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也来不及系绳子了,整个人都缩到了他怀里。
她把头紧紧的贴在他胸前,希望别人没看到她的模样。
等那人的声音逐渐的远去,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明明都带上面具了,为何还是能看出你是谁?”
她不知不觉间,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今扭头看着那人急忙离开的背影,这么急匆匆的,只怕根本不是怀疑自己认错人。
而是害怕被湛安报复,所以才跑的。
湛安垂眸看了一眼因为她松手而落到地上的面具,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我怎么知道。”
他抱着她就走,也不理会地上那张面具了。
“走吧。”
“哎!你的面具不要了?”
她可惜的看着地上那一张面具,这样就扔未免太浪费了。
不过这张面具貌似也没什么作用,戴上了仍旧是被人认了出来。
她刚刚都把这张面具戴到了他脸上,按理来说,应当没人能认得出来。
可是,别人还是认出来了。
为什么?
“宿主,阁主平日里都是不戴面具的,偶尔也戴面具,但是这一身标志性的白袍,你觉得戴不戴有什么区别吗?”
小红红忍不住的提醒道,它实在是忍不住了。
好像真的没什么区别。
她趴在了湛安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头发也揉乱了,遮挡着脸,没人能看到她的模样。
只有这样才能松一口气。
“阁主,你也在这里啊!”
身边陆陆续续的会有人喊一声。
一直都有人行礼,他脚步没停,也没回应那些人的话,只是偶尔点了点头。
那些人惊异的看着他怀中抱着的人。
这像是一个女人……
阁主抱着一个女人?!
这还真是从未听闻过的事情,杀手阁里的那些老人也是一脸懵的跑了出来。
从未见过阁主这般模样,到底是真的?
只是听到了来人的那些言辞,他们实在是等不及,领着人就出来了。
阁主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过女子,杀手阁老一辈的人,也就只有虞央,可两个人也是主子和手下的关系,从未有过逾矩。
他们甚至怀疑湛安是不是喜欢男子……
众目睽睽之下,喻绯音哪怕是闭上眼睛,也似乎能感觉到那些人的视线。
她忍不住的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的说道:“快点走,先别把我送回我院里,不然暴露了身份……”
她咬牙切齿,想威胁,可是又放弃了。
毕竟打也打不过,而且现在还算是寄人篱下。
这人是自己的主子,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恳求着说道:“阁主,不要把我送回我的院子,不然我儿子会担忧的。”
“……”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看旁边那等候了许久的人,吩咐人准备热水,他要沐浴,然后就抱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湛安目光沉稳,并没有被周围的那些人的视线所影响。
他想的很简单,并不希望喻绯音在这里只是一个新人,他会用一贯的姿态保护她。
他做事一贯高调,如今也不例外。
已经决定要保护她,又何必藏手露脚的,在自己的地盘还如此,那活得未免也太憋屈了。
不过喻绯音不愿意暴露,他也就由着了。
毕竟,两个人之间虽然亲密,也可不是这种关系。
周围跟着的人太多,她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也很是僵硬。
他眯了眯眼睛,停住了脚步,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他只是笑着问道。
“你们很闲吗?”
“受了伤的回去医治,做兵器的回去继续炼制,杀手阁里不养闲人,若是学村中的长舌妇嚼舌根,那本阁主不介意把你扔进后森林。”
传闻之中,若是有人惹怒了阁主就会被扔进后森林,后森林是杀手阁独有的领地,那是一块野兽遍布之地,里面生长着最凶猛的野兽,全是阁主饲养的。
最喜欢的就是人的鲜血。
有人吞咽了一口口水,连忙跑了。
周围的那些人也做鸟兽散。
虞央看着他,视线缓缓下移,看到了他怀中的那个女子。
心中酸楚,只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毕竟喻绯音穿什么衣服,她还是记得的。
“你也走,这次的事情,容后再找你算账。”
湛安看着虞央,眯了眯眼睛:“杀手阁的新人都是刚到,从关卡里带出来的伤口还没痊愈,更何况森林里还有兽潮出现,你竟如此狠心,用这种方法进行历练,若是全折损了进去,岂不是今年白招了?”
“跪在善罚堂,等我吩咐。”
杀手阁里公私分明,而且制度严格,他的话刚一出,虞央就连忙低下了头。
“是。”
善罚堂是惩罚做错事的杀手的地方,她也曾进去了很多次,并不陌生。
可成为长老进去,还是第一次。
甚至,善罚堂的管事还没她职位高。
他是在故意折她的傲气。
闭了闭眼睛,虞央领命去了。
湛安抱着喻绯音进了院子,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软凳上。
“其实扭伤也有扭伤的好处,如果是断了,那就必须要养很长时间,如果是扭伤,只要过几天就能恢复。”
他蹲下身子,把她的鞋袜脱了,然后轻轻的揉着。
“一会儿我找药房拿来药酒,浸泡着药酒揉一揉,很快就会好了。”
他声音轻轻的,刚刚面对虞央的时候,声音冰冷,像是夹了刀子。
可如今却又是如此温柔……
喻绯音坐在软凳上,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面前的男子身份尊贵,长相俊美,武功高强而且气势不凡,她见过了那么多的人,却觉得他是其中翘楚,哪怕是池景,也不一定能比得过面前的人。
大概是平手。
可这样的人,竟然……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普通女子,就只有我儿子陪着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对我这么好,意欲何为?”
喻绯音的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软垫,询问道。
她的语气很是严肃认真。
这很重要,若是得不到确定的答案,只怕心里难安。
之前吩咐让人准备热水,如今那人已经在外面喊了一声,仍旧是前几天她掉下来的那个屋子。
不过,房顶已经被修补好了,如同新的一样。
“回答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到底在贪图些什么?”
她当杀手久了,从不相信任何真心,今生倒是信了,可却被之前的阿流和张青毁了个体无完肤。
真心待人已经得不到别人的尊敬。
如今的她面色冰冷,浑身警惕,倒真像是杀手的模样。
他一愣。
她这是在防备着他?
“回答我!”
喻绯音又说了一句。
“你也说了你什么都没有,我有什么好贪图你的呢,不过你有一个儿子……”
他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了身子,低头看着她逐渐紧张的神色,笑着添了一句:“早些年的时候,我也并非是如此洁身自好,也有过情缘……你有没有觉得你儿子长得很像我?”
他视线紧紧的看着她,眼中有些紧张。
只能随便找一个理由,但这个也是他心中的一个疑惑。
他不记得自己留恋花丛,更没有什么露水情缘。
可小哲言……
跟他至少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