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连对视了好几眼,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其实不言而喻。
“王大师,你是不是听见了呼唤?”
“是的,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一到这里,这呼唤更强烈,就像是在你耳边吹气一样。”王潇捂住了半边耳朵说道。
陈岳抬头打量了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得到任何的解释,至少从四周静悄悄的状态来看,这个声音不会像是这里发出来的一样,这周围安静的像是漆黑的夜晚,刚刚还能听到鸟鸣声,现在安静的都可以吓死鬼。
王潇也随着陈岳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就算没有时间,他大概也猜到了他们休息了得有两三分钟,可这里原本还是云雾缭绕的地方,竟然像是变了天似的,云雾没了不说,周围也暗淡了下来。
“也不知道她俩有没有这样的感受。”
“先别引起恐慌,这里本就奇怪,要是让她们再紧张,不被猎人蛛弄死也会因为精神高度集中弄出病来,既然喜鹊说了阵法在恶灵河下面,我相信,就在我们处于的这一方空间当中,只不过,我们每前进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陈岳点头道:“我懂,但是喜鹊难道不找了吗?”
“找一定是要找的,我们已经亏欠她太多,所以一定要找到她。”王潇这话虽然说得很坚决,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这话就像是渣男口中的承诺一样,不切实际。
“对了,王大师,你是第一个醒来的,对吧?”陈岳忽然开口问道。
见他这样,王潇似乎猜到了陈岳想问什么,直接开口说道:“没错,但是我醒来后,并没有发现猎人蛛的踪迹,我也纳闷呢,在我们昏迷的时候,我可是清楚的看到蠃鱼跟着我们被吸入了漩涡中,可醒来后,就只剩下我们四个。”
“你说会不会是这里的禁制,让这些大型的动物进不来?我合计吧,王大师,你看看哈,就拿喜鹊的话来说,这可是大阵阵眼的所在,而他们又是外面孕育出来的怪物,应该是进不来,或许进来后,实力大不如从前,没准躲在那儿等着我们呢。”
陈岳这话顿时让王潇沉默了,从他醒来后,他就一直再想这个问题,尤其是喜鹊的话,虽然有几分不确信的成分在里面,但绝大部分的话,他都会听进耳朵,所以在听到喜鹊说阵眼就在恶灵河下面时,他也和陈岳想到一块儿去了,会不会是这里面的禁制阻止了猎人蛛进入呢?
这也仅仅是他猜测,没有人回答。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四人就紧紧靠在一起,以备不时之急。
说实话,这里竟然有天黑,确实让四人感到惊奇。
从进入山洞开始,好像就从未有过天黑这一说法,但是此刻,确实天黑了,最奇怪的还有不少的虫鸣,半空中还有不少的萤火虫,像是大山的精灵似的,一上一下飞来飞去盘旋。
“好美的夜空。”柳如烟抬头看着浩瀚的夜空,不由得泛起花痴。
是了。
这么长精神高度紧张之下,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
不只是她,就连Jane眼里大放光彩,像是个懵懂的少女,不停的指着天上的星星,时不时的飚出几声惊呼。
夜深了,鸟鸣似乎也回去休息了,萤火虫的光亮散开之后,四周变得静悄悄的。
“你们先休息,我和陈岳轮番守夜。”王潇当机立断说道,那就是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
陈岳自告奋勇说道:“王大师,你们三个先休息吧,我先守夜。”
王潇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你受不了就叫我,我们换。”
陈岳点了点头,开始守夜。
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连日来的疲惫,让几人迫切地需要好好的睡上一个安稳觉。
守夜的陈岳一刻也没有放松,实在是坚持不了了,就使劲的摇了摇自己的舌尖,刺激自己清醒过来。
万物都在入睡,就连守夜的陈岳都没有发现,在离他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一只麻雀大小的鸟,正一脸希冀的看着他们。
“别看了,能不能活下来,都需要看他们的造化,你不可能一直寸步不离他们吧?这伙人和十几年前出现的那两人确实很不同,也不忘恩负义,但这也不是把你当枪使的因数吧?”
话音刚落,一只公鸡大小的喜鹊飞到了她身边。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对他没有任何的生气,相反的,我很怀念在他温暖掌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妈妈那儿都不曾感受到,哥,你能不能帮他们。”
“你是不是傻?你不知道他们出现在这的目的吗?要是让他们破坏了神祖,这里的阵法都会受到威胁,毁灭你懂吗?不只是这里,就是我们都会随之消失,你怎么会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人呢?”
