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子琛的侧脸,沈尘辛只觉得自己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般,把周秀娥一家怼的哑口无言。周秀娥面露不满,怒斥道:“好个还不如跟着沈尘辛从商!我看你就是不知好歹,不撞南墙不回头,既然你执意如此,就一辈子在这做下人吧!”
原本想要和颜悦色的来求和,但沈尘辛跟魏子琛的做法实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让一向高高在上的乡长一家仿若受到莫大的侮辱。
沈忠义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轻咳两声道:“辛儿丫头,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不愿意与我们重归于好吗?灵巧那丫头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还要执意赶尽杀绝吗?”
沈尘辛沉下眸子,开口道:“沈灵巧已经不是丫头了,还有,她得到的惩罚还远远不够,这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怨不了任何人,对于你们一家我也高攀不起!”
见一起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沈忠义一家站在门口进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沈尘辛也不打算搭理他们,话她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再纠缠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从远处匆匆走来,衣裙上的血让空气中都充满着一股血腥味。本以为她只是路过,却不想停在了沈尘辛店铺的门口,语气焦急道:“请问沈尘辛沈姑娘在吗?”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这个神色焦急的丫鬟。
沈尘辛也微微蹙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道:“你有什么事吗?”态度冷漠,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若说以前对陌生人还有半分热情,现在的她已经不过轻易接近任何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她都不会去关心。
绿衣丫鬟看着眼前气质出尘的少女,终于裂开一嘴笑,看了周围的一群人一眼,小心翼翼的说:“沈姑娘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些隐隐不安,沈尘辛拒绝了她的提议,说到:“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绿衣丫鬟想着段家出事的事也没有刻意隐瞒早晚就会传到消息在这里,便也不再犹豫,大声说道:“沈姑娘,我家小姐想见你一面!”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焦急。
她自小陪在段锦的身边,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大小姐内心其实特别孤独,也没什么朋友,但前段时间回段家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开始倒腾厨房,整个人也变得神采奕奕。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沈尘辛,她真心的想要交沈尘辛这个朋友。所以才会在出事后让她来见沈尘辛。一听她提到“自家小姐”四个字,沈尘辛心里“咯噔”一下。
她还未开口说话,沈忠义却冷笑道说:“呵呵,你口中的人怕是月石城段家的大小姐段锦吧?都说段锦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看也未必。之前还以为你这丫头能榜上什么样的后台,原来也不过如此。我可是听说段家这次狩猎,段锦中了暗算,活不了多久了。她匆忙派她贴身丫鬟来找你,恐怕就是想要见你最后一面,啧啧,还真是姐妹情深呢。我家灵巧可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你都不搭理,更何况一个外人,段家那样的龙潭虎穴,沈尘辛,你不会去的吧。”
沈忠义故意在绿衣丫鬟面前说这些,就是为了旁敲侧击的告诉她沈尘辛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即便她亲自来情,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包括绿衣丫头自己也不确定沈尘辛会不会去趟浑水。沈忠义作为一个乡长,自然对月石城的事情多加关注。沈尘辛一听说段锦出事,一个箭步冲到绿衣丫鬟面前,关切地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段锦出事了?”
对于沈忠义的话,她还是半信半疑的,心里清楚他在挑拨离间。她但现在一门心思的只想知道段锦的情况,便直接忽略了沈忠义的话。绿衣丫鬟踌躇片刻,才断断续续的说道:“的确如他所说。大小姐出事了,她觉得你是她的朋友,所以想见你一面……”
若不是真的伤的很严重,段锦绝不会托人带来口信。沈尘辛沉思。之前跟段锦相处的过程中可以感觉到她的孤独,难道段家真的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就算是,她也要去闯一闯。下定决定,沈尘辛对魏子琛说道:“子琛,店铺的事情就请你帮忙沈晨一起看着了,我要去一趟月石城。”
“需要我陪你吗?”魏子琛下意识的说道。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月石城有危险,而他不愿意让沈尘辛独自涉险。
而沈尘辛却拒绝道说:“不必了,人太多容易招人注视,段锦仅仅想见我一人,你能留在镇上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知道自己多说无益,魏子琛便也不再坚持,答应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这里我会帮你处理好,就当报答你的收留之恩。”
听他这么说,沈尘辛苦笑一声,勉强“嗯”了一声便准备收拾一下随绿衣丫鬟离开。见沈尘辛要走,周秀娥忍不住说道:“沈尘辛你看看你的霉运!谁跟你在一起都不得好死!”
