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叙言二话不说给黎染放了一周的假,在家养伤,并把雷霆渊留了下来,让他观察黎染的伤情直至稳定为止。
第二天一早黎染才悠悠转醒,她睁开还有些朦胧的双眼,好像刚刚有个人影闪了出去?
黎染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没有多想。头沉沉的非常难受,当她想要挣扎起身时,霍叙言和雷霆渊推门进来了。
雷霆渊帮黎染量了体温,还算正常,二人俱是松了一口气。
黎染迷蒙地看着二人。
“知道昨天是谁打你的吗?”霍叙言开口,语气冷得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好几度。
黎染皱起眉头,怪不得头这么疼,她隐约记得昨天走在路上,感觉有人尾随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摇了摇头,剧烈的头疼让她停止了动作,伸手捂住脑袋。
“别想了,好好在家休息吧!”霍叙言不忍心再问。
“我工作还没……”黎染话没说完就被雷霆渊打断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想什么工作?”
霍叙言接着道,“给你放一周带薪假。”
黎染愣住了,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直到看到镜子中头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自己,才明白为什么她觉得头痛欲裂。
三天后,黎染伤情稳定,霍叙言才把雷霆渊放走。
过了几天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黎染觉得憋闷,便想出房间走走。
她换了衣服刚在院子里逛了几分钟,一个不速之客,让她想清净都清净不了了。
白艳尖着嗓子喊着要死要活的话,硬是逼着霍宅的人将她带到了主院。
见到黎染,白艳眼神一亮,想要扑到她跟前,两人上前连忙将她隔开了。
乖乖吓死人了,黎染现在可是伤患,霍叙言特地交代的重点保护对象,被冲撞了可不得了。
“她说是您母亲,如果见不到你就死在霍宅门口,我也是没有办法,就带她进来了。”领白艳进来的人连忙解释。白艳耍赖皮的本事没有谁比黎染更清楚的了,她不怪他。
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黎染看到白艳,缓了几天的头伤又疼了起来,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又找我什么事?”黎染问道。
“小染,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白艳尖声说道,表情很是焦急。
黎染已经免疫了,哪次要钱她不是这副神态?她淡淡开口:“如果是要钱,我没有钱给你。”
白艳的表情有些狰狞起来,她这次倒不是真的来骗钱,她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因为长期挥霍,家里早就入不敷出,那三千万也不知去向,儿子那边拿不出钱来。现在债主逼上门,她只好来跟黎染要钱。
早就看惯了白艳这副神情,黎染并没有动容。
“要不是你爸住院,我们家会欠这么多钱吗?现在你锦衣玉食,是不想给家里做贡献了?也不想想是谁让你过上这种生活的!”白艳一边说一边看黎染的脸色。
只见她面色不渝,她连忙转了话风,“现在家里欠了很多钱,债主找上门来了。你就问霍家借一点救救急,霍家不差这笔钱,你开口,他不会不同意的。”
白艳自认为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黎染应该松口了才是。
“钱我已经给了很多次,现在要钱没有,你走吧!”黎染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赶人了。
霍家的人都听她的,“请吧!”
白艳见黎染是动真格的,遂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这声声音尖利的质问,把黎染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黎染还是坚定不给钱!
白艳面容一下子白了,看上去有些可怖,她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黎染,“黎染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害的,你如今见死不救,日后看你如何面对你爸爸!我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黎染脑袋里反复回荡着白艳最后这番话,脸色也不好看。佣人们都吓坏了,赶紧簇拥着让黎染进去休息,不管白艳再怎么尖叫无理取闹,派人将她赶了出去。
黎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白艳临走前看着她的眼神,如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不知她话里有几分是真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黎染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场景真实得令人脊背发凉。
她梦见白艳横死街头,那惨白的脸像极了今天的模样。然后父亲听闻白艳的噩耗,病重而去。
黎染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后背。
她猛地睁开双眼,只见眼眸中已经蓄满了水花。这个梦真实无比,令她感到一阵阵的后怕,黎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没事儿吧?。”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黎染这才发现,霍叙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床侧。
原来黎染做噩梦时的动静早就惊醒了他,霍叙言默默陪在她身侧已经好久。
黎染连忙用手逝去溢出眼眶的泪珠,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其实霍叙言多多少少能猜到她做噩梦的原因,肯定和白艳脱不了关系,奈何怎么也摆脱不掉。
“我没事了,你赶紧去休息吧。”惊动了霍叙言,黎染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她此时一身的虚汗,全身如同脱力般。
霍叙言沉了脸,她这个样子看着是没事的吗?这女人又开始逞能了,就在他面前示下弱又如何!