“我不想他受伤,虽然他欺骗过我,但是他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他比那两个人还要好。”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出去,出去心都野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咱们凰族的血脉,只要离开神祖,所有的能力都会消失,潜意识里,你会想要得道升天,其实你不知道,这就是凰族对自我的保护。这玄武也是,好端端的跑去外面干什么,现在好了,把这伙人惹进来了不说,猎人蛛那守墓兽也想着开启阵法,逃出生天,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怎么好。”
“你以为我不知道?恶灵渊可是直通这里的地方,最重要的,恶灵渊里面危险重重,是你不惜一两次的燃烧自己的精元,为他们化险为夷,你难道就真的失去了理智?你可别忘了,我们一辈子都得待在这儿,不管是生还是死,都只能在这。”
喜鹊渐渐低下了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傻妹妹,自从你逃出去之后,我一直担心你的安危,不管那个男人给你灌下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记住,他们是来破坏神祖,破坏祖灵的,那是我们的死对头。猎人蛛已经叛变,但外面还有鼠王和巴蛇已经蠢蠢欲动,还有很多厉害的猛兽,保不齐它们也叛乱了神祖,所以,你不能这样意气用事了。”
“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和他们见面吗?我担心我们守护了几百年的神祖,会毁在你的手上,傻妹妹,你要是不想成为罪人,他们的生死你现在都不能插手。”
“哥,那猎人蛛到底去哪了?怎么不见它们踪影?”
“去了它该去的地方,神祖这一方世界中,虽然我们凰族能安然无恙的生活着,虽然我们凌驾于这里一切的生物之上,但是你要记住,祖灵之怒,玄武之怒,哪怕是这阵法也承受不了的,玄武出,阵法破;傻妹妹,你可别犯傻了。”
“什么叫该去的地方?神祖中,唯有一处禁地,你不会……”喜鹊惊呼出了声。
喜鹊扑哧了几下翅膀,点头默许。
“哥,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可是及其危险的,要不是玄武驮着祖灵,它下去都会没命,而你又自作主张的把它们放在里面,不是想害死那几个人类吗?”
“它们人类不是常说一句话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死是活,全都看他们的造化了,哦,对了,为了让他们享受这短暂的惬意时光,我可是付出了很多,周围的野兽都被我弄走了,还为此燃烧了精元,让神祖变得和人类世界相差无二,这些都是看在你面子上的。”
“哥,你怎么这么耍无赖啊。”喜鹊有些抓狂,初听前面还感觉当哥哥的有些不近人情,可后面的话,好像哥哥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到了最后,更是对它深恶痛绝。
“不,你错了,这都是你任性所致,如果不是你在其中插一脚,我会用得着给你收拾这烂摊子吗?猎人蛛是守墓兽没错,那你说,你为什么要打破平静呢?”
这话顿时弄得喜鹊哑口无言。
是啊。
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没有想清楚,就好像脑袋中有个声音指导她一定要逃离神祖,去到外面的空间,以至于生存了这么长的时间,可令她诧异的是,一直想要回到神祖,都没有成功,现在倒好,竟然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玄武的缘故?
“哥,我回来难道不是因为你?”
“我哪有这能力。我告诉你啊,明天,最多明天,这四人就会上路,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肯定会去到哪里,我告诉你,你最好哪里都不要去,更不能和他们见面,更不能给他们通风报信,知不知道?”
“不可能。”喜鹊当即不干了,这无疑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不行也得行,我告诉你,你要再这么任性下去,你肯定会惹大祸。”
“哥,你就让我去见见他们吧,我不想让他恨我。”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个男人能够让你得到飞仙吧?傻妹妹,他可不是你要找的男人,反正你只要记住,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的花言巧语总是说的天花乱坠,都能把树上的鸟儿哄下来;我看你就是鬼迷心窍了,人类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管,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是他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你就是剔除了我凰族的血脉,我都不会坐视不管,我怀念他掌心的温暖。”
说着,喜鹊扑哧翅膀就要飞过去,可还没飞出树梢,几颗粗壮的树枝把她牢牢的拦了下来,任凭她如何挣扎,怎么都前进不了一步。
喜鹊急的想要放声大叫,可叽叽喳喳好久,非但没有引起不远处陈岳的注意不说,隐隐的还让她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她的声音正在逐渐消散,最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她心里无望到了极点,很显然,她哥哥是铁了心的不让她发出声音,哪怕不惜让她失去声音,哪怕眼睁睁看着她撞的头破血流,丝毫也不心疼。
“傻妹妹,我说过了,你已经为他们付出的很多了,你知不知道,你只要一出去,就会破坏神祖的平衡,到时候不只是生灵涂炭,整个迷雾森林都会暴露在世人眼下,你让我们怎么有脸下去见自己的母亲?”
一听到母亲两个字,喜鹊忽然放弃了挣扎,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头破血流了好一阵子后,竟然自动愈合了伤口。
“母亲垂死挣扎之际,把神祖交给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我手里毁灭,你可以任性,但是绝对不能拿神祖来开玩笑,所以对不起,哪怕你恨我,我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犯错。”
喜鹊彻底放弃了挣扎和碰撞,飞到了他身边,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几人。
他忽然放下心来,至少看来,自己的妹妹已经听进去了,不由得放了她,包括声音也还给了她,正打算飞走时,喜鹊忽然放声大叫了一声,吓得他赶紧扑哧翅膀封住了她的声音,立即消失原地。
正在昏昏欲睡的王潇,忽然猛地跳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暗自嘀咕道:“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