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扬可从来都没吃过什么野猪肉,他所在的门派虽然也位于山上,可山中野物经过数代弟子的捕食,如今几乎都绝了种。别说是这野山猪了,就连野鸡野兔之类最常见的野味也很难寻到。
付清扬好奇道:“大虎哥,真有那么好吃么?”
王大虎拍了拍付清扬的肩膀,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付老弟,只要你吃过一次,这滋味保管忘不了!”
付清扬一听,肚子里头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当下也将目光移至正在烤炙的野猪后腿肉。
此刻一紫衣妇人正在往猪肉上刷肉,洒盐巴。只听“刺啦”一声响,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牵引着在场众人的味蕾。
野猪肉被做成了好些道菜肴,最先奉给客人们。
干净的青花瓷碗里头装了各式各样的猪肉菜肴,有红烧野猪肉、野猪肉炖白菜、野猪肉炒土豆、野猪肉炸丸子、野猪肉萝卜饼、野猪排骨汤、野猪肉糯米肠……
就连野猪内脏也没有被浪费。猪肺汤、茶香猪心、爆炒猪大肠、蒜香猪肝。
总之,桌子上被摆得满满当当,全是由野猪肉制作而成的佳肴美味。
村长热情地招呼着:“几位别客气,这野猪肉啊,趁热吃最香了。”
凤千璃颔首笑着应下,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竹筷,夹起一小块红烧野猪肉,细细品尝。肉质紧实,滋味鲜美,比在行宫时的珍馐也不遑多让。
于是凤千璃笑着说道:“很好吃!”她本不觉得有多饿,可这难得的野猪肉确实调动了她的味蕾,让她忍不住想多尝几块。
付清扬也好奇这野猪肉到底是个什么滋味,遂赶忙也夹起一颗猪肉丸子,放入口中。一吃下口,付清扬便忍不住眼前一亮。
王大虎在一边促狭道:“怎么样,付老弟。我说的没错吧,这野猪肉的滋味如何?”
付清扬口中细嚼着猪肉丸子,闻言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待那猪肉丸子下了肚之后,他也忍不住赞叹道:“天呐!太好吃了吧!依我看,驴肉都要逊色一筹。”
客人对款待的菜肴赞不绝口,村长和猎户自然也觉得脸上有光。
村长笑得和蔼,他摸着胡须说道:“既喜欢,那便多吃些。咱们庄户人家,也没有什么昂贵食材可以招待各位,承蒙各位不嫌弃,这野猪肉若是合胃口,可千万别客气,敞开了怀吃便是。”
封炎墨唇边噙着一抹笑,缓声道:“也猪肉已属难得,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是啊是啊,”王大虎头一个接话,他刚吞了半截野猪肉糯米肠,大嗓门爽朗道,“这野猪肉寻常地方轻易还吃不到咧!今儿若不是你们热情招待,咱们哪儿有这口福。”
他们在说着话,而席上的凤千璃正低头,品尝着野猪肉制成的各式菜肴。她难得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席间,猎户喝着自家酿造的米酒,正绘声绘色地同众人诉述猎得着野猪的过程。
猎户道:“我昨儿在后山林子里头做了几处陷阱,今儿下午,本打算去瞧瞧有没有猎到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小东西。”
猎户倾身,放缓了语速,说道:“我背着箭篓子,左手握长弓,右手拿一把大砍刀。我一路用砍刀清除挡住去路的树枝荒草,渐渐走近自个儿制作的陷阱时,边见草丛中悉悉索索,不知藏了个什么物件。”
“是这野山猪?”王大虎问道,手中还有啃了半只的卤猪蹄。
“对!”猎户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家打我爷爷那辈起,就是打猎的。我自个在山里头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凭着经验也能推测出是个大家伙。我拿着砍刀刚探出两步,忽地!”那猎户倏然拔高了语调,把众人都吓得不清。
“忽地啊,那草丛中便冒出这么长一截獠牙。”猎户将手中的筷子首尾对齐,大致比了个长度,“嗬,但是我就晓得一定是野猪!”
猎户搓了搓手,说道:“当时我可高兴坏了。拔出一只箭,搭上长弓,对瞄准了那野猪。可没曾想,那野猪‘蹭’地一下从草丛中蹿了出来!我的箭头便射歪了。”
付清扬听得入神,便好奇地追问道:“那后来是怎么逮住这野山猪地呢?”
“别急啊,小兄弟,听我慢慢说。”猎户回了这一句,又兴奋地往下说道,“但是我也是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了,那野猪竖着两根大獠牙,便朝我冲了过来。”
凤千璃听了也觉得危险,虽明知猎户早已脱险,可还是忍不住为他当时的处境捏了一把汗。凤千璃停下筷子,聚精会神地听。
猎户见众人都听感兴趣,遂也说得更起劲了。
“当时呐,那野猪的长獠牙离我就只剩一臂的距离,”猎户说道,“这野猪可不比家猪,性子暴躁的很,那对獠牙能把人的肚皮给捅穿咯!”
猎户说得口干舌燥,仰头又灌了半杯米酒,他用袖子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嘴角残留的酒渍,说道:“我当时多亏了脑袋反应得快,三两下蹿上了就近的一棵大槐树。”
“然后呢?”付清扬听得入神,迫不及待地往下催促道。
“然后啊,那野猪便‘咚咚’地直撞树,我但凡是手一松,必定是要被这畜生从树上晃下来。”猎户说道,“这家伙一撞就是差不多半刻钟,我嘴里咬住长弓,大砍刀夹在腋下,双手死死地握住槐树杈。总算把这畜生力气耗尽。”
猎户神采奕奕地说道:“当是时,我迅速从背后抽出箭,搭弓射向野猪。”
王大虎啃干净手中的猪蹄,问道:“然后那野猪就一命呜呼了?”
“那可没有,”猎户立刻便回道,“野猪那玩意皮厚的很,一箭可射不死他。不过,中了一箭后,那畜生便凄厉地尖叫了一声。我早搭好了另一只箭头,又‘咻’地一下射了出来。”
猎户心有余悸道:“得亏我今儿箭带的足,足足射了十几箭,那畜生才倒地。”
“十几箭,”付清扬震惊地瞪大了眸子,说道,“那这野猪不射成了刺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