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在那里说服自己的春柳,没有注意到夏柳的神情已经出游在不知道天地何处。得不到回应的春柳只能拽了拽夏柳的衣袖,才是让夏柳回过神来。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夏柳连忙快走了几步,挡住了春柳的部分视线,露出较为尴尬的笑容,问着春柳,“呃,春柳,你刚刚说什么?”
“嘿,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怎么听话的,我说,主母是不是因为信任我,才让我去了凤千璃身边?”
一心只沉浸在夏柳没有认真听她讲话而气恼的春柳,只顾着掐腰埋怨夏柳的三心二意,未曾发觉夏柳的眼神正在似有若无地朝着她挡住的地方看去。
“是是是,春柳姐姐说的都对。”其实,夏柳亦是只顾着看那身影消失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中,还是没有把春柳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春柳也只需要得到夏柳的肯定就够了。于是她自然而然咧开了嘴角,笑的十分开怀,“哼,我就知道是这样。”
这个时候,春柳和夏柳也一同走到了凤千璃的厢房前,看着那禁闭的房门中渗出烛火的光芒,却是没有人影的映照。房门是紧闭着,那窗户却是随着风儿做轻轻地摆动。
“真是不明白,今夜的风儿这般的猛烈吗?把窗棂都吹得呜呜作响。”还好,春柳正是好心情的,却是没有继续追究所谓窗户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见着春柳这副模样,夏柳倒是在暗处松了一口气。
像是被窗户的摆动吓到了一样,夏柳连忙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率先春柳一步推开了房门。
还没有等春柳冒头,那夏柳先是把厢房内部彻彻底底看了个遍,见着厢房之内的摆设都是如同她们初时来的作态,没有丝毫的变化,夏柳才是松开了对门的驻守,让春柳进来了。
对于夏柳反常的举动,春柳在后面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我说夏柳,你这么积极做什么的,难不成,是想去凤千璃那边邀功去了?”
看着春柳的作态,夏柳只抿了抿唇,她恭恭敬敬地说道:“春柳姐姐,夏柳断然不会有此贪念。”
“对,你倒是一个识时务的,你要知道,我们能来这里,那可是主母赏识我们。如果主母不赏识我们,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看到夏柳这般的温顺,先前被抢了开头,甚至被夏柳阻拦的怒气稍稍地降低了点点。
“春柳姐姐教育的是,我们快些去看看大小姐吧。”实在不稀罕那春柳口中的大道理,夏柳也止不住地开口提醒着春柳,她是正事儿未做。
“哦,你倒是提醒我了。哼!小丫头,以后有跟你计较的时候!”像是对于此次的谈话并不满意似的,春柳只用那眼角的余光好生媚态地瞅了夏柳一眼,才是扭动着盈盈的腰肢进去了。
若是从远处看来,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春柳是这厢房的主子呢。
心有余悸的夏柳现在已经谈不上计较春柳的失态了,方才从凤千璃房中跃出来的身影并不是夏柳她自己臆想出来的,而是经过夏柳确认了无数次,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身影是千真万确存在的。
夏柳曾一度以为,是凤千璃受不住在将军府的折磨,这夜半三更的要去哪里逍遥快活。可是转念一想,那身影高大而又威猛,一看便不是女儿家的身材,难不成大小姐回府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
如此想着,夏柳的眼神止不住朝着里屋暼去。“难不成真的如同春柳姐姐说的那样,大小姐在自己的厢房中,藏男人了?”
心中念头百转千回,夏柳只愣愣地站在原地,那一直往前冲的春柳才是发觉了夏柳的不对劲。她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夏柳,又是歪着脑袋问道:“夏柳,你在那里如同一根棍子一样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快跟上来?”
“哦,来了来了,春柳姐姐等等我!”像是极力在掩盖自己的行径一般,夏柳立马把眼神都聚焦在春柳的身上,提起裙摆便是跑了过去,又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春柳的后面。
不过幸好,春柳并没有追究什么。
而里面的凤千璃,在听到春柳和夏柳匆匆赶来的脚步声中,兀自把自己裹在被窝里,装出一副要入睡的模样。
儿和夏柳的脚步声好似高山上的钟鸣,一下接着一下打在凤千璃的耳中,凤千璃看着眼前这个在下达了明确的逐客令之后,依旧是无动于衷的身影,凤千璃甚至已经准备好偷偷藏在袖中的迷药,准备用强制性的方式逼迫封炎墨听从她的命令。
可是,还没有等到凤千璃将那迷药挥洒出去,封炎墨的身影却是动了一动。
只见封炎墨的眼眸越来越幽深,好似在其中有波涛翻涌,滚滚而来,可是那样复杂的情绪,都被封炎墨很好地遮掩住了。
封炎墨并非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常年居在高位的他深深地知晓人的情绪的变化。既然凤千璃敢狠下心对他说出这么决绝的话语,就表明她的内心确实希望他赶紧离开。
原来,在凤千璃的心中,他封炎墨就是如此的碍事儿,阻拦了她凤千璃的道路。呵,倒是他的自作多情了。
一直处于自我否定的封炎墨并没有发觉到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他只是勾起唇角,像是最后一次的告别那般,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千璃,留下一句话语。
“好,如你所愿。”
就这样,封炎墨如同他来时的那样,从凤千璃的厢房的窗户中,飞驰而去了。
看着封炎墨远去的身影,凤千璃片刻的失神。但是那也只是片刻的时光,转而,凤千璃就恢复了正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她连忙把东西稍稍收拾了一下,凭借着记忆力让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地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