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法子？”凤千璃好奇地望向面前人，一双透亮的眸子里面藏着些许不解。
她的眼神太过干净，封炎墨看了眼，心中竟生出些不忍亵渎的愧意。他别过眼，修长的右掌握成拳，抵在唇前轻咳了声：“你真想知道？”封炎墨声音暗哑低沉，在小小的马车厢内却格外清晰……复又藏了些许缠绵笑意。
凤千璃眨了眨眼：“难道王爷近来收获了些有奇效的丹药？”封炎墨身为摄政王，地位尊崇，又掌着实权，手下可用之人不计其数，涵盖各个方面。擅长炼丹者也有不少。
凤千璃本就对炼制丹药感兴趣，因着误以为封炎墨真得了什么缓解伤痛的灵丹妙药，起了好奇的心思，这才有上头一问。
封炎墨放下右掌，目光复又落到她身上。他道眸子幽暗深邃，如夜间的苍穹。那往日略显冷酷疏离的薄唇，此刻缓慢而沙哑地轻声说着话，似亲密呢喃。
“你可知，这世间除却丹药外，另有其他法子，能缓解伤痛。”封炎墨轻描淡写地说着，一双眸子中却翻涌着不明的情丝。
凤千璃还在想着他方才的话，不解地重复了一遍：“除丹药外，其他的解痛法子。”她抬眼望他，轻轻摇了摇头，弧度极小，“我怎么没听说过。”她的声音仍然带着疑惑。
封炎墨喉结上下微动，唇边的弧度浅浅上扬，他的眼神变得极温柔，毫无往日的疏离淡漠，高不可攀。他缓缓贴近了几分，声音不期然在凤千璃的耳畔响起。
“千璃，我教你。好不好？”他的尾音轻缓而缠绵，似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就那么轻轻地缠绕在凤千璃的耳边。让她感觉耳垂一片酥麻，一种不知名的悸动悄悄涌上心头。
凤千璃忽的觉得，自己心跳的节奏都慢了一拍。她不自在地别开脸，清了清嗓子，竭力保持镇定。
“王爷，有什么法子，您且直说便是，不用……不用靠这么近吧。”
凤千璃说完，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热。也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已经泛起薄红。
封炎墨轻笑了一声，嗓音极低：“这法子……”他眼尾微挑，淡淡含笑地望着她，左掌也慢条斯理地将她额角碎发拂至耳后，动作极轻柔，“就是需要近些才好奏效。怎么办？”
封炎墨似是在询问，又似在单方面告知。他指腹因握剑执笔而生了一层薄茧，轻抚间，在凤千璃右颊留下一丝丝酥麻的触感。像是有几只不听话的小蚂蚁在轻轻咬噬。
凤千璃指尖微微收紧，无意识地绕紧了腰下鹅黄散花绸的垂绦，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只感觉耳边温热的气息慢慢急促。他与她贴的极近，稍动身子，鼻尖与面庞便可轻触。
那人含笑望着她，神色异于往常的认真。他声音越来越沙哑，薄唇轻言，透着缠绵意味：“我教你。”
凤千璃倏地扯紧了垂绦。她心慌地一抬头，却见一张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俊俏面庞朝自己靠近。
凤千璃一惊，呼吸都瞬间屏住。脑海中霎那间一片空白，那虚无的空白中，她却倏然抓住了一条划过的思绪。
“王爷！”凤千璃倏地站起身，脑袋差点碰到马车顶，“我……我还有事要做。”
封炎墨稍稍拉开些距离，声音仍是带着些沙哑：“什么事？明儿再做不成么？”他眸光若有似无地缠绕在她的面上，于朱唇处，略停留的久些，神色也愈发晦暗不明。
“我、我……”凤千璃少见地结巴了起来，她脑中思绪飞快转动，忽道，“瞧我这记性。赌馆那边的银子还没收呢。”凤千璃不自觉的多说话，以掩饰住紧张，“今儿决赛名次也出来了。先前听那边管事的说，有不少人压了我会输。可不巧，我却偏偏折下桂冠。”
凤千璃美目流转，甚是愉快道：“我猜呀，今儿赌馆一算总账，定能入账不少银子。”
语罢，凤千璃也不管封炎墨有什么反应，直接朝车帘外喊道：“停车！”
车把式一勒马绳。“吁！——”的一声，马儿扬起前蹄，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你这么要做什么？”封炎墨蹙眉，扼住她手腕，“咱们现下先回王府不成吗？赌馆那边的入账，管事的至多几日，也定会前来王府回禀。用不着这么急。”
凤千璃眼神灵动：“王爷，可我不想等上几日了，我现在就很想知道。”说完话，凤千璃稍紧张，想要下马车。
封炎墨长臂一伸，拦住了她的去路。他脸色略有些不好看。
封炎墨缓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千璃，你就非得自己去么？我另派人去不行么？”他定睛望向她，语气带着商量的意味，“到时候将账目、入账银子全带回王府。如何？”
凤千璃轻轻摇头，开口道：“不必如此麻烦了。我自己去一趟就行。”说话间，她倾身去掀帷帘。
可纤长的手指刚触及帷帘，却被另一只更有力的手掌拦下。
“王爷……”凤千璃看向封炎墨，抿唇轻声问道，“怎么了？”
封炎墨吐了一口浊气，脸色阴沉，他启唇，无奈妥协道：“我们一起去罢。”然后便朝车外命令道，“掉头，不回王府了。去赌坊。”
“哎！王爷放心。小人晓得。”车把式恭谨地应了声，旋即便扬起马鞭，转了方向。
马车又晃晃悠悠地行驶起来。
凤千璃也没有推辞的理由。遂也坐下。
但经过这一番折腾，方才的暧昧氛围全然消散了。封炎墨倚靠着马车壁，半敛了目，心中一口闷气无处可吐露。他摩挲着左手的玉扳指，慢慢平复着心情。
铜炉中的香料静静燃起，飘出缕缕轻烟。淡淡的清香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漫开来。难得的安宁与静谧。凤千璃今儿接连对决了五场，也有些乏了，遂也靠着马车壁，缓缓闭眸小歇。
马蹄声纷踏，木质的车轱辘在地上碾出两道又深又长的痕迹。一行人往赌场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