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观战的凤千璃见红绫稍落颓势,不由得侧眸看向一旁的蓝霁,他神色严肃,却不见有多紧张。凤千璃尽量用自然的语气问道:“红绫姑娘似乎落入下风,蓝少侠不担心吗?”
蓝霁淡淡一笑:“比试而已,非以性命相相搏。红绫就算落败,也无性命之忧。用不着担心。”蓝霁忽的话锋一转,问道,“姑娘观战已久,难道不想上台切磋一二吗?”
他一双眸子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凤千璃。凤千璃却收回视线,朱唇轻启,仍旧是那两个字:“不急。”
好个不急!蓝霁心中咬牙暗恨。这摄政王妃简直难对付的很,让人琢磨不透心思。不过,此时再追问下去,也显得有些不对劲,蓝霁遂也只能按捺下心中不满,将目光重新投向台上对战的二人。
且说红绫被长戟逼的是步步后退。她心中暗骂一声:该死!怎么这笨重的长戟倒好像比她的软剑还灵活,出招的速度快极了,她压根寻不着反击的空隙,只能被动防守。
后腰触及冰冷的石砌围栏,红绫再无可退之处。眼瞧着那长戟又凌空,欲朝她头顶刺下,红绫没法子,只能横举手中的软剑,将起拦住。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那软剑竟裂成了长短不一的三截,“哐当”落在了地上。
红绫望了眼手中的光秃秃的断剑,声色有一瞬间的怔愣。这软剑可是最喜欢的武器之一,陪在她身边也有几年了,竟然说断就断了。说句实话,红绫有些心疼的,她眼尾略略泛红,怒气冲冲地看向对面扛着长戟的赵为毅。
“混蛋!”红绫厉声骂道。一双杏眸蕴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赵为毅挠了挠后脑勺,神色有几分微妙的尴尬。不管怎么说,弄坏了人家小姑娘的武器,对个大老爷们来说,总归是有些难为情的。他抱歉缓声说道:“对不住了,红绫姑娘。这比试虽不能伤及性命,可武器折损有时却是难免的。”
赵为毅指着自己长戟上的月牙弯钩,说道:“喏,我这长戟上头也缺了一小块,是方才与位持锤的老兄比试时,不小心被砸掉的。”赵为毅以自身武器举例,原是为了缓和气氛。
可没想到对面那姑娘却更怒了。一双招子恨不得喷出火来。
“你那破武器,怎可与我的赤练软剑相比?!”红绫怒不择言,只当赵为毅的宽慰为挑衅。
赵为毅当下也怒了。睡的武器不是好的,他这长戟还是在门中比试时,夺下魁首赢来的,爱惜的不得了。今儿居然被这么小丫头片子贬低为“破武器”。赵为毅气不打一处来。
他长戟指向红绫:“看来红绫姑娘也不需要在下的劝慰。”他也不愿意再废话下去,直接说道,“武器被毁,红绫姑娘你输了。”
“是么?”红绫唇边勾起冷笑,她反身从袖子抽出一截长绫,神色嘲弄道,“谁桌说我只有那一个武器?”
那长绫足足有四五米长,水红的色泽,轻薄透光,也不知是何种材质裁制而成的。看那模样,应该也是难得的武器。
凤千璃见那长绫也有些吃惊,她调侃道:“蓝公子,令师妹莫非是因其名字,才选了这长绫做武器?”美人长绫,瞧着倒是赏心悦目。
这次提问是完完全全出于好奇,而不含其他试探的意味。不过,凤千璃也没指望着蓝霁会老实回答她,毕竟,她在对他们防备的同时,他们对自己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些防心的。
不过,出乎凤千璃意料的是,蓝霁却认真回答了:“师妹尤擅红绫,才被师傅赐名为此。”
凤千璃古怪地瞧着蓝霁,他正专注地看着台上一袭红衣,长绫在手的红绫姑娘,好似片刻间忘记了防心。
凤千璃眼珠子转了转,心道:看来这对师兄妹之间有几分意味。
台上的比试仍在继续。赵为毅见红绫亮出来长绫,也不惧。他畅快地笑着,高声说道:“红绫姑娘,依我瞧呐,你这长绫裁作披帛倒是不错,可作为武器嘛……”他啧啧摇头,“恐怕弱了些。”
红绫软剑被折断,本就气恼,如今这拿手的武器长绫又被小瞧,她怒气又不由得增加了几分。
“弱不弱,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红绫话音刚落,手中长绫便利落地甩出,缠上那玄铁长戟。
赵为毅将长戟往地上一震,那绕着长戟的长绫松出寸余,他手腕灵巧地转动几下,长戟被顺利拜托了束缚。
拿长绫的红绫比先前持剑时更为自信。她见一招不奏效,便紧接着使出了第二招。那长绫在她的手中似乎陡然有生命力,游走收回皆干净利落,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连台下围观的凤千璃都忍不住想叫一声好。蓝霁唇边更是带上了一丝笑意。
赵为毅的长戟虽锋利,可对待这么个绵软灵活的长绫,却好像没什么好的应对法子。刺也不好刺,扯也扯不烂,麻烦的很。
赵为毅的灵力即将用尽,手中长戟也渐渐挥舞的力不从心。红绫瞧准时机,长绫迅速缚上长戟,将其从赵为毅的手中甩至台下。
赵为毅失了长戟,战斗力大减。他步伐虚浮,呼吸的节奏也乱了。
红绫唇角勾起一丝笑,这弄坏她软剑的混蛋要输了。
红绫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她挥出红绫,那长绫出袖,在赵为毅脖子快速上绕过几圈,尾端又回到红绫的手中。
红绫双手扯着长绫两端略一使力,赵为毅的脸色就活生生涨成了猪肝色。赵为毅呼吸急促,手扒上颈子上缠绕的长绫,想将其扯开,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红绫瞧着他挣扎的模样,心中的一口郁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
裁判瞧见差点要出人命,赶紧走上擂台,喊道:“姑娘快松手!”
红绫松开长绫,将其又收入袖中,她朝着瘫倒在地的赵为毅说道:“弄坏别人的武器,可不好玩。”她眼神在赵为毅的脖颈处淡淡扫了一眼。
赵为毅摸上脖子,明明束缚已经被松开,可被这女人一瞧,倒好像又体会到方才那种快窒息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