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墨无意隐瞒他们,于是便细细分析开:“郑启穆败势已显,若再想扭转局势,恐怕难于登天。”
封炎墨修长的食指指向台上正迎战的郑启穆,他步伐不稳,显而易见的浮躁,与对面淡然处之的沈扶风形成鲜明对比。
王大虎等人看了,也觉得封炎墨所言有理。按照郑启穆这么个状态,想要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场比试虽然还没有结束,可在懂行者眼中,早已胜负即定。
封炎墨又接着往下分析:“现在已经到了决赛。我们长空国入围的仅三位。”他逐一数了过去,“郑启穆、蓝霁、马初阳。”
封炎墨神色肃穆,很快便说道:“郑启穆看情形,大约是在后几名。夺魁首无望。蓝霁虽然脑子活泛,身手不错,可毕竟年龄资质尚浅,能挤进前五就很不错了。至于马初阳——”
封炎墨长眸眯起,沉吟了片刻,随后徐徐道:“若无沈扶风其人,本王倒是颇为看好马初阳多亏。西沉国的灵修勾陈其实也很有实力,可以马初阳的实力,应该拿能制得住他。不过可惜呐——”
封炎墨长长叹了一口气。
王大虎好奇地凑过去问:“王爷,可惜什么?”
封炎墨抬起右手,指向台上的沈扶风,又重新开口:“可惜遇上了这位。”
王大虎顺着封炎墨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一身宽大灰色袍子的沈扶风。
王大虎心中有些纳闷,他憋不住话,别支支吾吾地说道:“王爷,您说马初阳不是沈扶风的对手。可我看,”他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我看马初阳倒未必不是那沈扶风的对手。”
王大虎自己虽然早早就出局了,可自然还是希望长空国的人最后夺下这神武大会的魁首就。于是瞅了眼那沈扶风,又撇了撇嘴,嘟嘟囔囔道:“在场的灵修可没又一位像他那样,裹得跟夜间的盗贼似的。古怪得很,这样的家伙,我是觉得马兄能打的赢他。”
封炎墨淡淡一笑,也没再多解释,只说:“咱们且往下看便知道了。”
倒是一旁的付清扬多插了一嘴:“哎,大虎哥。你这以貌取人可就不对了。这自古以来,不少有能力的人都有一两个怪癖。”他下巴往沈扶风的方向抬了抬,又继续说道,“这沈扶风也只不过披了件严实些的袍子,也算不得有多古怪。”
付清扬缓了缓,又坐回自己的椅子,接着说道:“再说了,有些个怪癖又不影响人家的实力。”付清手搁在脑后,枕着头翘起二郎腿打趣道,“要我说呐,这沈扶风就算是套上女人家的衣裙,套上簪花。场上也没有几人能是他对手的。”
付清扬侧过头看向王大虎,慢悠悠道:“大虎哥,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理当然是这么个理,可王大虎打心眼里还是希望他们长空国的人能取胜。王大虎想,哪怕是那个自己看不对盘的蓝霁胜了,也好过别国之人夺魁呀!
类似王大虎这样的心思,看台上的几人都有。可想象和事实总是难以调节。
擂台上,沈扶风依旧站得淡然挺拔,端是一个气定神闲。可郑启穆却惨了,衣裳破了数处,破布条子一样地挂在身上。
郑启穆胸口剧烈起伏,呼吸被往常急促数倍。他脸上也有许多大被剑气所伤的细小伤痕,单看不吓人,可合起来却又些说不出来的恐怖,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郑启穆自知灵力透支的厉害,且先前被侏儒所伤的两腿旧伤在打斗中又开裂了,钻心窝子的疼。郑启穆绝望地想,这场他大概败定了。
怎么会遇上这么个厉害的角色呢?郑启穆想,若是这届神武大会没有沈扶风这个人,大概自己的名次会再进上几名罢,决计不可能只止步于此。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无比残酷。沈扶风这样的高不可测的对手偏偏出现在这一届神武大会,又偏偏在最后一轮被他遇上。
这大概就是天意罢。
郑启穆心中暗自喟叹者,眼里的光彩一点点散去。他双肩颓然垂下,整个人被一种浓郁的颓废气息笼罩着。
看台上的阮盈婉摇了摇头,语气惋惜:“看来这局就要结束了。”顿了顿后,她又说道,“虽然我也挺瞧不上这郑启穆太过自私的性子,可他现在这模样,倒也挺令人唏嘘。”
王大虎与付清扬听了未出声,可心中却也都暗暗赞同阮盈婉的话。
这些暂略过不表,且将视线移至擂台。
台上,郑启穆低头颓然地扶着栏杆,握铜棒的手力道也松得很。
沈扶风见对手自己先崩溃了,于是三两下闪倒他面前。那利刃一亮,准确地横在了郑启穆的脖子上。
沈扶风声音徐徐而低沉,也只平铺直叙,简单三个字:“你输了。”
郑启穆再无还手的余地,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输了这场比试,便意味着他离灵武大会的三强席位是彻底无望了。能争的也只是后几个名次而已。
郑启穆心下涌起一股绝望,呆呆地里愣住了,连眼珠子都定住不会动弹。他手中的铜棒也“咚”地一声落了地。
此局胜负定下。
第三场的比赛人数只有十人,两量比试。胜者进入五强混战,而败下阵的五人则去争夺后五名的名次。
当然,这后五名的名次争夺赛是远远不如前五强争夺赛激烈。
进入前五名的分别是长空国的马初阳、蓝霁;西沉国的沈扶风、勾成;及白阳国的
百里清音。
南均国此次较惨,虽然有两人挤进了决赛局,可到底实力不如他国灵修,因而落入了后五名的争夺赛,而无缘前三强。
比试正式开始。
这场是混战。顾名思义,五人皆是在一起打斗,最先出局的便是第五名,留到最后的便是冠军。不光考量修为水平,也与灵修自身的反应筹谋能力有关。
马初阳和蓝霁因来自一国,所以并肩站在一角。他们平时虽然没有深交,可此刻也勉强成为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