴瘫倒在地上,这才大声哭喊起来:“饶命,饶命,爷爷饶命啊……”
剩下刀疤脸独对林阳了,刀疤脸握着西瓜刀的手不停颤抖,腿肚子打着转,想要转身跑路却迈不开步子。
“扑通!”
刀疤脸一下子在林阳面前跪了下来,不停磕头,额头磕破了,血流了出来,和瘦猴的尿混在一处,又贴在了刀疤脸的额头上。
林阳上前一步,踩在了刀疤脸的脖颈上:“付海成叫你们来的?”
刀疤脸急忙开口:“是,是,爷爷好眼力,那秃子给了我十万块钱,叫我把爷爷的腿卸了,再把车开回去。”
不等林阳再多问话,趴在冰凉马路上,一张脸和瘦猴的尿亲密接触的刀疤脸竹筒倒豆子的把付海成找到他给了五万定金又出谋划策叫他们在这里等着巴拉巴拉全给说了。
林阳把短棍一甩,又是一脚踩下,刀疤脸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血水四散。
林阳转身看了看还躺在地上哭嚎的一众杂毛,骂道:“都他妈滚蛋,五秒钟内还不滚,就不用滚了。”
话音落地,原本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一众杂毛纷纷使出吃奶的劲爬了起来,不多看还趴在林阳脚下的刀疤脸一眼,四散而去。
林阳这才低头又踩了刀疤脸脑袋一下:“别装了,起来吧。”
刀疤脸仍旧一动不动,林阳又是一脚踩住了他的脑袋:“你小弟都已经跑了,你要是继续装着,那就不是丢人了。”
林阳话中冷意直刺刀疤脸后背,刀疤脸闷哼一声,一个翻滚坐了起来。
“爷爷,饶了我吧,我瞎了狗眼……”
求饶间,刀疤脸开始啪啪啪打起自己嘴巴来。
“行了,把你手机号给我,我回头有事找你,是好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丢下一句话,林阳开始转身往车边走去,刀疤脸站起身来,望着林阳的背影,心里不停盘算。
林阳步子迈的不慢,这会已经到了车门旁,刀疤脸目光一定,大声报出了一串数字。
林阳背对着刀疤脸点了点头上了车。
车子从刀疤脸身旁开过,刀疤脸冲着车子大声喊道:“安南一条狗恭送爷爷!”
任紫川在副驾驶上坐直了身子,一脸匪夷所思的望着林阳。
“不要问,我也不会说。”
林阳侧头给了任紫川一个笑脸:“别人问,我会糊弄,我不会糊弄你。”
一句话,说的任紫川心下大喜,安全感包裹全身,很奇怪却舒服的感觉。
任紫川轻声“嗯”了下,雷克萨斯上桥后下桥,缓缓停在了灯火通明的越府人家酒店前。
“我就不去了,你陪着小伙伴们吃好喝好,需要我来接你就给我打电话。”
任紫川下车后,目视着雷克萨斯的影子远去,才转身往酒店里走去。
林阳送下任紫川后,调转车头,回头了之前的拐弯路口附近,给刀疤脸打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诚挚的问候:“爷爷。”
林阳摇头苦笑,怎么安南的混子就这德性?
“我在经纬路这,你在哪?”
“爷爷您稍等,我马上到,一分钟。”
电话被挂断,林阳靠边停好车后推门下来,换了一身行头的刀疤脸从一处阴暗巷弄里一瘸一拐跑了过来。
“爷爷,我来了。”
“上车。”
林阳载着刀疤脸来到安南市区东南方向的夜市上,在一家生意火爆的大排档前坐下。
“吃什么自己点,吃完再说。”
这一晚上,刀疤脸那颗小心脏也是上上下下,这会坐在了熟悉的地方,心情才放松下来。
刀疤脸大手一挥,五十串五花,五十串羊肉,十串腰子,十串韭菜,两包啤酒,一一摆在了脚下。
“爷爷,要卸谁零件,是付海成那死秃子吧,爷爷一句话,小狗没二话,今晚就把他废了。”
刀疤脸喝了一大口啤酒,拿起一串腰子就死命咬了起来,满是兴奋的脸对着林阳。
林阳在一旁栽歪着身子坐着:“你叫什么名字?”
吞下腰子的刀疤脸嘿嘿一笑:“我叫陈三狗,道上名号'安南一条狗',爷爷叫我小狗就行。”
“陈三狗,名字挺好,付海成怎么交代你的,你就怎么去把他办了,我给你双倍价钱。”
“爷爷吩咐就是,小狗可不能要爷爷的钱。”
“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兄弟的,你,我还有别的大用。”
陈三狗混迹安南多年,林阳这样的身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种最最底层夹缝中生存的小混混,眼力其实不错,被林阳一顿削,认准了为林阳办事远比拿钱为付海成之流做事来的更有前途。
陈三狗一番思量,也是打定主意要抓住机会,抱紧林阳的大腿。
已经三十好几的陈三狗,当初跟他一起混的兄弟,很多找准靠山早就混的有模有样了,只有他,还是一条癞皮狗。
在鼓起勇气把电话号码报给林阳以后,就有一个声音在陈三狗心底一直响着。
“爷爷,小狗有个不情之请?”
“说。”
“求爷爷收下小狗,小狗愿意为爷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不要说得太大,收不收你要看你的表现。”
“爷爷放心,小狗一定把付海成办的干干净净。”
“行,我还有事要问你。”
“爷爷您说。”
得到林阳答复的陈三狗,心情更是大好,一杯接一杯啤酒下了肚,黑脸透红,额角下的刀疤更加鲜艳,好似一张脸被分成了两半似的。
“安南这边混的比较好的有哪些?”
“爷爷是问安南大佬们吧,小狗一看爷爷就是过江龙,是不是打算把安南给统一了,就爷爷你伸伸手,什么斧头帮兄弟会的,还不倒头就拜。”
“说人话。”
“呃,爷爷您也没说你要知道些什么啊?”
“你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