其实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是让她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染坐起身,将腿屈到胸前,双手抱住双膝,肩膀微微颤抖着,并没有搭理霍叙言的意思。
他见状,也不勉强。出了房间帮她轻轻将门带上,并吩咐了一位家庭医生随时待命。
黎染完全没有了睡意,睁眼直到天明。梦中白艳的惨状以及父亲的惨死的画面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差点令她崩溃。
一宿未眠加上担心焦虑黎染好不容易养的有了些起色的身体弱了下去,有些发烧的迹象。
黎染想去看望父亲…
“不行!”霍叙言一口拒绝,使得黎染扁了嘴。
她担心父亲担心得不得了,生怕噩梦中的场景应验。
霍叙言见状,说道:“你发烧了,现在不能出门。如果你好好养病,烧退了我就让你去。”
“好!”黎染答应得很干脆,将送进来的苦药汤喝得一滴都不剩。
霍叙言这才抿了唇,满意地点点头。
这几天黎染积极配合治疗,伤情和病情终于又好转了不少。
在咨询了家庭医生之后,霍叙言终于同意黎染出门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黎染开心地抱了他一下。
两个人身体都是一僵,她这是在撒娇?!黎染连忙松开霍叙言,恨不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没有注意到霍叙言的唇角勾起,显示了愉悦的心情。
医院中…
看到父亲后,黎染整颗心都放了下来。
父女二人手拉着手说了一些体己话,父亲问道白艳和黎什彦的近况,让整个气氛冷了下来。
黎染脸上挂着一抹僵硬,看着父亲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他们都挺好的,您不用太担心,安心在医院养病吧!”
自从他住院后,妻子和儿子都鲜少来医院看他。
“我希望你们都能过得好。”黎父叹了一口气,他认为自己的病拖累了他们,心中有些自责。
黎染怕父亲又问起白艳母子近况,只好找借口出了病房,结束了这场对话。
才出病房,黎染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掏手机,没有注意到父亲一直从窗户打量着他。
电话接通后…“你妈在我们手上,快点拿一百万来赎她,不然缺胳膊少腿的我们可保证不了。”
黎染还没开口,便传来对方恶狠狠的声音,夹杂着白艳的尖叫声及哭喊声。
“我妈为什么在你们手上?”黎染现在对白艳已经有些免疫了,她不紧不慢地问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妈欠了我们高利贷不还,想空手套白狼?!也不问问我们愿不愿意!”
“我现在手上也没钱。”如果是高利贷的话,钱只会越滚越多!
“黎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不管会遭报应的!”白艳撕心裂肺的喊叫透过话筒直冲她的耳膜。
不是她不帮,而是…“我真的没办法!”
“你有办法的!小染,你有办法的。”黎染的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
原来她出来楼梯口打电话的时候,父亲就已经跟来了,当时对方说话语气很冲,她情绪也不好,就没注意身后有人。
看着颤巍巍站着的父亲,一双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黎染心疼极了,像一根针扎着她的心口。
“爸爸,我……”黎染想拒绝,但是她可以拒绝白艳,却没法拒绝来自父亲的祈求,她很为难。
“爸爸知道很难为你,可你妈还在他们手上。”刚刚的对话他虽然只听了黎染的话,但白艳的性子他多少是知道的,一猜就能知道是事情的大概。
“就算爸爸求求你了。”说完,他缓缓地屈膝竟是要跪下去。
黎染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将父亲扶住。带着哭腔说道:“我会想办法的,爸你别这样!”
黎染将父亲扶回病房,又安慰了好久,直到父亲情绪稳定了不少,才起身离开。
带着满肚子心事,黎染回到霍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