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挚上街闲逛,途径一家酒楼时,停下了步伐。酒可解百忧,不若醉上一场,暂时忘却这烦忧。这么想着,白挚便踏入了酒楼。
店小二正领着白挚往楼上雅间而去,忽地却听得后头一声唤:“今儿巧了!竟遇上你。独酌多没意思,你我二人聊上一番如何?”
白挚回过头,是太子封明毅。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隐秘的笑意。借酒消愁是真,想偶遇太子也是真。他知道太子常来这间酒楼,便存了心思想偶遇。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白挚开口道:“能与太子您同饮,是在下的福气。”
两人相携进了两楼尽头的雅间。
酒菜已经摆上了桌。太子难得客气地给白挚斟一杯酒。他感叹道:“摄政王与凤家那位小姐的婚事将近。孤晓得你心里头是不痛快的。”
白挚接过酒杯,先谢过太子:“怎好劳太子您亲自斟酒。”
太子大方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
白挚仰头将酒一口饮下,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也不瞒着您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虽然心悦千璃小姐。可怎奈她就要嫁给摄政王了。我心里确实不好受。”
太子体贴地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哎,这世间的情爱,总是折磨人呐。”
“谁说不是呢。”白挚眼里刻意流露出一丝落寞,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若是千璃小姐要嫁的是别人,我倒可以去争取一下。可是——”他顿了顿,话音苦涩,“可她偏偏嫁的是权势遮天的摄政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白挚竭力扮演一副受了情伤的模样。
太子听到“权势遮天”四个字,当即心头一痛。他是储君,但权势却远不及封炎墨,这让他怎么不气不恼。
太子看着面前借酒浇愁之后,心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眼下正好可以将白挚拉拢过来,一同对付封炎墨。
抱着这样的念头,太子摆出一副真切诚挚的模样,说道:“摄政王眼下虽势强,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付。”他故意换了亲近的称呼,“只有白兄你愿意与我联手。不怕扳不倒他。”
太子压低了几分声音,循循劝道:“只要摄政王倒台,到时候,白兄还怕得不到美人吗?”
白挚故意装作被说动心的模样。他举杯向太子敬酒:“那便多些太子爷!在下愿意同太子您结盟,共同对付那封炎墨。”
太子也举起酒杯,客套道:“白兄直呼我名讳便是。不必再称呼什么太子,倒显得生分。”
白挚顺着太子的话,也未再用尊称。两人各怀心思。将酒饮下。
太子和白挚结成同盟之后,给封炎墨使了不少小绊子。不过封炎墨暂时无暇顾及。他此时明里暗里正和国师封寒爵斗得不可开交。
这日,白挚约了太子酒楼一聚。
太子进去时,白挚正望着窗外饮茶。
“白兄找我有何事?”太子朗声问道,虽各自心里藏着算盘,但面上他们已兄弟相称。
白挚闻声转过头来,他放下杯盏。起身相迎:“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封兄商量。”
“什么事,白兄但说无妨。”太子承诺得爽快,“只要是在孤的能力范围之内,孤绝不会推辞。”他正需要白挚的助力,自然要给足他好处。
白挚请太子入座,他显得有几分迟疑。但片刻后,还是开口道:“我恐怕得回白羊国了。
“回去?”太子封明毅诧异地问道,“白兄怎么突然要回去了?那咱们的同盟一事……”
“封兄放心,”白挚说道,“我虽不日即将回去。但咱们的同盟关系并不会就此搁浅。”
“白兄此话何解?”太子问道,他心想:这人都回去了,还怎么一同对付封炎墨?他这么想着,不由得有些烦躁。
白挚看向对面的太子封明毅,他笑了笑,说道:“我此次回去,也正是为了对付那封炎墨。”他反问道,“封兄以为,凭借怒自己目前在京中的势力,可否一举拿下摄政王?”
太子封明毅抿唇未语,他端起桌上的青釉莲纹茶盏,心烦气躁地一口饮下。最后也只能承认道:“不能。”
若是能的话,他早就自己干掉那封炎墨了,哪里还用的着与人结盟。白挚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思及此处,太子面上现出些许不悦的神色。
白挚一直注意着封明毅脸上的细微表情,他道:“封兄勿恼,我提此事,便是要替封兄解下这一难题的。”
封明毅顿了顿,长眸微眯,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白挚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道:“摄政王势强,单凭封兄在京的势力,难以匹敌。可是——”白挚垂眸,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拂去杯中的茶沫,“可若加上我白羊国的兵力,那可就不一定了。”
白挚抬眸:“封兄意下如何?”
太子封明毅听了白挚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动。若有了白羊国的兵力相助,那扳倒封炎墨的胜算可就大得多了。
他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是,倾身贴近了几分,小声商讨道:“你的意思是?”
白挚也压低了声音:“封兄在京中筹谋,我从外头领兵攻进。”他修长的手指沾了一丝清茶,在褐色的漆木桌面上写下四个字——“里应外合”。
白挚望向封明毅,说道:“只要你我二人配合得当,那封炎墨再厉害,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巧。”
太子封明毅此时有些犹豫,引外邦的兵力,可不是件小事。万一处理不好,那可就会酿成大麻烦。
白挚看出封明毅的心思,他以退为进,使用了桩激将法:“若是封兄不愿,那此事便作罢。我虽心悦千璃小姐,但若搭上将士的性命,到底是有几分不妥。不如咱们结盟一事也就此作罢。”
语毕,白挚起身作势要走。
太子封明毅忙拦着他:“白兄容我再想想。”
白挚意义不明地说道:“封兄身为一国储君,竟然被个王爷压在头上。白某也一直替封不值呐 不过,若是封兄无意改变。白某也没办法,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