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璃听了封炎墨的话之后,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她点了点头,神色严肃道:“我明白王爷为何要如此匆忙地离开了。”
凤千璃顿了顿,又抬头看向封炎墨,缓声说道:“西沉国也是危机四伏。我们要是再多留些时日,保不齐第三次突袭都可能发生。”
封炎墨颔首,目光悠远,看向窗外。他徐徐开口道:“没错,何必留在这儿做别人暗中窥探的猎物呢?”
封炎墨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我们在这儿并没有多少可用之人,若是真遇上事,不一定能如前两次一样全身而退。况且——”
封炎墨顿了顿,眸色沉了下来:“况且现如今事态愈加复杂,似乎还有魔族的人暗中掺和了进来。早日回到长空国才是目前于我们更有利的选择。”
是啊,凤千璃心中窥探道,事情似乎正往越来越复杂的方向发展了。虽眼下勉强还算得上平静,可谁知道未来这片大陆会发生些什么?恐怕离动乱的时候也不远了。
凤千璃如此想着,脸上再也无一丝笑意。眉宇间也不由自主地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愁思。
封炎墨见之轻笑了一声,低头安抚道:“千璃,也不必如此发愁。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太平时日和动乱岁月本来就是交替着出现的,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且乱世出枭雄,若是我们能抓住时机,创立佳业也未尝可知,不是么?”
凤千璃面色稍霁,但还是有些担心。这从古到今,哪次动乱不伴随着大量底层人民的死亡?他们何其无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随着命运的波澜跌宕起伏,甚至殒命。
凤千璃叹息了一口气:“这天下,还是无权无势的百姓们更苦。”
封炎墨一听凤千璃的话音,就大概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封炎墨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凤千璃的后背,声音平缓而低沉:“千璃,一段崭新的历史总是浴血而生的,厮杀与鲜血过后,或许会迎来更加光明的未来。”
封炎墨的目光悠远,唇边的笑略显无奈。他看向凤千璃,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或许这有些残忍,但从某种意义上来水,这也是一种必然。”他声音缓了些,问道,“千璃,你明白么?”
凤千璃颔首不语,诚然,她心里头也很清楚,流血、牺牲……这一切都在所难免。可……可终究是有些不忍心。
凤千璃默默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封炎墨揉了揉她发顶的青丝,宽慰道:“千璃,暂且先别烦忧这么多了。先度过眼前这关再说罢。”封炎墨眸色沉了几分,嗓音低沉道,“咱们虽然今天下午就可以离开了。可归程不近,会不会遇到来时那样的袭击还未尝可知。”
封炎墨缓了缓,又道:“总之,还是有些危险呐。”
凤千璃闻言默然,书房内,两人皆是无言沉思了许久。
日头慢慢爬山了正中,行宫东边侧厅内设了简单的宴席,赴宴者除封炎墨和凤千璃外,也只不过剩下的三名灵修及从长空国一同跟来的侍从。
这是一次为自己饯行的宴席,吃了这顿,下一顿便是在旁处了。
身着茜青色衣裳的行宫侍女们端着檀木卷云纹托盘款款而入,她们动作娴熟地将托盘内的佳肴美酒都端上了桌。
八仙桌上,众人也落座。不用说,封炎墨和凤千璃自然是居于主座。
而灵修和侍从们分别在两人的左右侧落座。
侍从们本来抵死不肯和主子同桌而坐,说是坏了规矩,万万使不得。还是凤千璃笑着劝慰,许久他们才终于战战兢兢地坐下,不过也只顾埋头吃饭,话不多。
而灵修们则不同,虽然说在身份上他们远远比不得封炎墨和凤千璃尊贵,可是毕竟他们不是王府的下人,因此倒少了些主仆之间的拘束。
席间,王大虎的话最多,他夹了一片鱼肉,三两下嚼完后,便耐不住性子问道:“王爷,咱们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啊?你这上午才派人来通知咱们咧,结果离开的日期就定在了今儿下午。”王大虎一对又黑又粗的眉毛像蚯蚓一样纠结地皱了起来,迟疑道:“是不是有些太匆忙了吧。”
王大虎说完话就放下了竹筷子,很是费解道看向了封炎墨,想要知道背后的原由。
其实,虽然眼下看起来,只不过王大虎一个人问了出来。可实际上,在座的灵修和侍从都很是好奇。
于是,王大虎的这一提问一开口,众人都停下了筷子,竖起耳朵想要听原因。
封炎墨见状哪儿还有不明白的,不止千璃好奇,大伙儿都一样感到不解。
封炎墨好整以暇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随后环视一周,见大家都抬起头来,视线齐聚在他身上,便笑了笑:“看来,大家都想知道原因了。”
众人齐齐点头,只有凤千璃早就问过了,所以此刻反倒是比较淡然。不过,大伙儿都不伸筷子了,凤千璃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筷子飞舞。于是,凤千璃索性也将筷子放在了青花瓷碗上,随后也将视线投向封炎墨。
封炎墨先是看向提问者王大虎,笑着说道:“王大哥,劳烦你将门关一下。”
王大虎立刻反应过来,蹿出去见门严严实实合上,甚至连拿起一旁靠着的门栓,往门后一横,就下就算是有人踹门也不一定能踹开。
王大虎又蹭地一下回到了自己都座位上,一脸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道:“王爷,我懂,这是怕隔墙有耳,对不对?”
封炎墨颔首,答:“是。”
王大虎又皱起了眉,问道:“王爷,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在王大虎看来,肯定是临时出来什么事,王爷才做出即日离开,这么匆忙的决定。
而在座的众人听了王大虎的话,纷纷忍不住紧张了些起来。
付清扬干脆开口道:“大虎哥,你可别瞎猜,吓唬咱们。”
王大虎扭过头回道:“付老弟,我这可不是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