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璃手背抵在唇前,压下唇边的浅笑。她道:“人各有志。什么样的选择都情有可原。无须感到羞愧。”
王大虎一张黑脸都看出了些红,偏偏付清扬看热闹不嫌事多,在台下起哄道:“王妃说的在理。大虎哥,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也没什么可遮掩的。”
王大虎眼睛瞪大,语速极快地说道:“清扬老弟,待会儿决赛结束,我领你去酒馆喝上好的女儿红。这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此话一出,付清扬一笑,倒是没有再往下调侃了。王大虎涨红了脸,准备下擂台,连躺在地上的双戟都忘记了拿。多亏凤千璃看到,唤住了他。
凤千璃声音清悦:“怎么,王大哥连自个儿的武器都不要了?”
王大虎困窘地回头,凤千璃已经捡起双戟,将其递给在王大虎的眼前。
“拿好了。钱财可丢,武器可不能舍。”凤千璃笑着说道。
王大虎接过那双戟,道了声谢:“多谢王妃。”随后便离开了擂台。
按抽出的木牌顺序,这第三轮比试的对象是使用九节鞭的阮盈婉。
阮盈婉是决赛十人中唯二的女修之一。不爱做什么表情,单单看外表,有种冷美人的气质。不过实际上,她说话挺有趣。九节鞭也使得极好,在决赛的十人中,修为算是中等偏上。
一袭利落紫衣的阮盈婉携武器翻身上了擂台。她道:“王妃,最开始来参加灵武大会的时候。我可没想过,自己不光能有和您并肩作战的机会,而且还能一对一与您正面对决。”阮盈婉眼底有稀碎的光,有些小兴奋,“不管结果如何。我这一趟来的是值了。”
凤千璃含笑道:“阮姐姐,能遇见你这样出色的女修。也是千璃的荣幸。”
论年龄,阮盈婉比凤千璃大了约莫五六岁。称一声“姐姐”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过,凤千璃摄政王妃的名号在那里摆着。这长空国内,论身份,还没几个女子能越过她去。这一声“姐姐”令阮盈婉颇有些受宠若惊。
她连连道:“王妃太客气了。我可担当不起您如此尊称。”若无灵武大会,或是凤千璃没报名参加。阮盈婉想,她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王妃这样身份尊贵的人面对面相谈。
凤千璃怕再说下去,会引得阮盈婉越发不自在。于是将话题一笑带过。她道:“旁的也不多说了。咱们开始吧。”
凤千璃凝神提剑。阮盈婉也神色严肃,将九节鞭挥起。
那铁锁制成的九节鞭,比普通的鞭子威力更大。一掷在地上,石彻的地面便裂出一道细长的口子。
凤千璃看了眼,不由得对阮盈婉这样出色的女修更加欣赏。这踏上灵修道路的人,虽男女都有。可毕竟男子占了多数,拔尖露头的女灵修人数相对较少。阮盈婉能脱颖而出,除自身天赋外,肯定也还付出了一番辛苦的。
对于这样自强自立的女子,凤千璃向来敬佩。她端正了神色,投入到对决中。
阮盈婉的九节鞭率先发动袭击。那长鞭如水中游蛇,速度极快地朝凤千璃袭来。
凤千璃抿唇侧身避过。随后趁着阮盈婉收鞭之际,持剑发动反攻。她将灵力注入剑身,朝阮盈婉径直刺去。
阮盈婉瞳孔一缩,后仰身避开。她惊魂未地直起腰身,凤千璃的剑招又再次袭来。那剑贴着阮盈婉的身前,几次差点刺中阮盈婉。她空有一条长鞭,可距离过近的情况下,这九节鞭反而不如剑好使力。
阮盈婉袖角被割下巴掌大的一块衣料。不过在比试中,这也只是个小事,总比受伤来的好。阮盈婉顾不得这些,一个后空翻,拉开些距离。随后迅速挥鞭,朝凤千璃的面部袭去,企图迫使她后退,以此给自己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凤千璃余光扫了眼左侧的石栏,在九节鞭即将击中之际,她足尖点在石栏上借力。一个腾空,便完美避开了袭击。
凤千璃一个空翻,随后俯身,长剑从上方朝阮盈婉攻去。
阮盈婉下意识抬头,此时已近正午,日头正烈。阮盈婉被烈日刺得微眯眼。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清晰地看到一把银白的利剑朝自己悬在自己头顶,即将刺中。
阮盈婉一惊。慌乱之下,她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当机立断趴倒,然后迅速朝旁侧一滚。总算是避开了那凶猛的一剑。
剑招扑通,尖端插进地面。虽瞧着入地不深。可却由剑尖处,往四面八方蔓延出细长而蜿蜒的裂痕,恰如冬日被突然裂开的冰面,光是瞧着,就有几分吓人。
阮盈婉心跳加速,单手撑地缓缓站起。她紫色绣梅枝的衣裳上因翻滚,而染上了一些灰尘,发髻和珠钗也有些松了。
凤千璃故意将拔剑的时间拖延得久了些,给阮盈婉留下时间稍作休整。
阮盈婉快速将发髻挽紧,又简单地拍了拍衣摆的灰尘。随后握紧了手中的九节鞭。她知摄政王妃实力不俗,可前来参加灵武大会的,有几个不想夺冠扬名?
纵然机会渺茫,阮盈婉也不想放过。趁着两人间有一段距离,恰好适合使九节鞭。阮盈婉咬紧牙关,将通身灵力尽数注入九节鞭。那长鞭猛地凌空一挥起,竟有蛟龙在天的恢弘气势。
凤千璃不惧,先避后攻。她一个侧身,那鞭子便落了空,只劈向石栏,将其一下劈为两段。
石头彻成的栏杆,按常理来说,应该也挺坚固的。不过,此刻竟然像块嫩豆腐一样,轻轻松松就被劈开了。
小眼睛的裁判在台下看着,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要晕厥过去。几个小厮忙拉着他,七嘴八舌地劝道:“今儿可是决赛,无论如何,您也得撑着。可千万不能晕倒。不然影响了比试,贵人们追究下来,可就麻烦了!”
裁判明白这个道理,晕是不敢晕了。只捂着胸口,心疼地看着被破坏了的擂台。
小厮们又是递茶,又是扇风,好半天才把裁判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