“既然我是个灾星,那你们干嘛还眼巴巴的跑到这来想要跟我和好?不怕沾染上我了有什么祸患吗?大婶儿的脸真是说变就变,让我刮目相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沈尘辛心情烦躁,没有兴趣周旋这些人。
她与段锦虽然没有见过几次,却是一见如故。在这个乱世能有这样真性情的姑娘实属不易,若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有遗憾。
周秀娥不依不饶道:“你想太多了,我们才不会跟你这样恶毒的女人同流合污,我可是听说这段家大小姐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最近认识了你才遭遇这飞来横祸,要我说,现在的段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只会火上浇油,给她添更多的麻烦。”
她就见不得沈尘辛认识权贵,段锦虽然只是段家的一个小姐,但身份地位也不是一个县令可以匹敌的。自己的女儿嫁进县令府她就已经觉得光宗耀祖了。
沈尘辛这才刚刚在镇上发展就能有这样的机遇,实在是让人眼红不已。巴不得她跟段锦之间老死不相往来。但沈尘辛这等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明哲保身。她如此做倒不是为了巴结权贵,只是单纯的觉得段锦一些眼缘罢了。
不愿再与她多说,沈尘辛带了一些衣物便随着绿衣丫鬟离开,无视周秀娥在身后的叫嚣。走在路上之时,绿衣丫鬟会时不时的偷看一眼沈尘辛,想要开口说话,却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最终憋出一句:“沈姑娘,我叫小丫,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大小姐这些年过的很不好,主母去世之后,虽然老爷没有再设正房,但其他几房的姨太太都蠢蠢欲动起来,段家只有大小姐一个嫡系,整日里被虎视眈眈,老爷有很多公事要处理,也很少关心小姐。”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只是觉得段锦关键时刻让自己来找这位沈姑娘一定是她信任之人,便像诉苦一般将段锦的身世告知。
不用她说,沈尘辛自己也能大致猜得到段锦如今的处境,以前亲娘在的时候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亲娘去世,一个女儿家在偌大的段家必然举步维艰。
沈尘辛轻叹一声道:“可怜了她,我听说她在段家有姐妹?”
说到这个,小丫脸色一变,愤怒道:“什么姐妹!二房的段霜分明就是个白莲花。原来祖母在的时候她表现的很柔弱,对大小姐很关切的模样,让大小姐放下心防,真心实意的想要跟她做好姐妹,谁知道她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带着目的的,都怪我们小姐太单纯,看不出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祖母去世之后,她虽然在小姐面前挂着笑,依旧对她嘘寒问暖却是最样子给老爷看的,骨子里不知道有多虚伪,经常背后陷害大小姐!”
没想到大世家里的关系这么复杂,段锦能成长成如今这样,实属不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沈尘辛随口一问:“都说段锦钟情月无痕,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实在是世人对月无痕这个人的风评不太好,以她对段锦的了解,应当不会喜欢那样的一个人。小丫叹气道:“大小姐对无痕公子就是一种执念。祖母去世之后,在小姐最脆弱的时候无痕公子给过她关怀,从此以后小姐就认定了他一人。无痕公子也不知怎么了,他原来并不似现在这般游手好闲,几年前他还是月石城公子榜第一人,无数女子想要嫁的对象。”
见沈尘辛没有回话,小丫继续说道:“可是不管无痕公子变成什么样子,小姐都喜欢他,不离不弃。”